劦洠的灵气渐渐得到恢复,于是他又像以前那样,披着长长的黑色披风,穿着纯黑色的袍子盘腿坐在米黄色的大理石窗台上。
夏天的天气很闷热,特别的刚开始这几天,总觉得很不适应。无论我穿得再少也无法逃避热汗的冲洗。我们都知道那一页残纸并不简单,它可能是含有巨大灵气的物件,或者又是与某种力量有关系的物件,我承认我对它非常好奇。因为它解救了劦洠,我觉得它是一件会带来好运的东西。
我把它小心翼翼的放在随身携带的背包里,这样的东西还是随身带着的好。万一有一天被风一吹,都不知道上哪里去找。他残旧不堪,泛黄的页面上黑色的墨水迹明显的淡了,有些甚至只留下一点点看不清楚痕迹,所以我要更加小心的保管它。
今天是夏薇约我去游泳的日子,我没有忘记。但我遇到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我的泳衣忘了买了。
也许是老天见怜,劦洠破天荒的说要帮我,他说可以用灵气变换一套给我,当然,这等好事我是不会拒绝的。可是用灵气变幻出的物品会消失,所以不能用太久,劦洠的灵气还是在恢复的阶段,以长远之计我还是没有答应他。
下午的两点,我准时出发,背着棕色的廉价皮挎包,顶着发出炎炎热气的大火球一个人站在楼下的车站等车。对,你没有听错,只有我一个人。我将劦洠留在了家里,女生的游泳约会好像有男生在会很奇怪。
一个人出门还真是不习惯,正如以前劦洠离开的那会,我总是习惯了依赖别人和照顾别人,但从不喜欢孤单一个。跟劦洠在一起的感觉是轻松的,我可以依赖他对我的保护,只是有时我会教会他一些人类的生活习惯。
我喜欢在极其无聊的情况下一个人胡思乱想,就像刚才,我就会想起以前发生的事情。
公车在我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停了,我看了看车号,正是我要等的车,于是连忙拉开步伐。有些惊险的上了车,一边庆幸自己的好运气,一边擦着冷汗。
说实话我还真的有些不想去,但心里却有一份期待。我觉得这次去看见夏薇一定会问出些什么来,虽然这只是我的直觉,但我坚信不疑。
窗外的风景在我的视线里掠过,我有些忐忑的拉紧了肩上的挎包带,还需要等待多久?夏薇和洛萱才会像以前一样友好。
车窗外面的水果小版推着他的破旧三轮车缓慢地前行,沥青的路面有些凹凸不平,他三轮车上的水果由于受到颠簸而滚落了几个。
他卖的是颜色不算鲜艳的橙子,还有一些为数不多的桔子。他正抽搐着要不要去捡,但面前传来起伏明亮的喇叭声让他急忙退了回去。本来他是可以过去的,但他在慌忙中选择了退避,我想,他一定是为了滚落的那几个橙子。
小贩选择了停下来寻回橙子,那夏薇呢?我心里没底。
在同一家医院里,有两群人哭红了眼睛。
负二楼的电梯门前,还有医院的大堂里。
原来医院的太平间在负二楼。
阴暗的楼道里没有光亮,巨大的货梯几乎不定时地进行着运输的工作。而它的职责也就是搬运遗体而已。
几缕滚烫的阳光投落在脸上,她感到了阴冷。冰冷的手和脚让她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她把双手拢在嘴边呵着热气,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四处打望,然后视线在湿润中模糊。其实她一刻也呆不下去,在这个人声鼎沸的大堂里,杂乱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她的耳膜。她想找一个安静的角落打一通电话给男朋友诉说悲痛,想找一个晦暗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但现在的她再也没有清醒的大脑去找那样的地方,眼泪沿着她白皙的脸颊缓缓而下,落到嘴边时,刚好融合在两片唇间。咸咸的,说不上什么滋味。
越来越多的人给父亲打来电话,她看着父亲红着眼睛用沙哑的声音一个一个的回复,可她什么忙也帮不上。
华叔叔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几个男人围着他在交头接耳,洛萱知道那几个男人都是殡仪馆的人,来回穿梭在人群里,没有人会留意他们的行踪。
好像是真的等了很久,但仿佛又只是转眼的时间。她看着父亲用手在眼皮子底下擦了擦,说:“女儿,我们回家了,跟爷爷一起回家。”
洛萱无力的点点头,她仿佛身不由己,任由父亲拉着走,但手却在脸上抹掉眼泪的痕迹。她的眼泪早已流干,脸上传来一阵阵疼痛,那是被眼泪腌伤的痛,她没告诉谁,自己默默地忍受着。她在闷热的黄昏里被烘烤着伤口,但无人问津。
汽车里的座位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于是她将旁边的车窗摇下,她看见越来越多的人从医院的大堂里走出来,那些人的身上穿着黑色的外套,犹如死神从地狱带来的守卫。
华诚在那几个男人里面紧张的激烈商讨起来,一会儿跺脚,一会儿躲在一旁吸烟,浓密的双眉紧紧地皱起来还不时地看看车厢里的洛萱。她惧怕他那样的眼神,阴暗而深邃。
在同一个城市的另一端。我适时的下了车,而且看见了同样刚刚来到的夏薇。她依旧那么漂亮,身材消瘦了,头发经过烫染,在阳光下晃晃的越发显亮。
同是廉价的棕色包包被她单挂在一个肩膀上,她走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松开手后,她从包包里拿出一把淡绿色的伞动作娴熟地把它打开来遮挡住在侧面照射而来的阳光。我主动的走到她旁边来,她白皙的手转动了雨伞的手柄,于是雨伞被调整了位置,适当的挡住了全部的太阳。
“夏薇。”我激动的喊了出来。
“程媛,嘻嘻。”她甜甜的笑着。
“那个,我还没有买到泳衣呢。”我激动得把五官扭成一团。
“我也还没呢,游泳池隔壁有卖的。”她恬静的笑了笑,眼神里淡出一丝不安稳的情绪。
在夏天的时候出门,无论什么时候,备一把伞在包包里总是好的。而夏薇就是这么一个细心的女生,她清楚自己需要什么,而且她也知道她需要的东西如何可以得到。我以前不了解,但我接触她以后就真的知道了。她是个井井有条的女孩,生活,学习,都是如此。唯独洛萱是她心里的缺口,疼痛泛滥,乱的一塌糊涂。
去年我是和洛萱来的,那时候比今天还要热一些,也是暑假。
游泳池是那种露天的。它建立在小区里面,所以不是全天对外开放。露天的游泳池相当于游泳馆里面的可能没有那没卫生,但我们还是很向往那满满的一池自来水,让它洗浴我们在七月仲夏干燥的身体和沉闷的心灵。
浓重的自来水气味扑面而来,经过风的传送直接窜进我的鼻腔,然后经过漫长的荆棘抵达肺部。我的心脏突然猛烈的跳动了几下。再往前走,一些背着背囊和游泳圈的人三五成群地与我们擦肩而过,我自觉性地用力抓紧了肩上的挎包带。
我们到收银台交纳了门票,然后找到了更衣间小心翼翼地把包包锁进柜子里。刚拔掉钥匙却发现泳衣忘了买,夏薇还在外面,我透过窗户去看她,她正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粉色的百元大钞递给了卖泳衣的小贩。
我懊悔的用手拍了下脑门,然后急忙打开储物柜扯出包包奋力向门外跑。
在我刚出现在夏薇面前的时候,她刚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她背着我到了前面挺远的地方开始聊了起了电话。本来就急着匆匆的我突然变得更为紧张,我觉得这次的约会要到此结束了。
但我还是在身后的小贩那里买了一套鲜艳的泳衣,它是鲜橙色的,五颜六色的花纹图案分别覆盖在它的上衣以及裙子的下摆。可能看我的描述还不足以完整地想象出来但我本人也并没有仔细观察过它的花纹,我把它接到手里短暂的检查它的线头是否有缺陷或者泳衣的布料是否有糜烂的现象。检查后发现尚且完好,便把它有成一团塞进了挎包里。
我拿出钱的时候好像还带出了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也没有太在意,付了钱就回到更衣室里换上了泳衣。我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大的毛巾披在肩上,柔软的绒毛传来细致的触感,让我陶醉其中,忘了时间。我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站的多久,但我在这其中并没有看见夏薇进来换泳衣,也没有听见他以为寻找我而发出的呼喊。于是我又急匆匆地跑出去,没有惊喜,我发现夏薇早已不见了踪影,留下了还是用草帽扇凉的小贩。
“唉,阿姨,您看见过刚才和我一起买您泳衣的女孩吗?”
“哪个啊?”她笑着继续扇凉。
“就是背着包包,打着伞子的那个,刚才在这里接电话的。”我用手比划给她看,也顾不上仪态,毛巾由于我的动作太大而滑落到了地面。
“哦,她好像走了,你进去那么久,我以为你走了,刚才你给我钱的时候看见你掉了一张破纸。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看见你的朋友还在就给她带给你了。”
我一惊,拉开包包链子使劲地找起来,结果却发现那一页残纸不见了。
“她是你的朋友啊?那没事了,我还以为给错了人,她拿到以后急匆匆就跑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抢了东西在逃避追捕呢?”
我跟小贩阿姨道了谢,心里的疑问愈渐强烈。夏薇为什走得那么急?是以为有事要走还是以为我那页残纸?我一肚子的疑问还没有找到答案,叮夏薇也越来越不被人所了解了。
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天已经黑了。
我一个人站在马路边的车站等车,其实我不该扔下劦洠自己跑出来。他现在会在做什么呢?在布艺上看电视还是在盘腿坐在窗台?想着想着,眼睛就湿润了。
(PS,作品可能不能正常更新了,我要上学,一般更新不了,但保证从下个星期天开始,每天保持更新一个章节。如果做不到我就是猪头。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