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雨还在下，常羲注视着妖姬恬静的面容，如同个瓷娃娃，动也不动。

埋下头，常羲靠在了妖姬的颈窝里，想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周边的弟子望着他，个个都沉默不语，世界在那一瞬间，安静了。

长长的睫毛眨动了几下，常羲惊喜地望着她，摇晃着妖姬的肩膀：“妖儿，你醒过来了？!”

刚苏醒的妖姬受不住剧烈的摇晃，嘴角又溢出了深褐色的血，二长老连忙跑了过来，制止了常羲的动作：“妖儿才刚苏醒，别太激动！”

错愕地望着妖姬，才想起方才自己的冲动伤害到了她，着急地问：“妖儿，有事吗？”双手已覆上了妖姬的脸颊。

握紧常羲的手，妖姬美眸流转在常羲和二长老之间，虚弱得说：“二长老，我好像活不了多久了，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我有预感，梦魇会再回来的，还有，不管是不是我杀的人，都是出自我手，现在我死了，就可以赎罪了……”

“停，妖儿，不管如何，我都要把你治好的！”打住妖姬想要往下说的话，常羲毅然起身，横抱着妖姬，站起来却绊了一跤，常羲捂住胸口，困难的咽下一口血，二长老见状，一把脉，脸色凝重的对着他说：“常探子，你的伤也不轻啊！”

“别跟我唧唧磨磨的了，到底有没有救妖儿的办法？！”

“有，不过……”二长老面有难色。

“不过什么？你说啊？不能再拖下去了，拖一秒妖儿的生还几率就会少一点！”怒视着二长老，常羲的情绪非常激动。

“这……我可说了？”试探地望了望常羲，二长老不肯定的咬了咬唇。

“你说啊！”常羲可是不想拖一秒。

“就算是要你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也愿意？”

“嗯。”不可置疑的点了点头。

深吸了一口气，二长老娓娓说道：“或许，四妹有办法。”

“你带路。”迫不及待地抱起妖姬就要走。

“曼陀罗族弟子，随后赶到！”吩咐了弟子们，二长老看了看常羲，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拱了拱腰，弟子们竟然腾空消失了！

甩开二长老的手，常羲扶住妖姬，一提气，脚尖离地，凌驾于空中，迎面来的风刮的妖姬睁不开眼睛，她俯在常羲耳边，轻声说：“羲哥哥，你的伤不比我轻，你放我下来吧，不用管我的，就算怎样我也不可能得救。”

加快了速度，常羲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就算是没了这条命也要救你！”

二长老从侧边骑着祥云飞了过来，对着常羲说：“常探子，你身负重伤，还运功，骑上我的祥云吧，够快的！”

应了一声，常羲翻身上来，急切地望着妖姬，担心地望了望二长老，不放心的说：“你可是记得路？”

“记得。”头也不回地回答了常羲的问题。

飞行了大约三刻，来到了一片树林，这片树林不与别处的同，漫山白色，可是现在已是春天。

树林深处有一位妙曼女子弹着琵琶，蝴蝶环绕在她的四周，一副唯美和谐的场面。

“四妹——”二长老对着那人喊了一声。

四长老望向天空，收起琵琶，一阵风一样跑出了森林。

着地后，常羲也冲到了森林跟前。

四长老一走出了森林，立刻变样了，婀娜的身姿，变得臃肿了，皱纹深深地嵌在脸上。

常羲当时觉得很惊讶，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他最在乎的是妖姬。

“四长老，救救妖儿！”想也没想就跪倒在四长老面前，常羲一个劲儿得给四长老磕头。

窥探了妖姬身体的内景情况，四长老摇了摇头，对这俩人说：“二姐，带这小伙回去吧，恐怕，掌门没救了。”

听了这句如此肯定的话，唱戏摇晃着二长老的肩膀：“不，你一定还有办法！”

“有是有，不过……你还是回去吧。”话锋一转，四长老还是推掉了常羲的请求。

“不过什么？就算是把我这条命给了她，我也愿意！”

看到常羲这个样子，四长老想了想，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这个办法就是，把你体内的灵气分三分之二给她，不过这个办法很危险，历史上，从来没有人试过这个办法，很容易，一失手，献灵力的那个人的性命就没了！”

“我愿意！”愈来愈肯定的语气。

“好——”不肯怠慢一点儿时间，四长老取下一面镜子，拿下一瓶玉露，命令常羲：“坐下，脱下妖姬的衣服和你的衣服！”

诧异地望着四长老，常羲脸红红的闭着眼睛脱下衣服。

四长老继续说道：“背靠背！”

转过身子，常羲问道：“可以开始没？”

四长老的动作已经告诉了他，开始了。

森林里一下子暗了下来，取出镜子，放在了太阳管辖的位置，阳光反射在妖姬的心脏上。

倒了一点玉露，画在了常羲身上奇异的景象发生了——

太阳光通过妖姬的心脏链接到了抹在常羲身上的玉露上，凡是玉露经过的轨迹，都放射出了耀眼的金光，站在一旁的二长老，捂住了眼睛，不敢直视这片光林。

两声巨响过后，进行得很顺利，妖姬救活了，可是，常羲也为此付出了80年生命，也就是说，最多最多，他也只能活几年了。

当初是你说的愿意，你真的不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