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念偷笑着在他脸上印下一吻,眼波流转,俏丽而顽皮。
回应她的是男人缠绵而悠长的一吻,唇齿相依,蜜津交馥,惹得肖念娇喘连连,男人则呼吸越发沉重。
“念念。”
他的声音低沉而绵长,带着夜魅的蛊惑,伴随着声音落下,是密集而轻柔的吻,落在眼睛、鼻梁、唇瓣、颈项。他瘦长的大手撩拨起病服上衣的一角,循着小腹渐渐往上,所到之处,似乎都带着微弱电流。
瞬间,她瘫软地犹如一汪清泉。男人的手抚上她胸膛,缓缓绕到她胸后,却如何也找不到胸衣的锁扣,他鼻尖溢出细微的汗珠。
“扣子在前面。”趁着他与胸衣较劲的空档,肖念促狭地出声。
她眸光水色一片,泛着情欲,鲜妍的红唇如水洗后的红樱,微微翘起,似在邀请男人的采颉。
这时候,安钧禧却没了动作,刚才的情不自禁再次牵动了肖念正在输液的手,针管部位再次溢出血迹,将肖念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后,再次按铃叫来了护士。
小护士瞥见肖念娇嫩红唇以及纤细脖颈上那明显的吻痕后,面色绯红,偷偷拿眼去看那抹俊影,对床上的肖念艳慕不已。
肖念见到小护士神色怪异,才想起,刚刚男人再自己脖颈猛力种下一颗颗小草莓,而病服根本没法遮挡那些痕迹,她顿时觉得羞死了,再看那男人,剑眉微皱,原本炙热的目光已经被满满忧愁所替代。
小护士给肖念换了一处地方扎针,原本两处扎针的地方有些许浮肿,呈现一片青紫,小小的两瓶药水,嫩是将肖念的小手扎出了两处青紫伤痕。
安钧禧不敢再作乱,将枕头塞在肖念身后,扶着她靠在枕头上,小心翼翼地犹如呵护珍宝。如此才转身取旁边桌上的保温瓶,里面是王璃给她熬的小米粥。
取了洁白小瓷碗,从保温瓶中勺了一小碗,又用白瓷小勺优雅地从瓷碗里勺出一小口,先是置于自己嘴前轻轻吹动,待温度适中了才喂给她吃。
病房内显得格外安静,只有肖念进食发出细碎的声响,好容易将保温瓶里的小米粥喝完大半,输液瓶里的药水也几近输完。
安钧禧将白瓷小碗收拾好,又回身坐在肖念病床前,两人四目相望,谁也没有先出声,室内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屋外没有雨声,原来已经停雨了。
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向了九,输液瓶里的药水正好输完,于是又喊了护士来给肖念拔针,还是那个年轻的护士小姐,她在两人脸上来回看了好几次,只觉得气氛实在怪异,两人的表情过于平静,一点儿也不像是刚动情的模样。
待到小护士离开,肖念“噗嗤”一声笑出来,安钧禧眼底分明是在极致地压制那灼热的火苗,刚才见他一脸正经的模样,肖念都几乎认为自己没法勾起这男人的欲望,哪里有人明明动情了,却能在瞬间抽身?除非他对这个女人根本只有最原始的欲望而没有真感情。
“小妖精。”安钧禧呼吸变得不稳,嗓子黯哑着,与刚才的清明有着明显区别。
“安钧禧,我们是不是进展太快了点?”
“好好睡觉,我去洗个澡。”
安钧禧压制着体内嚣叫的火焰,大步流星地往洗浴间走去。肖念伸长着手,没来得及抓住他的衣角,挽留的话哽在喉咙里,终究没有说出声。
她确实没做好准备,刚刚意乱情迷,脑子根本没法思考,可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后,她做不到像之前那般勇敢地将自己的身心全部交付。
洗浴间里传来细碎的水声,持续了整整半个多小时。安钧禧没有换洗衣物,只拿了条长毛巾围住腰身以下,裸着上半身开门而出,肖念留给他一个消瘦的背影和绑着绷带的还浮肿的后脑勺。
想来应该是药效作用,她已经沉沉地睡着了,只是双手不老实地放在了被子之外,看着她手上那青紫一片,男人心疼至极,自他回到B市,肖念就一直多灾多难,刚解决完秦瑶画母女,又杀出个江笑笑,等到江笑笑也落幕了,苏小念出现了,而且一出现就是拉着肖念同归于尽。
安钧禧给生活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明早给自己送一套衣服,然后才落了锁,掀开被子,裸身钻了进去,从背后将肖念圈住。
许是不习惯自己床上多了一个人,肖念手脚并用地往安钧禧身上招呼,差点就将安钧禧一脚踹下了床,安钧禧面对这样的肖念,显然很是无奈,可又不想吵醒怀里的人,就只能用适度的力度将肖念给箍住,不让她再对自己动手。
怀里的人渐渐适应,不再挣扎摆动,自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继续安静地沉沉睡着。安钧禧听林若雪说过,肖念不喜欢与人同床,却原来会是这么强烈的反应,就连睡着了也能奋起反击。
关了灯,周围只余有肖念平稳的呼吸声。
安钧禧在她额上印了一吻,也慢慢进入梦乡。
次日,肖念醒来,房间里空无一人,她身旁还留有余温,她抚过男人睡过留下的印痕,微微叹息,原来昨晚真不是做梦,的确有人爬上了她的床,最后她到底是没把男人给踢下床去。
不大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肖念认得他,是安钧禧目前的生活秘书,叫杨洋,肖念与他见过一两次面。
“肖小姐,安总回公司处理点事务,一会再过来。早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下去买。”
肖念一阵晃神,照顾自己的怎么会是安钧禧的生活秘书呢?肖家人呢?总该有人给她送早餐吧?
“肖总将你全权托付给了安总照顾。”杨秘书似乎能看出肖念的心声,立刻又出声解释。
“宜和的荷叶粥,谢谢。”
杨秘书领命推门而出,肖念张望了一阵,确定不会再有人进来后,掀开被子下了床,她依稀记得昨晚那小护士对她发出的暧昧目光,天晓得那些吻痕是否还清晰可见。
这时候的肖念就像是做坏事的孩子,害怕被大人发现。走进洗浴间,透过清晰的镜子,看到的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以及头顶上包着一圈洁白的绷带,真丑!
昨晚安钧禧就是对着这样的一个人产生了冲动?安钧禧的审美能力下降得太厉害了!肖念嘀咕着翻动了两片衣领,脖颈处已经恢复白皙,昨晚的纠缠似乎没有发生一样,难道自己昨晚在做梦?
肖念又开始觉得困惑了,一时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做梦。
挤了牙膏,她开始刷牙,在她洗漱完毕后,杨秘书已经带着飘着荷叶香的粥进了病房,肖念诧异于杨秘书动作的迅速,要知道宜和粥铺离市人民医院隔着一条街呢?来回怎么的也要十来分钟,再加上排队时间,至少也应该要半个小时。
“杨秘书动作真是迅速。”肖念竖起拇指赞他。
“是安总给你买的,我才刚下楼就接到安总的电话,他顺路就直接买了回来。”杨秘书耳根微微泛红,精明内敛已不复存在。
“哦,他人呢?”肖念探头望了望门口。
“苏小姐也醒了,闹着要见安总……”话还没有说完,肖念劈头夺过他手里的荷叶粥,转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肖小姐,你别误会,安总和苏小姐早就分手了。”杨洋这才发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可是真的这才察觉,而不是故意吗?
肖念已经不愿去追究探讨他的心思。他既然是安钧禧指派代为照顾她的生活秘书,那么此刻他的发言必然也是经过安钧禧同意的了。
肖念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杨秘书没法继续刚才的话题,只得悻悻地关门出去。
安钧禧的确是去见苏小念了,他必须要解决清楚这件事情,不能让苏小念再拉着肖念去自杀。
苏小念在B市没有亲人,她的姑姑苏珍日前正忙着新装发表会的事情,所以此刻她的病房内除了请来照顾她的护工外就别无他人。
“钧禧……”带着浓重鼻音,一出声就嘤嘤地哭了起来,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和肖念根本就不同。
安钧禧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狗眼,怎么会觉得眼前哭得梨花带雨,一副娇滴滴模样的苏小念会和肖念相似呢。
“苏小念,我和你两个月前就分手了,当时大家不是都说好了再不相见吗?今时今日你找来B市,拉着肖念自杀,你以为这样能把我彻底伤害了,是的,如果肖念真的在昨天的意外里丧生,我可能今生都不会再爱上别人。我失去了一个爱人,可是苏小念你呢?你的姑姑在B市的新装发表,我会让她身败名裂,你的父母在哀悼女儿早逝之余,还会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终日里活在惶恐与不安当中是否会比死去更为痛苦呢?”
安钧禧脸色阴沉,字句里透露出冷冽,让人没法认为他是在不自量力,而是深深信服他会说到做到。
苏小念是任性的,也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女人,可是她没法拿家人的姓名以及姑姑的名誉来做赌注。
所以苏小念注定要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