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颠簸的就像赶往法场的刑车,伴着超人时不时的海豚尖叫,让我更加坚定了我再特么也不想坐我老公车的决心。
买了一个月的车,他用了29天来熟悉方向盘,舵,以及油门和刹车的摆放位置…
我真怀疑他三年前考的驾驶证,那时候开的是不是驴车?
也有可能,驴和驴之间的沟通也方便快捷。
“我已经不饿了…”小贱刚从车上下来就瘫在一边,“我受惊了…”
“他说什么?”
“啊,他说他受精了。”我替老公翻译道。
“啊?那跟饿不饿有什么关系啊?”老公仍然一头雾水。
“受精了,还不明白么?就是把小蝌蚪吃了。”
反应过来的小贱发现我又在落井下石了,抄起超人的“手机”就冲我扑了过来。“你丫的,凌曦,我跟你拼了!”
“哎哎哎,快把超人那半导体离我远点,说不定在哪个臭水沟里捡到的,没有瘟疫也有细菌,大爷的,会闹出人命的…”
“晓宇哥,”阿狸的神情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后我们还是坐公交或者打车吧,我觉得…这样..更安全…”
…….
终于有个人体谅我的难处了,阿狸,你真是个好小伙。
对这群街舞徒来说,舞蹈就是他们的生命。任何可以展示的地方,他们都不会放过。无论是舞台,舞社,还是电玩里的跳舞机,他们可以废寝忘食的跳,废寝,额,当然,--也包括体重为天价的超人…
现在的我正坐在南城新开的一家电玩城里,嘴里叼着北方特色的街头食物-煎饼果子,另一只手拿着糖葫芦,大口大口的吃着。我又不跳舞,我没理由傻到陪他们“废寝忘食”。
“无聊啊,这群人一见面除了跳舞还是跳舞,我真看不出有什么好的。大驴脸的各种耍帅招数我都已经看够了,如果让我回忆,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在家经常穿着底裤对着窗户跳蜡笔小新舞的样子…”我正想着,便四处张望起来。
突然收银台侧面一个对着抓娃娃机器目光呆滞许久的怪咖吸引了我,“这人不是要打碎玻璃吧?他是投了多少个币也抓不到一个娃娃啊,这么气愤的都要碎玻璃了?我…我要不要报警?”
然后目光一闪,我竟从对面反射的玻璃中看到了他的样子。
“我靠,不是吧?!得了喝?!”
“凑,快跑--”我脑袋里的反射弧第一时间的拉了警报。
悲催的是,我还来不及把这个毁灭性的消息传播出去之前,他从玻璃的反射中也认出了我….
“小嫂!!”他立刻转过身来“喜气洋洋”的跑了过来,
“你谁啊?”我马上拉下脸来,装起了生疏。
“别扯了,小嫂!我是得了喝啊!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你跟谁来的啊?晓宇哥是不是也来了?”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啊,不过看你好像很面熟。”
“小嫂,别装了,晓宇哥他们呢?”得了喝马上嬉皮笑脸的乐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以他这个让我十分怀疑是不是小时候扔进煤堆里洗过澡的肤色,再加上电玩本就不明亮的灯光,那一瞬间我真的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从火炉里爬出来的干尸。
“真的哎?你长的还真像一个人。”我边说边假装端详起他的脸。
也许是我执着不跳戏的敬业,真诚的打动了得了喝,他微微一侧头缩着脖子,又眯起他空洞的小眼睛,神一般的回答了我“我长的像谁啊?”
“像我的一个朋友,他叫张宇。”
“那就是我的大名啊,小嫂。”得了喝解脱般的松了一口气,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入戏了的悲情眼神和台词所打断。
“可是…他已经死了…”我扭过头怜悯的看着得了喝,“去年,他得了皮肤癌,就那么死了。唉,死之前啊,就像你一样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