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至少手指还是诚实的
66至少手指还是诚实的

“对不起啊,刚来南城就要你陪我折腾,真不好意思。”老公一个劲的向博启哥道歉,看他们之间的对话,关系应该只停留在客套的阶段。

“没事啊,没事。”博启哥摇着头回答,说话中我注意的观察他,这个传说中可以错过火车的神人,有着一副丝毫不逊色于得了喝的惊人外表,甚至说,他们无论从个头,肤色,说话的行为举止都是那么的相似,从见到我的第一刻他便用抓过油条的手亲切的和我相握,我被油腻腻的感觉一套牢,胃都颠三倒四的想吐了。

“你好好请我吃顿饭就行,滑雪什么的啊,明天也可以,但是你得请我哟!”

出于对他的不了解,我没敢插言。眼前老公正在为了因为要陪我妈一起看房子的事情怠慢了他的旅游计划所不停的道歉,同时却要遭到他的敲诈勒索。这种事情心甘情愿还好说,一旦因为要求而改变了性质事情的初衷就完全不同了。

“那请你是必须的嘛…呵呵,你多包含包含就行,家里有事情总不能置之不理吧。”老公早已经把我们家的事情理所应当的扛起在身上,这个时候让他一起陪我和张哥不是更好么?至少他社会阅历比我丰富,比我有用的多。不过当初真的有那么一秒迟疑,是不是要留他陪博启哥,而我自己去找张哥?

“还没到么?”我不想听他们在客套的寒暄下去了,于是望向窗外“我妈说就是这里啊,她说她在路口等我。”

“是那个么?”博启哥从后排座中伸出手,又紧接着自顾自的叨咕着“应该不能吧?这年代谁还穿这种唐装系扣类的裘皮大衣?复古啊?哈哈哈哈….”

我灰着一张脸转过去看他,“那个就是我妈….”

…….

真是越看博启哥越不顺眼,他的智商一定跟他的身高成正比。我一直在偷偷的观察着他,他剔着短短的卡尺,可是又并不像他人那样的茂密,远远看去就像胎毛还没换掉的乳猪。请原谅我对他朋友的不友好,我不是故意的,而是发自内心…..

“走不动了,还有多少个房子要看啊?这天这么冷,咱们喝点热的东西吧?听说你们这里有家咖啡屋还不错哦…”才看到第二间房子,博启哥就开始囔着要走,而他口中的咖啡屋我们自然都了解,是整个南城消费最高的上层饭店,一顿饭至少可以吃进老公半个月的工资。听他说到这,我心有不悦。

张哥瞥了他一眼,我能读出她眼里透露出的鄙视,但随即转为歉意,“那家咖啡厅最近不是在装修么,从上周就开始了。要不然晓宇,你领他去别的地方喝吧…房子我也不看了,我先回家,你们去喝吧?”

姜还是老的辣,我感谢张哥的解围替我们省了一大笔银子,不过张嘴就要喝掉我老公半个月的工资,我对他不得不另眼相看了。

……..

“你确定他是你的朋友?”我靠在老公肩膀上,电玩里嘈杂的环境让我脑袋仿佛辐射一样嗡嗡作响,有时候我是这样怀疑,难道南城所有的娱乐设施只剩下电玩了么?为什么老公始终乐此不疲的喜欢泡在这里?

“……”

“你觉得他身上有正常的地方么?是不是太自然了?你确定你嘴里的外地出差照顾你指的不是替你的荷包瘦身?”我拉过老公说悄悄话,我觉得如果再不提醒他可能日后就要遭罪了,这不是外地来访一个朋友,而是祖宗啊….

眼前他正在电玩的赌币机前投入着,丝毫不做作的随着输赢的情绪人神共愤着,时不时冒出的外地方言夹杂着脏话引人侧目。“你….真的确定他是你朋友?”脑袋有点晕,我扶着头再度重复。

“哎,你就别损了。人家也就是来呆两天,他人怎么样我心里有数,你就别搀和了啊。”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啊,我看你这年前口袋要光光呀~”在我眼里,老公就是一个猪头,浑然天成。从出门到现在,一路上就只有掏钱包的动作反复的最熟练。“真心受不了这种贪小便宜的人,得了喝好歹还知道请我们吃杯圣代呐,他呢?”

顿了顿,我又歪头问他,“那他什么时候走啊?”

“不知道,你老问人家什么时候走干什么啊?人家大老远来了我还能撵人家走啊?他愿意呆就在这里呆呗,你别插嘴了这事情,懂事点!”

我又怎么不懂事了?说太多显得我抠门不愿意花钱,不提醒又怕老公一个劲的大方不长心眼,真是解释不清。我嘟着嘴闪到一边,总要有这样的场景发生,我对他的朋友保持着足够的安全距离,以免有人把我和这群不正常的生物画上“他们认识哦”“我看到他们走在一起,应该是朋友吧?”等的关联定义。

“啊啊啊!尼玛的,这机器怎么还吞币啊?”博启哥在那头突然抽疯了一样使劲捶打着赌机,我听到机器由于重击发出蜂鸣般的警报声“晓宇,你俩快过来,这怎么回事啊?”

如果不是他在“晓宇”的称呼后面又加了个“你俩”的话,我真的想装作听不见的继续闪在一边。我把衣领拉到脸上,缩着脖子做贼一样的走到他旁边说道,“吞币找吧员,我俩是能给你吐币啊还是能修机器啊?”

“哦,是么?”我贴近了看他的机器,赌注不大,至于锤的这么拼命么?好像它吞了你几百万一样。“吞了多少?”老公问道。

“七个…”他挺直了腰板,说的那样义正言辞又庄重不屈。以至于,我看到周围叼着烟嘴常年在这里赌博的男人们投出“有这种人渣,以此为辱”的眼神。

“…,你七个币至于要砸坏人家机器么?我去找吧员,你等等。”老公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悻悻然的离开。

“这台么?”吧员赶过来的时候,特意将打量的眼神夹杂着疑惑停留在博启哥身上好久,在我印象里,电玩机器的报警铃好像从来都没响过,这样的奇葩百年不遇,他一定是想好好参观下。

我继续缩着脖子用衣领挡住脸的站在一边,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有意无意的望向这里,机器的报警铃还刺耳的响着。如果眼神也会堵车的话,我想这里早就水泄不通了。

“吞币是么?那现在退给您,但是请您以后不要再砸机器了,先生。”

“嗯,知道了。”他不服气的把头撇向一边,旁若无人的用着小手指抠着鼻屎。

“那吞了您多少个币呢?现在返给您。”

“额。”博启哥闻声端正的坐好,像是在思考,可是身上又有些不安的颤动,甚至我从后面都可以看到他的耳朵根在灼热的燃烧着“九…九个…..”他像下了多大的决心一样,在脱口而出的瞬间将姿势变的那么僵硬。

“九…九个…”他多此一举的伸出手比划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似乎在重温刚才的对话“九..九个”,然后定定的望向他伸出的手指。

分明—他的手指还是诚实的,至少。

渐渐,我听到周边的议论,“瞧啊,这个人说机器吞了他九个币,可是手指却在比划着七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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