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事实上我对于潘晓芸要结婚的事到底是怎样的看法，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态看待的，扪心自问我根本就不清楚，我想我当初答应李铭溢可能只是被刺激到了，可是我又为什么会被刺激？我在很多年前就发誓从此跟她毫无瓜葛，我们可以做到跟陌生人一样擦身而过，可是我又为什么因为李铭溢的一句话重新回到轨道上来了呢？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现在的我漂浮不定，总的来说是抓不住主意，昨天李铭溢说他决定放手，我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很奇怪，我现在就好像天上的风筝，飞的不高又不会掉，就这样一直僵持着，脑子里所有东西夹杂在一起，混乱不堪，已经没有可以想象的余地了。

其实我是想……让她结婚的？

可是想都不敢想。

因为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我到底在图什么？我只是因为她十几年来不闻不问感到憎恨所以希望她结不成婚孤老终生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我只是想她不好过，想她回来求我？想她再看我一眼？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我只会更内疚而已，我没有什么翻天覆雨的能力，我只是个被唾弃的人，可是就到此为止了吗？

不能，不能让他们那么逍遥下去。

就算是为了自己也好。

一如既往的来到咖啡厅，只是这次的对象不同，我破格单独约了潘晓芸出来，只是为了明说，当然，如果中途闹翻就决裂吧，我也想赶快结束，就此收手。

她今天看起来格外精神，也难怪，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我是一脸阴沉的表情。

“筱筱今天单独约妈妈出来是想说什么？”她面带笑容，意外慈祥，奇怪，现在就我们单独两个人，她那么温柔又能证明什么？

倒是我在纠结个什么劲。

“李铭溢说你要结婚了。”我用勺子搅拌着咖啡，闷闷不乐。

“你跟铭溢吵架了？”她有些诧异的语气，我反应过来，抬起头，喝了口咖啡，“没什么事，现在不想说这个。”

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我在生气。

“哦。”她意犹未尽的语气让我绷紧了神经，我放下咖啡杯子，“我只是想说关于你结婚的事而已。”

“反正无论如何你也会阻拦的不对么？”她倒是一脸轻松，让我感觉到不安，“其实我也想跟你谈谈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筱筱，妈妈不求什么，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提及，再说妈妈也快老了，想找个陪伴终生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对吧？”

“你先把你自己光荣的任务做好再说这种伟大的话吧，你以为我是没有准备才来跟你唇枪舌战的？十几年来不闻不问，你觉得你有资格站在这个立场说这样的话么？”我突然说话犀利起来。

潘晓芸皱了皱眉，突然沉默下来，我看像窗外，车水马龙，唯一没有归属我的地方。

可是我又悲伤什么？这么多年的日子都熬过来了，总要有点骨气才是。

“你要阻止我也没办法。”她终于摊牌，“既然你执意要阻止我结婚，那我也执意要跟晋安结婚。”

“如果我求你呢？”我挑了挑眉。

“你跪下来求我的话，我觉得可以考虑。”

“我可以这样做，不过，你觉得你跟李晋安结婚了，就会幸福吗？”

“什么意思？”她带着质问的语气，我微微一笑，“在我看来，钟文清和李晋安都是一样的男人，你以为你有多少输得起？”

“晋安跟钟文清不一样。”

“你是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自然会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我继续保持挑衅的口气，“潘晓芸，你在商业圈打拼了这么多年也应该清楚吧，也应该想过吧？就算你看上的不是李晋安的钱，那你又怎么知道，李晋安看上的，是你，而不是你的钱？”

“你还真是跟你爸一样，最拿手的就是利用别人的死穴来攻击别人。”她微眯起眼睛。

“如果你那是赞扬的话，那就谢谢了，不过，我听说李晋安可没有子女，你以后给他生一个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你对我都这样，对你那个未来的孩子又会怎样？”我像是在嘲笑她，“结了婚之后是怎样的光景，你自己应该看得见。”

“够了！”她终于开始发飙，“钟筱欣，麻烦你有点礼貌，你现在是在对我说话！”

“你在我眼里已经不是我妈了，我不需要母亲。”我冷冰冰地看着她。

她一怔，叹了口气，冷静下来：“我知道我当年的那些错已经无法弥补了。”她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看来铭溢没有和你说，我和晋安是有结婚的打算，但什么都没有筹备，竟然你这样说，我也知道怎样做了。”

我莞尔一笑。

看来，这场仗，是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