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试练
第三章 试练

虽然凤凰谷里已是人山人海,这边的骚动还是惊动了坐在台上的诸位长老。执法长老是一脸的铁青,心疼自己孙子,又发作不得,急的直跺脚。执剑长老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满意的很。人生于世,就要敢作敢为。若是没有拔剑的勇气,就不可能有剑仙的成就。而且,锻剑长老家的闺女要是跟慕云成一家子,也是蛮不错的吗。心里暗自盘算着,可是开心的不得了。锻剑长老脸色也不好看。陶朱长老笑道:“现在的这些孩子啊,哈哈、、”笑道一半就给憋回去了。锻剑长老没好气的瞪着他,执法长老么,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执法长老,本是大祭司的御用接班人,但是这执法长老近些年变得刚愎自用,尖酸刻薄,惹得村中怨言多多。在大祭司多次劝说无果,已动了改任他人的念头。执剑长老剑术超绝,做事决绝果断,在村中威望极高,自然是绝佳的人选。执法长老则认为是执剑长老暗中使坏,才使得自己的大祭司之位成了泡影,对执剑长老一家成见颇多。偏偏其他长老又清一色的站在执剑长老这边,执剑长老也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好容易挨到试炼开始,执法长老站起身走到大台中央,朗声说道:“剑冢是我隐云村历代先师葬剑之地,祭祖之日,亦是剑冢开放之时。按祖制,与剑冢开放前三日与凤凰谷开试炼之台。凡村中子弟,皆可参选。其试炼者为三,其一,五行之力,其二,意念之力,其三,御剑之术。诸位长老以此三者为据,共选十二人与剑冢开放之日入剑冢选剑,望诸位以历代先师为范,传承道果!”

执剑长老言辞已毕,涅槃台的管事凤羽身穿一身凤尾镶边的长袍,头顶凤尾冠,手执白玉笏,走上台来,祷天祝告:“浩浩寰宇,瀚瀚九州。一朝有始,百代源流。铸剑斯名,仙道来酬。贤明相继,隐云无忧。历代祖师有灵,保我隐云村世代安宁,人才辈出!”说完又是焚香,献礼,三跪九叩。几位长老也纷纷上前施礼。好容易完了,凤羽才宣布:“试炼现在开始。”参见试炼之人便蜂拥而上,有百十人之多。诸位长老也很是吃惊。去年参加的试炼只有过二十几人,众人还颇为感叹隐云村人丁凋零。今年竟有如此之多,却是超乎众人想象。

慕云告别林夕儿,趁乱也上了台去。五行之力和意念之力的测试都很简单,只需将双手放在测试的水晶球上便可。五行之力呢,按天干分为十二级,寻常人只在子丑两个等级徘徊,有天分的也只是寅卯两个等级,能上到辰巳级的都是少见的天才。当然,这说的是最初的等级,毕竟五行之力通过修炼是可以增加的。

只听得人群中一阵欢呼,然后凤羽喊道:“林夕儿,火之属性,巳级!”几位长老听得都纷纷向锻剑长老贺喜。执剑长老笑着说道:“锻剑长老,如夕儿这般资质,必成大器!”紫炼故作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执剑长老说笑了。”紫玉也打趣道:“嗯,我看也成说不定可以成为隐云村第一位女锻剑长老了啊!”陶朱长老也附和道:“紫炼长老真有福气,生了这么好的闺女。”执法长老听了心里很是不舒服,只是哼哼的在边上生者闷气,也不做言语。陶朱长老知道自己说话刺激着他了,赶紧顾左右而言他。

楚林上去以后,推推这个没动静,推推那个没动静,看的执法长老汗都下来了,到了最后一个,执法长老的心都嗓子眼了。“楚林,雷之属性,午级!”楚林高兴地不得了,执法长老却是一身冷汗。

果然如福伯所说,雷土水火着居多,风属性的一个没有。对那些五行之力甚高之人,慕云也多少有些羡慕。对林夕儿,却更多的是开心。慕云走上台去,推推这个没反应,推推那个没反应,无奈的走到了福伯最鄙视的风的那个前面,使劲的推,虽有反应了,却止步于甲级。诸位长也都很是惊讶,执剑长老和女儿女婿都是绝顶的练剑之才,就连执剑长老收留的孤儿青竹也是剑术非凡,怎么这个外孙如此不堪啊。好在风之属性,在剑仙修炼之中,可是最上乘的属性。自执剑长老以来,村中风属性的人也不过四五人。

不过,让执剑长老多少有些安慰的,除了慕云之外,竟然还有一位风属性的孩子,而且资质很好,做自己的接班人是没问题的。

寻仙问道之人,自然希望得道成仙,不过羽化飞升之人真是凤毛麟角,寻常人自然是退而求其次,著书立说传于后世,也算不枉此一遭。五位长老中,四位都有了徒孙了,就这位执剑长老真正入门的徒弟一个也没有。虽然慕云五行之力弱的可怜,贵在是风之力,好歹也算是勉强能做自己的弟子了。

好不容易,百十来个终于测完了。试炼的结果让几位长老很是满意。这些孩子的资质,在历年来讲都是很好的。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基本上每位长老都后继有人了。水属性的素心,土属性黄普,都是长老们的亲戚。

意念之力按地支分为甲乙丙丁午己庚辛壬癸十级。又分为三等,一等甲乙丙丁,二等戊己庚辛,三等壬癸。刚才的五位五行之力达到午级以上的,在意念力的测试中也都不含糊,都达到了己级,林夕儿还是领先一步,达到了辛级。把锻剑长老乐呵的啊,笑的那个开心啊。除此之外,还有几位意念力也达到了庚级,虽然他们的五行之力不如前面的几个人,大也都达到了巳级。

慕云这次更是忐忑的走了上去,把手伸向测试的大球。额,没动静,再推推,还是没动静。这孩子倒也不气馁,憋足了劲使劲推着大球。倒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个测试的大球终于亮了,虽然是那么一点点。慕云看多少亮了点,,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水晶球倒还真的越来越亮,亮是亮了,可水晶球怎么也禁不住他这么使劲的推啊。还没等过了甲级,就朝着一边倒去。

那凤羽赶紧一转凤尾袍,赶紧水晶球扶住。凤羽惊讶的发现,水晶球竟然烫手的厉害。凤羽也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还是瞄向了执剑长老,执剑长老也是有点不可思议了。慕云学习剑法神速,自己还一直说这孩子颇有资质呢,怎么会这么差呢?虽然疑惑,但还是村中事务为先,也挥挥手,凤羽意领神会说道:“下一个!”

青竹听说云少爷没有五行之力和意念力都少的厉害,使劲摇着福伯的胳膊,“福伯,福伯,云少爷咋啥都没有啊!”福伯骂道:“我知道没有,你摇我管什么用啊!”青竹看见慕云下来了,一把甩开福伯的胳膊,跑去安慰道:“云少爷,没事,青竹每个都只有一丁点,剑术不也不差么,云少爷别别放在心上啊!”慕云知道青竹是好心,但心里还是不是滋味。福伯一脚踹过来,骂道:“去去,你那还叫不差。别拿云少爷跟你比!”

青竹为人比较憨厚,被福伯踹了还不明所以,使劲瞪着福伯说道:“你,你干嘛踹我!”福伯也有点来气:“我踹,我踹你没端茶水来!”青竹却是恍然大悟似,一拍大腿,懊恼的说道:“哎呀,少爷的茶!我这就去取!”转身就跑了。“我这。。。”这话没把福伯给气到倒地上去。听了这个慕云倒也乐了,笑着跟福伯说道:“福伯,我们回去喝茶。”福伯听到这话愣了:“云少爷,那这试炼?”慕云笑道:“没有就没有吧,没有也造不出来啊。反正这些东西是能修炼出来的,以后我多努力就是了。”

福伯都快哭了,这孩子,这孩子,真的是太,太,都不知道用啥形容了。在这世上,感叹命运悲催,无所事事,怨天尤人者甚多。天天就想有个好爹,就梦想着天上掉馅饼,经不起一点挫折打击,动辄就气馁放弃,一蹶不振,更有人是轻生寻死。慕云竟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种品格,实在不易。福伯擦着眼泪说道:“好好,我们回去喝茶去!”慕云还眨巴着眼睛问道:“福伯,你怎么流泪了?”福伯说:“今天山谷好大风,沙子迷了眼睛了!”慕云还故作深沉的说道:“听人说,沙子迷了眼睛要一个喜欢的人吹一下就好了。福伯你也找一个吹沙子的人呗!”福伯听了一个脑瓜崩又弹了过来。

林夕儿走了过来,担心的问道:“慕云,你还好吧?”慕云却是开心的笑着:“恭喜你啊,夕儿。绝对的天才啊!”林夕儿笑着说道:“别取笑我了。我相信慕云你将来肯定也会很厉害的!”。别人遭受挫折失败之时,一句问候,胜却千金。慕云心里充满了感激,笑着说道:“嗯,夕儿,我们一起加油吧!”林夕儿也点头说道:“嗯,一起加油!我相信你哦!”说着,跟火精离开了。慕云看着林夕儿远去的身影,心里暗自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加倍努力,不辜负夕儿的期望。

待人都走了,执剑长老问道:“凤羽,刚才是怎么回事啊?”凤羽赶紧如实回答道:“禀长老,刚才上官公子试炼之时,差点将水晶球推倒,幸好凤羽及时扶住。”执剑长老听了皱紧了眉头,说道:“哦?这个倒是稀奇。”执法长老却是不屑说道:“有甚稀奇的,差则差矣。有闲工夫在这纠缠,还不如干些正事儿去吧!”

凤羽接着说道:“凤羽以为,上官公子体质奇特,实在不易草率定夺。”紫玉听得就火大,张口就要骂人。执剑长老挥手拦住,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散了吧。”执法长老很得意的走了。紫玉却是气呼呼的说道:“紫清这个老东西越来越不像话了。真不知道他天天得瑟个什么劲儿!”紫胤长老说道:“好了,好了。话不要说太过了,他说的也在理,村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们各自忙去吧。”

紫胤长老辞别众人,挥手一道寒光,四面风声起动,紫胤长老便如腾云一般朝着青云坪而去。青云坪是也是村中灵气最足的地方,也是诸位长老寻常修炼之地。青云坪中间一把巨剑,上书“剑道源流”,应是怀念剑道祖师欧冶子之意。巨剑之下,是大祭司的房间。五位长老的房间安五芒星的位置拱卫而立。房子是清一色的青石蓝瓦,色调朴素,却气派非常。时人有赞:“清源一脉五芒分,石瓦青砖铸剑身。紫气盈台冲牛斗,拨云见月笑乾坤。”

执剑长老到了青云台,大祭司的弟子紫木已在等候。看见紫胤长老过来,便施礼道:“大祭司等候多时了。”紫胤抱拳还礼,进入大祭司的房中。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墙上挂着祖师欧冶子的画像,画像两侧一副对联“寻道岂因修仙事,铸剑只为除魔功。”下面是檀木的茶几,茶几之上供奉着历代大祭司的牌位。牌位之前,一个香炉之中,三支新插入的檀香,袅袅青烟,香气扑鼻,一看便知是上品。大厅之中,有八根汉白玉雕花石柱,石柱之上是祖师欧冶子铸剑和女儿女婿铸剑事迹。画像之下是一个紫楠木的座椅,大祭司正端坐之上。

大祭司眉发已然全白,身穿一身青白色相间的长袍,腰间是一条镶玉金丝带,长长的胡须垂在胸前,用仙风道骨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如今的大祭司,剑术超绝,铸剑之术也是炉火纯青,也是剑仙与锻剑之术的集大成之人。虽然剑术不及现在的执剑长老,却也各有千秋,锻剑之术却要比锻剑长老还要厉害。这位大祭司还极爱饮酒,有人戏称他为“酒剑仙”,大祭司还颇为自得,曾写首诗以自娱:“深山寻道铸青锋,白发求得宝剑成。不计往来春几许,长向金樽诉平生。”

大祭司看执剑长老进来,笑道:“执剑长老,你不在村中主持试炼,来此作甚啊?”紫胤长老拱手笑道:“大祭司消息最是灵通,如何不知我是为何而来啊?”大祭司心里暗骂,这个紫胤啊,这把年纪了还跟我耍滑头,得知今天试炼的结果,老爷子甚是高兴,也懒得跟他计较,直接说道:“如慕云这般体质,实是少见。古籍之中也鲜有记载,老夫倒是很有兴趣。”紫胤长老听大祭司如此说,心里也有了底了,笑道:“还望大祭司明示!”

大祭司笑着:“意念之力,乃精神之形化。以有限之精神而御无限之寰宇万物,乃剑仙之根本。五行之力则是夺天地之造化,引天地之力而施诸与外物。两者一内一外,相辅相成。若是相差悬殊,则内外相冲,试炼之时便会出现今日之状况。换而言之,慕云的五行之力虽然少的可怜,但这意念之力,却绝对是非同一般啊。而且,慕云的五行之力又是风,倒也合了你的剑道。”紫胤也笑着说道:“是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苍天待人倒也公道。只是雪儿身体不适,上官又不在,无人陪他进剑冢。”大祭司叹道:“哎,真是可惜了。若不是村规如此,我倒是很看到你的这个外孙!”看大祭司一脸的惋惜,紫胤长老感觉让大祭司出主意也是不大可能了,便起身告辞。大祭司与执剑长老引为忘年之交,自然知道执剑长老的想法,只是村规如此,也无他法,便不做挽留,起身回了内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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