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宿舍，顾晨正口吐淫语对着手机吼，听到开门声，他挑起眼梢瞥了一眼门口，随即垂首戏谑道：“约会来这么迟，不会是约到床上了吧？”

白小凡没有回应他，将外套搭在衣服架上，上床倒头就睡。

按平时，他若说这种话白小凡早就和他操了起来，今晚这么安静……

顾晨朝崔冉用极小的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崔冉摇摇头。

他放下手机，踩着凳子，双手扒在白小凡的床沿上，小声问道：“凡哥你怎么呢？不舒服吗？”

白小凡翻了个身，将被子拉过头顶。

这显然是不高兴的表现。

见白小凡不说话，崔冉小心翼翼的下去，拿了一块抹茶蛋糕默默放在他的床头，然后跑下去关了灯。

顾晨崔冉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安静下来，漆黑的宿舍内只有陆晨的鼾声忽大忽小的响着。

十一月中旬，冬天的第一场雪降临。

整座校园仿佛被施了魔法，一夜之间变成了银色。

早上第二节是熊大的英语课，白小凡提前半个小时来教室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可以观览整个校园的风景。

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的飘落，被风吹斜落在玻璃窗上，完整的花型，很快又消失不见。

窗外雪景很美，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延连着整座城市都是银装素裹。

初雪至，年末。

白小凡正欣赏雪景，身边椅子突然晃动了一下，紧接着响起陌生的声音：

“白小凡，你能不能给我颜夕的电话号码？”

白小凡转身，身边的男生正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

男生长的很清秀，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特别是那双眼睛，乌溜溜像两颗葡萄，很美。

第一次见到这么清秀柔美的男生，白小凡不由多看了两眼。

打量了几秒，确定是自己不认识的人。

“要他电话做什么？”生硬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男生有些娇羞的红了脸，偏过头微弱的说道：“我喜欢他。”

男孩说罢又害羞的双手快速捂住脸。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娘。

白小凡皱了皱眉，恶狠狠瞪了一眼，冷声道：“我没有。”随即撇过脸继续看向窗外。

“怎么可能？”

男生一下提高了声音，“颜夕不是喜欢你吗？再说你们关系那么好，你怎么可能没有他的电话。”

“你丫的谁说他喜欢我？”

白小凡突然转身一把扯住男生的衣领，愤怒的眸子吓得男生一动不动的僵着身子。

他战战兢兢的说道：“是……是陈海。”

又是陈海。白小凡眉头紧紧皱起。

看到男生吓的苍白的脸色，白小凡松开他的衣领，嫌弃的敛了敛眸，随即挑眉扯起一抹笑，“真心喜欢颜夕？”

“真的很喜欢，只是一直不敢接近他，所以……”男生咬着嘴唇，眼神里透露着喜与恐的交错神情。

“不就是要号码吗？那你记好了。”白小凡拍了拍男生的肩，紧接着用极快的语气念出一串数字：13674……

男生恍惚之间忙掏出手机记下号码。

“谢谢。”一语感激完准备撒腿就溜，刚抬起屁股就被白小凡又一把按回去。目露凶光警告道：“如果再乱说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男生瞪大眼睛摇着脑袋，肩膀的手刚一松开就连滚带爬的离开座位，出教室时还与刚走进门的顾晨撞了个满怀。

“特么的没长眼睛吗？”

顾晨拍打着身上被撞到的地方，骂骂咧咧的走到白小凡身边。

“刚才那个没长眼睛的好像是艺术部部长韩栎，不过他一向最看不起我们工科院的学生，今天跑来我们教室做什么？”

见白小凡只是笑而不言，顾晨又往他身边凑了凑，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听说他喜欢男生，特别是长的帅的。”

白小凡冷哼一声，我又长的不帅。

不过……有人长的帅。

中午快下课时，白小凡给程澄发去信息，信息发出去十几分钟一直没有回应，紧接着又发了好几条，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熊大转身在白板上“画符”，白小凡趁机偷偷打过去电话，电话刚拨通就被挂断。

再打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熬到下课铃刚响，白小凡抓起手机朝外语学院奔去。

说来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去外语学院。

外语学院教学楼上，一眼望去全是女生，偶尔有几个男生还都是翘着兰花指，嗲声嗲气听着白小凡一身的鸡皮疙瘩。

随便问了一位他们班的女生，在说到程澄这个名字时女生一脸的疑惑。

“同学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班没有叫程澄的。”

这下换白小凡疑惑起来。

难道他记错了？好像就是外语学院英语系1班啊！

他又找了一位同学，得到的是一样的答案。

这下白小凡彻底懵圈。

他播过去程澄的电话，打了三遍那边终于接起。

“什么事？”

直截了当的声音，是程深。

“程澄在哪？”

“回国外了。”

“什么时候？”

“今天。”

回国外？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就走了？

那边还在说话，白小凡就挂了电话。

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突然离开，心里突然有种空廖廖的感觉。

他突然有些想念程澄，想念和她一起吃饭，一起踏操场时两人相依相偎的日子。

游荡在校园里，雪花落在肩膀很快融化，又落下又融化，一直重复，慢慢的在肩膀上聚起了一层薄薄的雪沙。

白小凡抖动了一下肩膀，正想着去哪里吃饭时兜里传出手机的振动声，他拿起，是陈梅的电话。

“妈，你怎么打来了？”

“你和小夕在一起吗？让他接电话。”

刚接起陈梅急躁的声音响起。

“我们不在一起啊！发生什么事了？”

“小夕妈刚打来电话，说小夕的手机好几天了都打不通，发消息也没人回。我刚才试着打了也没打通。”

那边停顿了一下，白小凡张了张嘴刚想插一句，结果话还没说出来陈梅又吼起来，“白小凡是不是你又带小夕闯祸了？

我是不是嘱托过你，让你一定要照顾好小夕，小夕比你年纪小，你要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不要带他玩游戏进网吧，你说你听没听我的话？”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合着颜夕做的所有好事都是他自己的，闯的祸全是我带起来的。

我还劝他不要打架的事怎么没人看到。

白小凡觉得自己委屈又冤枉。

“妈，我真的不……”

“我还要照顾病人，记得让他给他妈回个电话，快快的。”陈梅打断白小凡的话，噼里啪啦快速说完，白小凡还没来得及说话又传出一句：“让小夕给我也回个。”

紧接着手机传出嗡嗡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