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一时间让白宏答不上来,毕竟长宁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像白雨娆那般做出了败坏家风之事。
要说唯一的错处,可能也就是擅自去找了柳辞罢了,比起白雨娆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是白宏一颗心全都偏向了白雨娆,长宁自然没错也有错。
见长宁一副疑惑又有理的模样,白宏那颗偏到家的心当即不满起来:“你还好意思问!若不是你自作主张去找了柳辞,会有今天这么多事吗?”
“好了好了老爷,长宁还小不懂事,您就别跟孩子计较了,别气坏了身子啊。”盛丽香在一旁温言相劝。
不想话出口,却似火上浇油,白宏怒道:“她还小?及笄礼都过了,还小!”
“爹爹,二姐姐也不小了,却做出这等有辱家门之事,我也是为了二姐着想才去找的柳将军,您要这么说……女儿只有以死谢罪了。”
长宁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眼睛暗暗看向了一旁的柱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去似的。
白宏即便偏心到家,可却也惦记长宁是自己的女儿,当即被吓到了,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盛丽香没想到白长宁今日竟是这么牙尖嘴利,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好不容易撺掇起来的火气打消了大半。
盛丽香微微抬头看向白宏,看到白宏脸上怒气已经收敛了,便知道今日是眼前这个小贱人技高一筹了。
什么时候这个小贱人有这心机了?盛丽香目光阴仄仄的打量着长宁。
白宏长呼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无奈的冲长宁摆了摆手道:“行了长宁,爹知道你委屈,不过错了就是错了,这两日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屋里,不许出来!”
长宁眨了眨眼,扫了一眼白宏和盛丽香,看到盛丽香吃瘪的模样,也不打算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应下了。
白雨娆此时还在哭哭啼啼,白宏听到这声音,只觉得烦躁,看向白雨娆道:“你个臭丫头,做了这么丢脸的事还好意思哭?还不回去闭门思过?!”
白雨娆本以为方才她认错,爹爹就已经原谅她了,没想到白长宁两句话说出口,爹爹又把怒火撒向了自己。
当即白雨娆就想开口辩驳,却被盛丽香一个眼神制止了,随后让自己贴身的嬷嬷送白雨娆回去。
今日不能再当着老爷的面争吵这件事了,白长宁那个小贱人不同以往,再说下去,只怕会对雨娆更加不利,盛丽香咬牙想着。
白雨娆被带走了,白长宁也毫不停留,干脆地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回到自己的小院,长宁就看到一个比自己略大几岁的少女焦急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看到长宁回来,少女当即奔了过来。
“小姐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可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您这次又要被欺负了!”
长宁知道眼前这个少女名唤连音,是原主打小就陪在身边,唯一真心相待的侍女。
多年来一直拼尽全力护着白长宁,可以说是与长宁相依为命长大的。
长宁看着连音,方才一身的刺,此时也略略收敛了些,冲连音淡淡一笑道:“怕什么,以后再不会有人敢欺负我,自然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连音看着长宁从容的笑容,一时有些出神,她的小姐终于长大了!越来越像曾经的夫人了,连音只觉得眼角都有些模糊了。
好不容易平复下了心情,连音就看到一直跟在长宁身后的月织,愣了一下道:“小姐,这位姑娘是……”
长宁扭头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月织,淡淡道:“五皇子的人,不用管她。”
“五五五五……五皇子的人!那小姐这可是贵客,这这……”连音被吓到了,当即便有些慌张。
这么多年,她们这小院可从没来过什么贵客,这五皇子的人怎么会……难道老爷和盛氏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五皇子的人吗?
连音还在慌张,长宁却已经悠哉游哉的走进了屋里,月织看了看慌张的连音,上前道:“我只是奉命保护白三小姐,当真不用管我。”
说罢,月织便跟着长宁走进了屋里,徒留连音一人风中凌乱……
尽管已经从记忆中知道这院子,因盛丽香的暗中苛待,条件不怎么样。
但真实的看到这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屋子时,长宁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屋里该有得还是都有。
月织进了屋,四处环顾了一番,心中也忍不住吐槽,这看着可不像富甲一方,称霸洵城的白家的小姐住的屋子啊!
长宁在桌前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瞥了一眼这个一直跟在身后却一言未发的女子,淡淡道:“怎么?刚才的戏还没看够?”
月织愣了一下,想了想说:“五皇子殿下只让奴婢保护三小姐,没让奴婢替三小姐您出头。”
长宁淡淡一笑,她从来不需要旁人为自己出头,只是不喜欢有人一副看戏的姿态罢了。
不过人家说的也没错,刚才那种情况若是替她说话了,只怕又是惹一堆麻烦,闭嘴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长宁休整了片刻,便开始思考起明日如何替复阳驰压制毒发一事。
而恰好此时,长宁看到了梳妆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疹子密密麻麻,看着着实有些吓人。
不过长宁知道,这些疹子都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儿。现下重要的,是明日该如何替复阳驰压制体内的毒发。
那种毒长宁不是第一次见,前世她便已经有所接触,靠着高端的医疗技术分析出了成分。
如今刚刚来到这个时代,没想到竟又碰见了,虽然一时半会儿靠着这个时代的技术,不能彻底解除,但是压制毒发,还是毫无问题的。
而且有了复阳驰这个实验体,长宁坚信自己一定可以解决前世没有解决的难题!
想到此,长宁便一阵雀跃,走到书桌边飞快地列下了一大串的草药名,交给月织道:“既然要替你们主子压制毒发,那这些草药就麻烦帮忙抓一下了。”
月织看着手中密密麻麻的一大串药单,有些困惑,她记得别的大夫给五皇子殿下开药,从未开过这么多。
眼前这个小丫头……真的可以吗?
月织本想细细问上一番,不想长宁根本不给她机会,扭头进了里屋,走之前还扔下一句:“抓完药回来,麻烦再带只烧鸡,回来后拿给连音,多谢啦!”
月织无奈,只能拿着药单纵身上墙,离开了白府小院。
驿馆,风夕刚刚拿了消息回到主屋,就看到月织走了进来。
复阳驰抬眼看了一眼月织,随后看向风夕:“查到什么了?”
“殿下,这个白长宁的娘亲据说是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女人,白宏当年娶了盛家旁系庶女为妾,后遇上白长宁的娘亲,据说一见倾心,执意娶为正妻,但生下白长宁后没几年就死了,之后白宏就扶了盛氏为续弦。”
风夕让人查了一下午,觉着根本没查出什么特别的消息,此时心里满是疑惑。
复阳驰手指轻轻敲打着座下的轮椅,半响开口道:“白长宁的母亲,可有查到叫什么名字?”
“据说是姓何,闺名……就未能查到了。”风夕微微低下头,想了想又道:“殿下,会不会是弄错了,那块玉佩是不是假的啊?”
“安家的和山玉不可能做假,而且白家也不可能拿得到那种品质的和山玉。”复阳驰回想着长宁怀中露出一角的玉佩。
那种成色,绝对是和山玉中的绝顶成色,白家若是能有这般上好品质的和山玉,怎么会给一个不受宠的小丫头?
复阳驰微微一顿,抬眼道:“风夕,仔细查查白长宁的母亲,孤要知道她母亲的所有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