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场景，沐清羽记得清清楚楚。

……

“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洛墨看着沐清羽淡淡地问道。

“嗯。”

洛墨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冻死的。”

“……冻死？”

“是啊，那时候他的全身都被寒冰包裹了，就连禁锢他的铁链也被冻得寸寸断裂。”

沐清羽一怔——为什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琉明痕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半晌没有说话。

“呵呵，”洛墨笑了一下，接着说，“其实也怪可惜的，没从他嘴里撬出什么，不然我也能给他一个痛快点的死法。”

“这和你们也没什么关系了，我之所以把你们一起叫来是因为下一串晶链已经在九州申城出现了，下一串是橙色。”

“主上是说属下一个人完成不了这项任务吗。”沐清羽听到她即将要和琉明痕合作的时候，微微一蹙眉，清冷地问道。

“羽你够了!我给你安排这么多年任务你竟然还在问这种幼稚的问题。你是在对我给你的任务表示怀疑？”洛墨眯起眼睛，说。

沐清羽瞬间反应过来：蠢死了！执行命令就够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

SH禁律第三条：一切人员以执行命令为天职，不得以任何方式对主上及执权主上安排的任务发表任何不满意见。

……

沐清羽连忙单膝跪地，低首惊慌道：“属下知错了。”

洛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她面前，左手捏住她娇柔的下颚，迫使她塔头张开小嘴，然后将杯中的红酒给她尽数灌下——

“咳……咳咳……咳……”

沐清羽只觉口中满满的都是单宁的味道，更要命的是，她竟然呛到了！

“起来吧。”

沐清羽赶忙站起，却仍然止不住地咳嗽着。

“好了，没有其他事情了，这是本次任务相关资料，晶链在一名收藏家手中，不论用什么方式都要把晶链给我抢回来。还有，这次慕容觞那边也已经得到了情报，他们将会在10月2日抵达申城，我要求你们在9月30日之前去，务必赶在慕容觞之前拿到晶链。明白了么。”

“是。”

沐清羽和琉明痕低头回答。刚刚准备转身离开之时，洛墨却叫住了沐清羽。

“羽，你留下，琉明痕你先走。”

琉明痕一怔，还是应诺后离开了。

门外。

琉明痕看着前方，眼中滑过一种难以明说的情愫，但也只有一瞬间，他便恢复了正常：羽，你早晚是我的。

……

房间。

“不知主上有何吩咐。”沐清羽突然感到有些不详的预感，心头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疑惑。

“……”洛墨沉默了，他走到沐清羽前面，抬手抚摸着她的小脸，轻轻问道：“羽，你……跟了我多久了。”

“十二年了。”

“那这十二年间，你可曾恨过我？”

沐清羽抬头看着洛墨，却一眼望进了洛墨海蓝色，深邃的眼睛。一如她六岁那年第一次看到他的那样。

她承认，她沐清羽真的喜欢上了面前这个男人。在她眼中，她就像一株小小的藤蔓，依附着洛墨这棵大树。

换句话说，如果有洛墨，就没有如今的沐清羽。

小时候，不论她训练的有多苦，多累，甚至遍体鳞伤，只要洛墨在旁，一个微笑都会让她十分欢欣，在她心里，那些苦痛都值了。小时候，她害怕雷雨天，每一次打雷都会神经性的紧张无比，但只要洛墨在她的身边，她也会无所畏惧。

十二岁，洛墨第一次和她发火，她的心如同被扼住了一般难受，而当洛墨把话跟她说完时，那种愧疚，自责，瞬间淹没了她与琉明痕之间的感情。

十三岁，她在一次评测中被人划伤，虽然最后她还是赢了，但洛墨却让她第二天在完成双倍的训练任务后，在操场上跑步，从晚上跑到第二天凌晨。

十三岁的她身为二线工作特工，每天的训练量与普通二线特工训练量相等，那天，是平常的二倍。

然而，真正令她痛苦的，不是训练，不是跑步，而是洛墨在发现她受伤后吐出的两个字，废物。

……

可是不论怎样，在沐清羽心里，洛墨永远是她最崇敬的人，是她的第一。

“没有。”

“……”洛墨看着面前的女孩，犹豫了，良久，他捏了捏她的小手，慢慢开口道：“今天，是你生日。羽，生日快乐。”

什么？

墨他……还记得她的生日？！是真的吗？

沐清羽愣住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惊喜从她心中油然而生。她以为，洛墨从不会记得这件事。

她笑了，说：“谢谢主上还记得。”

洛墨眼底闪过一抹不舍与苦涩，而处于兴奋状态的沐清羽并未发现，洛墨开口说：“但如果我要你去完成一项任务呢？”

呃？

“完成任务是我的职责，怎会怨恨主上。”沐清羽收好心绪，疑惑问道。

“那，我要你今天自己出去解决你的处子之身呢？”

什么！

沐清羽睁大了眼睛，解决处子之身？他，什么意思？

洛墨看着沐清羽的眼神中的惊诧，不解，甚至是恼怒，狠下心来说：“就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为什么？！洛墨要她做这种事！

“今天你已经成年了，以后的任务会更多。”洛墨眼神冰冷，面无表情的说。

沐清羽明白了，她就说！他洛墨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今天是她的生日！十八岁生日！哈哈！这么说，她已经成年了？！所以说，她要开始接下需要用身子才能解决的任务了？！行，洛墨，你真行！你难道不知道我宁可把身子给你也不愿意让那帮人渣玷污了我吗！

“好，洛墨，我明白了。任务是吧，好，很好，今天晚上我就给你去完成，我还不信，我活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任务我做不到！”

说完，沐清羽慢慢向门口走去。

她在等，等洛墨的挽留，哪怕只要一句话，她发誓都不会怨恨他。

三步……

两步……

一步……

沐清羽的心霎时跌入谷底，她咬着唇，愤恨的推开门，离开。

推门的一刹，不知多久没有出现的泪水从她此刻剔透的小脸上滑落。

你知不知，只要你一句话，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可惜。你没有——

“砰！”巨大的摔门声瞬间击碎了洛墨的伪装，洛墨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眼神伤痛。

羽，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爱你，可我身为主上，可以拥有一切，却唯独不能拥有一个自己爱的人。我宁愿自己了断了这份情愫，也不愿意用你的前途和生命做赌注啊，你是我这么久以来遇见的除了贝涟漪以外最完美的女特工，你的路还长，还能拥有属于自己你的生活，我怎么能就这样禁锢你的一辈子呢。呵呵，讽刺，真是讽刺啊，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特工，我竟然爱上了你。

对不起，羽，对不起。但今天，不论是谁碰了你的身子，我一定不会让那个男人活下去！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洛墨抬起头眼神中的杀气令人战栗，如果沐清羽知道，洛墨会为她这样的话，她一定不会在怨恨他。

但是，她不知道。

她，走了。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