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人酣睡之际,肖念的手机铃声炸响,原本舒缓的音乐,此刻却像一道催命符一样,让人焦急难耐。
肖念百般不耐地睁眼坐起身,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国外号码,她忽然就醒了大半,这时候会在国外给她电话的只能是她了。多年未曾相见,她内心惶恐不安,几乎是颤抖着滑开接听按键。
“喂……”肖念声音也跟着打颤。
安钧禧的臂膀从背后环紧了她的腰,两人紧紧相贴,肖念巨大的空虚与心悸被填补。
“孙小姐,老太太她脑溢血住院了,您能过来看看她吗?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后面的话肖念完全听不清,一阵天旋地转,手机“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
“念念,念念……”耳边是安钧禧焦急的喊声。
肖念仿若未曾听到一般,不管不顾地挣扎着往床下跑,安钧禧从没见过这样不理智的肖念,他双臂紧紧箍住她,焦急地在她耳旁唤她,企图将她从陌生的恐慌中唤醒。
时间悄悄流逝,肖念渐渐平缓了情绪,整个人仿若被抽空了一般,软软地靠在安钧禧怀里,哽咽着、抽泣着。
“我要去澳洲。”她艰难开口,喉咙干涩地仿若火烧。
安钧禧未再详问,而是给沈涔挂了个电话,交代对方订购两张最早返回B市的火车票,而后又从肖念手机里找到此次活动的带队老师电话号码,条理清晰地讲明缘由,并代肖念对未能全程参与此次活动表示抱歉。最后他又给谢莹玉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收拾好肖念的行李送至旅馆。
待一系列都交代清楚后,安钧禧才抱了肖念到洗浴间帮她简单梳洗一番,期间他助理打了个电话过来告诉他车次以及发车时间。
谢莹玉来得很快,电话里,安钧禧的语气低沉得可怕,她也不敢追问发生了什么。敲门后,安钧禧并未让她进门,他用大半身子挡在门边,伸手接过谢莹玉手里的旅行包,僵硬地对谢莹玉道谢。而后,便也不管谢莹玉是否还杵在门口,就关上了门。
从包里取了衣服给肖念换上,肖念就想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一般任由安钧禧帮她换衣,然后牵手带着她离开旅店,上了出租车,而后去火车站排队取票进站。
她脑子里不断浮现母亲去世时的情景,白的刺眼的墙壁,浓重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还有那微不可闻的厚重喘息声。
上了火车后,肖念被安钧禧一直护在怀中,他轻抚着她的背,谁也没有说话。时光似乎静止了一般,周遭的嘈杂声渐渐隐没直至全然听不见。
火车运行了近五个小时,终于在日落前到达临近B市,沈涔早早开着车在火车站等着,待见到两人缓缓步出站口,三两步跑上前帮着安钧禧提行李,肖念只是虚弱地冲着沈涔扯出一抹干笑,然后又继续靠在安钧禧怀里陷入沉默。
“飞机在一个半小时后起飞。”
在火车上时,安钧禧又吩咐沈涔订了两张飞往澳洲的机票,时间上来说十分紧凑,沈涔半分钟不敢耽误,坐进驾驶室后便卯足了劲发动车子在公路上穿梭前进。
后车座上,肖念安静如斯地由安钧禧抱着,目光空洞地望着车窗外,沈涔被这种诡异的氛围影响之下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都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