穿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晚,董溪便做了一个梦,不是什么好梦。
梦里,他的手脚皆被拷上了冰冷的铁链。
那镣铐像是在手上带了许久,久到与铁铐相交的皮肉处,都磨出了黑红的锈迹。
锈迹处薄皮外翻,血肉模糊,很是可怕。
梦里的他,侧躺在一张奢华柔软的大床上,但他此刻的境地,却和这间富丽堂皇的殿房格格不入——
这间房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居住的寝殿,而带着镣铐的他,更像是囚徒。
董溪一身的单薄白衣被撕裂得破烂不堪,松松垮垮地覆在身上,而白衣遮不到的肌肤上,袒露着可怖的青紫伤痕。
“简直是荒唐,老子会让人锁在这里?”董溪潜意识里暗骂。
遂后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携带着一身灼烈的紫气。
梦里的季节像是在夏季,那男人进来的时候,周身伴随着夏日独有的暑热,还夹杂着一身栀子花的芬芳。
董溪睁开眼,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佩金带紫的人影。
即使他看不清男人的具体相貌,但他笃定这个男人是十分俊美的。
只是男人浑身散发出来的肆意和疯狂,令董溪觉得害怕又心疼。
他也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即使这个笑容里面多多少少有些不怀好意的成分,令董溪觉得莫名恐慌。
男人越走越近,待他快走到床边时,董溪几乎是逃一般地从床上爬起,身下传来异样的疼痛令他的行动颇为艰难。
手脚上的铁链哐当作响,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董溪拖着破碎的身子退到一张沉香木桌旁,颤着肩臂,局促不安地看着男人站在床边的侧影。
男人阴鸷一笑,缓缓走向他,道:“师父,您是不是以为只要远离朕的龙床,您就安全了?”
董溪想说“呸”,想一巴掌把自己拍醒,可他却只能不受控制地摇了摇头。
梦里的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怂得一匹,他感受到自己的胸膛因强压着恐惧而微微起伏着。
可再怎么强忍也没用,他脸上的惧意在男人眼里一览无遗。
男人伸手捏住董溪的下颚,手法极其温柔,却把董溪镇得簌簌发抖。
接下来只听到一声乱响,董溪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突然变脸的男人猛地甩在桌子上。
梦里的疼痛却异常地真实,董溪来不及缓解腹部的撞击,就被男人紧紧地押在了身下。
暧昧的距离,让男人身上那股诡雅却又诱人的栀香,如凛冽寒风般往董溪鼻腔里钻。
他惊恐地感受到了男人身体的变化,也感受到了男人玩弄他的头发时的狎眤。
一种莫名的羞耻感潮水般袭来,令董溪羞痛难当。
“师父,把笔拿起来,替朕写几个字。”男人耳语道。
董溪觉得他在梦里的情况像极了小说中的羞/耻/play,他下意识地不从。
可紧接着,身上少得可怜的几块衣布便被男人掀起,传来一阵猝不及防的疼痛。
靠!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此刻的董溪是真的想一口盐汽水把自己喷醒,梦到被男人……这种梦简直是龌龊!
“师父最好乖乖听话。”
梦里的事情乱七八糟地进行着,男人把他紧紧束缚住,一手环着他的脖颈,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强迫他写下自己的名字——
“董,溪”
随后,在他的耳边低语,雄厚的男子气息扑得他的耳朵又麻又痒。
那男人说:“师父,徒儿自作主张,给您换个名字。”
强劲有力的手迫使他在“董”字上画了一个交叉符号,随即又在“溪”字的三点水上划了一笔,于是宣纸上的“董溪”二字,便变成了一个“奚”。
董溪很是生气,他好歹也是个大学教授,自然知道“奚”这个字本义为“奴隶”。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给他取名为“奚”,可不就是把他贬为奴仆吗?可恶!
董溪嘴唇紧抿,砸了手中的狼毫便开始挣扎。
他用手肘击打身后的男人,疯狂地摆动着身子挣脱男人的禁锢。
可他全无章法的努力,都像是重拳打在了棉花上,对这个男人毫无杀伤力可言。
渐渐地,他放弃了挣扎,眼泪不争气地聚集在眼眶。
男人从背后抱着他,细细地感受着他的颤栗,细细地嗅着他颈间的芬芳,侮人的字句在他嘴边缓缓吐出:
“小奚,以后,你就是朕的禁/脔。”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