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一)
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一)

红衣再见到许世安的时候,被惊呆了。

那个英武的男子满身的狼狈,一袭青衣上染满了鲜血。他怀中躺着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像一只濒死的燕子,一脸的血污看不清模样,只有那双大大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没有焦点。

她匆忙吩咐下去,亲自领着许世安一行人进了她的房间。她不知道这个黑衣女子的姓名,也不敢问。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像是一把对准她喉咙的匕首,让她手足无措。万廷看着失魂落魄的守在床前的许世安,再看看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的上官佳人,突然不知如何是好。然而他突然发现这万花楼的老鸨也似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眼下这紧急的情况竟然没有了做主之人。于是他轻咳一声,惊醒了那个鸨母,才郑重地说:“麻烦妈妈去请个大夫,再着人为这位姑娘与我家公子收拾一番。”边说边递出了一锭五十两重的金子。红衣见他如此,忙不迭跪下,恳切地说:“能为许公子和...姑娘做事,是奴的福气。奴怎敢收下大人的钱?”万廷见此,也明白是故人,连忙扶起红衣,道:“我不过是一介奴才,怎当得起姑娘如此大礼?事不宜迟,还请姑娘救急。”红衣这才起来,走出门张罗去了。万廷看着许世安已经污了的衣衫,又劝道:“公子,去换了衣裳再来也不迟。”然而许世安并不理会他,只是注视着上官佳人,看着她的脸,却一言不发。万廷见状又道:“属下替公子看着上官姑娘,若有差错,公子取了属下的头颅便是。”然而许世安还是不搭理万廷,仍旧是看着上官佳人,不说一句话。见他们二人都已呆了,万廷只好出门去寻红衣,他心急地道:“姑娘去劝劝我家公子,他与上官姑娘都已呆了。”红衣听见他说出“上官”二字的时候,饶是心中已有了猜测,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口,道:“上官姑娘!谁人能将她伤成这样?”万廷迟疑地道:“我也不知。恐怕只有我家公子和上官姑娘知道了。”红衣脸上忽然现出一丝煞气,她问万廷:“那伤了上官姑娘的人呢?”万廷答道:“公子已杀了。”不知道为什么,红衣心里突然有了一些伤怀。她年纪小,本领低微,也并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江大人走了,李公子也走了,而剩下的那些人,突然之间都老了。那么现在呢?他们是不是也要一个接一个地死了?

红衣端着一盆清水,盈盈跪在了许世安的面前,哽咽道:“许公子垂怜,还请去更衣,让奴为上官姑娘清洗伤口。”听见红衣的声音微微哽咽,许世安才缓缓收回目光,他低头问红衣:“五年前的碧桃之乱,你可知晓?”红衣依旧稳稳地端着水盆,道:“奴今年不过十六,并不知晓。”许世安又看着她,也不叫她起来,只是问道:“你今年才十六,就能掌管万花楼?”红衣答道:“这是楼里的命令,奴也很是惶恐。”许世安收回目光,不再多问。他站起身来,只见一名丽妆妇人走了进来,道:“许公子这边请。”

见许世安走远,红衣方才关上门。她跪在床前,仔细地清洗擦拭着上官佳人,不说话,也寂静的让人安心。有多少年了呢?红衣想了想,大约有五年了吧?自己已经十六岁了,而她也二十五岁了。传说她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在江湖上闯荡,十七岁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威名,先不论这名声是坏是好,总归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五年前,她二十岁,因为碧桃之乱声名大振,无疑是江湖中年轻一代的翘楚。现在,不论是昕雨楼还是三花谷都已经渐渐由他们那代的弟子接手,能伤到她的,大约都退隐江湖了吧?那么自己呢?就在昕雨楼的庇佑下,过一些普普通通的日子,也是好事。五年时间没有再见,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心安。哪怕现在她身受重伤,应该是自己来保护她才对。但是,她留在心里的印象,就是那个能让人安心的存在。

看着一盆水已经被染得通红,红衣叹息一声就要起身换水。然而她却听见上官佳人低低地唤了她一声:“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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