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难渡5
深海难渡5

倒不是什么女人诡异的第六感作祟,或者内心不安觉得自己身后有个隐藏的陷阱啥的,只是林飞月觉得这周公公不仅仅是一个奴才那么简单,也许他背后藏了一些秘密。

就这么恰好,她林飞月最喜欢秘密之类的东西了。于是趴在屋顶上的某月,很是无良的抿了嘴,却也记得自己实在偷窥,只在心中阴恻恻的笑了。

而再观殿内的周公公,他本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正觉得轻松的时候,突然脊背上莫名传来一股凉气,心中突然不安,仿佛有谁在背后念叨他一样。

好大一番功夫,搜宫终于结束,林飞月看着靠拢的侍卫想,他们肯定会毫无所获,这事八九成不是什么劳什子刺客,而是周公公的障眼法罢了。

瘪瘪嘴,林飞月满眼看吧果然如此的样子,看着侍卫与那侍卫头子交耳细说,然后那侍卫头子依旧冷着一张脸,抱拳朝太后道:“奴才已经检查了慈宁宫,并没有刺客的影子也没有查出一些旁的东西,那刺客许是趁乱逃了,望太后娘娘包容,容奴才今晚彻查宫内事宜,明日定给太后一个答复。”

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但却让林飞月对这个侍卫头子起了注意。那人长身玉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虽然严谨认真却也没有因着面前的大主子而有一丝半点的敬意,只是一味的没有一丝波澜——但就是这样才奇怪。

哪有皇宫侍卫在主子面前不表现的背躬鞠膝的,更何况这太后是除了皇帝以外最为尊贵的人,可这侍卫头子却这般冷淡,那眼神还似乎透着一股冷意。林飞月眯了眼,难不成这侍卫与周公公勾结,还是他们本就是一起的?

“哀家也没有受什么伤,就不必把这事闹大了,”太后这时却开了口,眼神还含着困意:“如今皇帝不在宫里,就哀家掌事,哀家不想后宫又闹得鸡犬不宁,所以这事,你看着办吧。”

太后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要大事化小了。

“遵旨。”那侍卫头子依旧挺直着脊背,然后又握了把拳,就退了出去。

林飞月见此,转了转眉眼,现下太后这边是肯定不会再有什么能探出来的,再一看那侍卫即将走远,林飞月终于下定决心,翻身又尾随那侍卫走去。

跟着那侍卫头子到了慈宁宫外,侍卫头子停下来,对着手下一帮侍卫说着大抵是要加强守卫之类的话,便把那些人都一一撤开,东边一队,西边一队,到了最后他自己便孤身一人留在了原地。

林飞月躲在一颗茂密的樟树上,接着影影错错的树叶挡住自己的身影。

月光照在那个侍卫身上,只衬得他身材格外高大,那黄灰色的侍卫袍子也随着他周身的冷气变得硬扩起来。林飞月突然觉得这人好眼熟,仿佛有哪个她曾经见过的人也有着这差不多的身材与气势,但那冷峭面瘫又平庸的脸她却真的没有一丝印象。

林飞月正凝神细细思考,那侍卫的眼睛却忽然冷冷的斜到她藏身的树上,然后身姿一转,寒光一闪,一飞镖便堪堪刺了出去。

皇宫侍卫是万万不能身藏武器的,而这人不仅手有飞镖,更那飞镖飞出去的气流都满满是凌厉的杀气。

林飞月哪里还没能反应过来,只道自己又一次大意,便轻轻一偏头,双眼闪过冰冷,直接用手便截住了那本将置她于死地的利器,然后心中冷哼,再不犹豫,动作迅猛的翻身而出,直接出手——

对方那满身的杀气,林飞月怎么可能不熟悉,这杀手倒是真真的好功夫,她隐藏的那么好都被他发现,也难怪他要谴开那些侍卫,只单独面对她。想一个人就解决她?也要问问她怀中的银鞭同意不同意!

即使很久没有动手,林飞月那杀招也没有丝毫迟缓,仿佛那杀气便天生刻在她的骨子里,这一瞬间她仿佛又变成了前世那个世界之巅的杀神一般,满眼都是自信,满身都是傲气,只需一招——

慈宁宫那样大声喧哗的刺客事件,被这宁静的夜一点点的吞没,仿佛投入深潭的一枚石子,只沉沉落入湖中连个涟漪都没撩起来。而慈宁宫外,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却对峙着,那气氛却消了方才嶙峋的杀气,变得奇怪起来。

林飞月满脸诧异的看了看自己手中薄如蝉翼的面皮,再将将抬眼瞧了瞧眼前的确有映像的一张脸,而那脸的主人却仍旧面无表情,虽没有贴了人皮面具那般僵硬,却也是在冷得可以,或者说身为杀手他已经习惯凡事都是这个表情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没被这惊讶给完全晃神,林飞月收了眼,抬手颠了颠这薄薄的人皮面具,顿了顿,笃定道:“你是罗刹殿,曾经的十二刹,冷月夜。”

面前的男子在闻的林飞月准确笃定的爆出自己的名号时,本来冷冷的眼神终于激出一些波纹,双眼如鹰般盯着林飞月,森森道:“你是何人。”

她是何人?她一手结束了十二刹的性命的人啊。林飞月心中一咳,自己那时候带了面具又换了男装,也难怪冷月夜认不出来。

“我啊?”她双手一背,脸上露出有些邪气的笑容,围着这冷峭的男人走了一圈,又突然可怜兮兮柔柔弱弱的道:“我是轩王妃啊,太后的儿子轩王的正妃。”

还别说,某月凭着那花容月貌,装起柔弱来还真是十足十的真假难辨,若是第一次见到她的人没准就以为她是闺阁中养出来的滴水美人儿了。只不过冷月夜不是那平常人。

江湖中谁人不知罗刹殿啊,嚣张又神秘的组织,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其中有那些杀手,只依稀知道罗刹殿,最为厉害的便是那十二刹。罗刹殿不属于江湖,它太飘忽不定了,没人见过它真实的面目,据说即算见过,那人也已经被阎罗王带走了性命到阴曹地府去了。但就是这么神秘的罗刹殿,这么神秘的十二刹,却有一天被人给灭了个干净。而那个人不才,就是某恶魔月,但冷月夜却还记得在自己面前举手间取了自己十一个兄弟性命的人是个不足十五的少年郎,却不知道那儿郎正是喜欢女扮男招摇撞骗的某月。

面前女子娇嗔的模样,冷月夜丝毫不放在眼里,只继续用刀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她。刚才他隐隐觉得有谁在自己身后尾随,却又感觉不到丝毫气息,这才草草解散了侍卫,静静观察起来。其实要不是林飞月凝神想其他的事,又实在觉得一个侍卫犯不着与之动真格所以也没故意隐自己的气息,这才将将露了马脚,出现了如今对峙的情况。

冷月夜凝着她,从头至脚,将她矮于自己一个头的娇小身姿与面貌扫了个遍,又细想,眼前女子虽然美貌娇媚,但眼神里实在是没有丝毫风情,看着自己的目光虽没有杀气却也是让人寒颤的冷气,方才那一镖也可见她身手很是灵敏,这江湖中仿佛还没有一个人可以徒手接了他一镖的。冷月夜嘴边突然勾起一抹弧度,道:“你是那位少侠。”

冷月夜的声音还是如同那日一般粗嘎难辨性别,但却没了那日死亡的气息,让人听起来也没那么怕人了。林飞月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自己便是那日的人,于是挑了眉,示意他好生说道一番。

“我还算自信自己的身手,自以为没有人能这么轻易就破了我的功夫的。”冷月夜启唇道,然后眼神又扫了下林飞月:“联系那日的情况,再见你今日的身手,不难得知你便是当日的那人。却我实在也没发觉你是个....”

却实在也没发觉你是个女子。冷月夜堪堪住了嘴,心中唏嘘,如今的世道,竟然连个女人都这么彪悍,他至今想起那日的气氛都觉得慎得慌呢,不自觉又瞥了瞥一身玄衣虽是男子装扮却没有刻意隐瞒女子身份的某月。

某月不自觉翻了个白眼,道:“咋的了,难不成你觉得老娘是女的,败在老娘手上就丢脸了啊?”她很是不爽冷月夜那扫来扫去的眼神。

冷月夜被哽了下,索性便直接又无语了起来。

某月继续翻白眼,见男人又沉默是金起来,才环了手臂,往前踱了几步,回头道:“你进宫来干嘛?刺杀皇帝老头子啊?”

冷月夜一听,却崩了浑身肌肉,作出一副随时可以作战的姿态,冷冷道:“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他不是这女人的对手,但他身负重任,必要时刻还是要舍性命保之的。

林飞月本来就不想管任何事,她自己想逃开皇宫还来不及了,怎会去管什么劳什子刺杀呢,皇帝老儿被刺杀她不去插一脚通上几刀已经算很是好了,又如何会多管什么闲事呢,但看到冷月夜那如临大敌的模样,那话又是那样的警告,一瞬间便激起了某月的自尊心以及逆反心里。(作者:其实月妹妹就是个小p孩,经不得激)(某月:你在说一句我就把你的头发拔光。)

“如果我偏管呢?”林飞月才不承认自己是不服气不爽了,只是眯了眼睛作出侠士的样子低声问到。

“即算是不如你我也会拼上一拼。”老实的冷月夜手一举,修长的五指间便插了五把黑油油明显是淬了毒的飞镖。

心中的白眼翻的都快抽筋了,林飞月终于忍不住,吐槽之:“我说你就算话少,也好歹用用你那明明很聪明的脑子吧,知道我不能激,还偏生这样下变了法子的下战帖,就不怕我便是知道你的目的根本不是皇帝也跟你好生杀一把,再顺手把你丢到阴间与你十一个弟兄相聚,难不成这样你还高兴些?”她实在见不得这个话少又耿直,虽然有头脑却做事横冲直撞的冷月夜了。

冷月夜要是知道林飞月心中把自己定位与横冲直撞的人怕是一脸面瘫都会被震碎去,但幸好他不知道,仍旧是保持了极提升他气质的面瘫脸,眼神却颇惊异的看着意外发飙的林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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