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河洛最大的客栈——栖云楼住了下来。在订客房的时候,花谣儿为了将最好的那间房间从前面那位青衣少年的手中抢过来,竟然将整个客栈的房间都包了下来。
栖云楼乃河洛最大的客栈,房资也是最贵的。这放在平时都很难住满客人的时候,竟然会有这么一位出手阔绰的客人,而且看外貌还像个乞丐,顿时引起了众旅客的围观。花谣儿得意的看着那少年,本意是想从其他客房中拿出一间让给他。谁知那少年淡淡的看了看花谣儿,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身,扬长而去。花谣儿哪里受得了那样高傲的目光,偏偏是有火也没法发作。只得忍着,任由殷勤的店小二领着自己往楼上去。
只是,若干年后,当各自都回归本真。这样的一幕是否还能激起点点涟漪。
“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几日下来,她们都穿着男装。所以,也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会这样称呼。花谣儿早已忘掉了刚刚不快,想到这几日竟然走错了路就无语。“我们先休息一天,等明日雇个车夫吧!”随即又看了看身上的粗布麻衣,越看越觉得不顺眼。忽然想到昔日听父亲所说的百花庄,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去选套衣服吧!”
虽着男装,但毕竟还是女子。两人迫不及待的问明百花莊具体位置,赶了过去。只是,没有人会想到。不同的地方,有着相同的故事。若只是巧合,那也巧合得惨绝人寰。当青衣少年看中的水绿绸缎再次成为谣儿的囊中物,又一次验证了金钱的力量。
少年目光在谣儿的身上游动,直让谣儿感到一阵不自在。开口道:“看什么看?”少年这才收回了目光,只留下短短的两个字便转身离去。
怪胎!!!
“你……”谣儿这一气非同小可,就要追上前去却被珠儿死死的抱住了腰。
又一场闹剧传开,再次印证了谣儿的身价不菲。对于看客而言,这不过是个脾气不待见有钱人;而落在有心人眼里,却是个发财的机会。如此,对花谣儿而言,也不可避免的成为一场磨难。
当第二日两人重新穿回一身丝绸时,才出栖云楼便有几个车夫围了上来。
“公子,可要雇车!”
“公子,用小的吧,又快又稳。”……一人一言,早已把未经人事的花谣儿二人糊弄的晕头转向。谣儿环顾了一众车夫,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车夫身上:“大叔,麻烦送我们去蜀山。需要多少银两?”中年车夫连忙拨开众人,走到谣儿面前,殷勤的回答:“回公子,这里去蜀山日夜兼程的话少说也要五日,公子给个三十两吧!”谣儿点头,身旁的珠儿已将三锭银两递了过去。其他车夫见状,无不失望的离开,刚好腾出位来,让中年男子驾来了马车。
马车一路向西而行。两人坐在车内,玩笑打闹着,丝毫不关心行程。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稳健急行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厢内玩累了的二人正安静的坐在软座上歇息,突遭变故下,两人的身体都前倾,措不及防的摔在了木板上。
花谣儿恼怒的爬了起来,正要抱怨几句。只听外面的中年车夫扯着嗓门喊道:“公子,蜀山到了。”“不是说还五天吗,怎么这么快?”珠儿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拉开了车帘。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情形,只感到肩头一沉,却是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珠儿“啊”的一声,已是亡魂大冒。
那个初始时面目和善的车夫,正拿着一把刀,冷笑着看着二人:“都乖乖别动,谁动老子就先剁了谁。”
这是要半路抢劫,谋财害命呀。花谣儿一阵头疼,暗怪自己挑过去又挑过来,始终还是找了个祸胎。只是,年少的她又怎么会知道,人心的贪婪只会比恶鬼更可怕。“大爷,你要什么就随便拿。把命留给我们就好。”花谣儿眼巴巴的看着那人手中晃动的刀,一颗心已提到了嗓子眼上。车夫嘿嘿的笑着:“快把金银财宝全部交出来。”花谣儿哪里敢不从,拿起座上的包裹就要递过去。忽然灵机一动,却是打开包裹,露出来一堆金银首饰。只看的那个车夫两眼放光。
“想要啊?自己去捡啊!”说着便把包袱使劲的扔了出去,那个车夫果然跑了过去。花谣儿见状,慌忙拉住了珠儿。“还不快跑。”跳下马车,便向着另一个方向急奔,逃命去了。没等跑出几步,就听身后那个车夫大呼:“站住。”两人却是跑得更快了。
马车停靠处是一个不大的林子。两人穿行闪避其间,一时也没有让后面的车夫追上来。花谣儿只是祈祷那车夫会自己放弃追赶,回去捡那些财宝。只是,过了半天还是没有如愿发生。
“小姐,我,我有些跑不动了。”珠儿踹着大气说道,连脚下也跟着慢了下来。花谣儿却也是累得不行:“那还能怎么办,被抓住了就没命了。”珠儿回头,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人。“不如我去挡住他,小姐你再跑吧。”说完就松开了手,停了下来。花谣儿也跟着停了下来,回头看去,珠儿已经将那个车夫死死抱住了。
那个从来都是胆子最小的人,此刻却做出如此胆大的事来,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安然逃脱。谣儿愣在原地,然后咬牙道:“好吧,拼了。”也向着来路跑了过去。“死丫头,本小姐来救你。”花谣儿赶到之时,那人的刀正准备落下。情急之下,双手紧紧的架住了那人的右臂,让手中的刀无法落下去。只是,力量弱小的她又怎么能撑得住太久。而那个面目狰狞的人,已然觉得不耐烦起来。右臂使劲一挥,挣开了谣儿的双手。右臂不小心碰掉束发的丝带,那如瀑的秀发失去束缚,肆意的飘散开来。
“嘿嘿,竟然还是个女的。”那人原本狰狞的面目露出猥琐的笑意,听着就是一阵恶心。车夫一把甩开正抱住自己的珠儿,一步一步逼向谣儿。有那么一瞬间,谣儿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回过神来想要逃跑时,已经晚了。
“放开我。”谣儿大脑一片混乱,连手上的动作也是散乱不堪。那边珠儿也是一阵胆寒,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跑过去时却又被一脚踹开。等到想再爬起来时,竟发现自己没了力气。看着兀自挣扎的小姐,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看来,我又来得不凑巧!”淡淡的声音,从树上传来。车夫大惊,放开了谣儿。谣儿如蒙大赦,早已跑到了珠儿身边,一时觉得委屈,竟抱着珠儿大哭起来。
珠儿连连拍着谣儿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可是,真的就没事了吗?谣儿停止了哭泣,抬头望去。
不知名的大树上,一个青衣男子正坐在树干上。他倚靠在另外一根树干,一手支着头一手握着剑。眼眸俯视着树下的一切,还是那样的高傲。“怪胎!!!需要我救你吗?”他淡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