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太阳光耀眼得很,单宛菡坐在屋里,学女红,单老爷说过,她在没有失忆的时候,女红非常了得,自己却心知肚明,这根本是穿越,哪叫什么失忆?到了古代,还要学些针线活儿,多没意思。
让人心烦的是,单老爷居然编了一个谎言,还跟刘老爷说自己是去了老太君家里住了几天,刘老爷本来就要放弃自己的,越想越气,虽然是去过老太君家里,但是也不能以这个为借口啊!事事不顺心。
单宛菡本来要绣鸳鸯的,谁知道,绣出了俩鸡仔子,不说那算不算鸡仔子,就说那种图案不堪入目。
单宛菡把那布给扔到一边去,苦着脸再寻一张白布重新绣。
刘鸿煊,有很多哥们,大多是文人雅士,要说他,他虽然聪明,但是,看起来不像个文人,这厮玩惯了。但很喜欢喝文人一起玩乐,这种情趣,还真没人理解。
告别几个书友,人也累了,口也渴了,走到家里,不耐烦的敲敲门,虽然自己从家里逃出来,但是家,也要回的,骂,也是照样挨的。
门开了。
“少爷,你回来了!太好了!”一个下人刚开门,见到了刘鸿煊,高兴得不得了。
“咦?平时,我过来的时候,可没人这么高兴诶?今天,是不是碰到鬼了?”刘鸿煊道,“我问你,爹会不会打我?”
“不会,哎呀,少爷,你就别担心啦,老爷有事要告诉你,你可别高兴得掉眼泪哟!”那下人道。
“什么事情嘛?你告诉我不就得了,咱俩什么关系!看你给高兴的,快点告诉我撒!”刘鸿煊拍拍那下人的肩,笑着问道。
“哎呀,你进去吧,老爷不会怪罪你的,他都高兴过头啦!快去快去!”那下人把刘鸿煊往里面推。
“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真叫人不好受。”刘鸿煊慢步玩屋里走,总觉得爹高兴没好事。
一个少女跑了过来。
这少女十五六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脸色晶莹,肤色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微现腼腆,甚是清秀绝丽,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刘鸿煊望着那少女笑了笑,这不是自己的堂妹吗?
那少女名唤刘曦睿,是刘送的侄女,在她七岁时,她家被大火给烧了,落得个人财两空,父母在那次意外中不幸死去,刘送对曦睿心生怜悯,本想接到自己家里抚养,可惜家里夫人太过迷信,说那女孩子是克了父母,此人为不详之人,休得过去。
可怜小小儿,竞卖到青楼去。
那是夫人干的。要不是刘送嘱咐那老鸨,好好养着曦睿,不许曦睿去做那些不干净的事,老鸨见财点头答应,只让曦睿做些扫地什么的事情,不做妓女,曦睿通常是女扮男装在那里当个小厮什么的。在那里,她相当于老鸨的命根儿,因为刘府人常常送钱给老鸨,要她好生养着曦睿。所以曦睿一直过着好日子。
刘鸿煊看着曦睿,心里不禁有点吃惊,平常他去青楼,会和曦睿聊聊天吃吃饭,她很少来自己家里做客,怎么今天来这玩呢?
曦睿慢步走过去对着刘鸿煊笑了笑,道:“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刘鸿煊看着曦睿的打扮,围着她转了一圈看,这平时女扮男装的,怎么今个穿了个好看的女儿装?问道:“你是不是要搬到我家住?”
曦睿显然有点吃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刘鸿煊望着天上,道:“因为我是天才!”心里贼笑,这傻瓜平常不穿女装的,今天倒是穿了个又漂亮又贵的衣服,看她的性子,本来就很舍不得的,要不然这衣服也只是穿一天的。她用不着穿女装,在青楼不能穿女装。不然被些坏蛋给瞧上了,就是想死。
这次穿女装,她肯定以后都得穿女装了,要是在我家住上了,随便她怎么穿女装,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曦睿垂着头,俩手抓着手绢扯了扯,那蓝色的手绢儿都扯出了几道印儿,嘴里嘤嘤道:“我得恭喜你了。”
刘鸿煊听得不清道:“你说什么?什么恭喜?”
曦睿猛地抬头,睁大眼睛望着他:“你居然不知道?怎么可能?”随即低下头,看着那手绢儿,都扯得不像话了,才发现自己原来那么在意他。
刘鸿煊追问曦睿,可曦睿抬起的头早已低下了,无论刘鸿煊怎么问,她都没有反应。刘鸿煊奇怪的看着她的清水般的眸子,看着她的神情好奇怪,又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看上去好像全府的人都知道那事情,只有自己还蒙在鼓里,连忙跑去问自己的父亲。
曦睿才反应过来,可惜刘鸿煊离开了,本来想去追他,可惜他跑得太快,追不上的。
曦睿慢步跟着刘鸿煊,见到他走到了辞雨亭,那辞雨亭周边有着一些荷花,静静的湖面上布满了碧翠欲滴的荷叶,像是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翡翠伞似的,把湖面盖的严严实实的。
这景象虽美,但是在那景象之中传来的对话却打消了宁静的气氛,显得一点也不美了,就像是一块玻璃有着奇形怪状的花纹,但是放置在家里却不隔音,家外的噪音总是会让人听得心烦。这景象也是一样的。
刘鸿煊在辞雨亭找到了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显然把单宛菡回到家中的事情告诉了刘鸿煊。
因为刘鸿煊身体突然颤抖着,差点站不住了。
他的父亲双手扶着他,笑道:“儿啊,你别那么高兴嘛,我保证你会娶到那宛菡的,看你高兴的,真是的,一点也不稳重,都快成家的人呐!”
刘鸿煊听了那句话,更是吓了一跳,急道:“爹,我不想娶她了,你还是别强迫我了。”
刘送不解,道:“怎么是我逼你的?明明是你自愿的啊!”
刘鸿煊挠挠头,心里直叫苦:是啊,这样的事情,怎么才能跟他解释清呢?如果解释了,更是一大堆的麻烦。
刘送抓住他的肩,问:“你是不是真的移情别恋,爱上那个女的了,我叫你别在外面勾搭一些不正经的人,你怎么就不听呢?”
鸿煊甩开刘送的手,道:“反正我就喜欢她了,我就是不娶那女人。
刘送道:“这件事情,你无法做主。”
刘送转身就走,曦睿望着他的背影,显然有点吃惊,难道父子俩吵架了?
回过头望向刘鸿煊,只见刘鸿煊的表情复杂,眉头皱着,一手托着下颚,一手扶着柱子,手指轻轻敲着柱子,望着鞋面。
曦睿对这事情颇有疑惑,因为之后,刘鸿煊再也没理过他的父亲,甚至俩人待在一起都很困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