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同居之后(一)
第四章 同居之后(一)

赵双和栓治的生活暂时看上去挺幸福,很惹人眼红。惠山替他们着实高兴,但是他的麻烦似乎也来了。

自从同居之后,他享受了很多服务,包括女朋友免费给他洗衣端水倒茶之类,那时候他感觉自己像皇帝,幸福无比。他也享受着别的男人享受不到的权利,比如他可以毫不觉肉麻和不好意思的大声叫她的小名,这除了女孩的父母亲人之外,别的男人甚至女人是很难享受到的。当然,还有相拥的温存,以及一些鱼水之欢。这就是谈恋爱而不结婚的好处,可以享受做丈夫的权利,而不必尽做丈夫的义务。

然而问题是,“人无完人”那句话永远发挥着魔力,惠山的女朋友什么都好,要容貌有容貌,论性格那是温柔贤淑,论能力还有一份还算行的工作。然而,生活在一起时,却发现有说不尽的麻烦,这麻烦犹如女人那常常脱落的长头发,要么遍地都是,要么沾满床褥,要么就深藏在男人的怀里,总之是无处不在,当然也免不了有些妙趣横生的事,比如——

关于做饭

惠山以前对女朋友的要求有一条就是:可以不会做饭,能煮方便面就行。没想到这次真的找了一个不会做饭的,方便面煮起来都勉强,最多能洗锅刷碗,倒是洗刷得很干净。

每次做饭都令惠山很憋屈,她似乎对这一行完全是个外行,连吃饭时取碗拿筷都需要惠山指示。自己碗里的饭自己都不会调味。

惠山初时还自己卖弄温柔,帮她做一切,然而渐渐烦了。后来便开始说她,将军似的发布口令,这个这样做,那个那样做,她使起小性子来,嫌惠山动口太多。再加上女人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正常,她一不正常,惠山也得跟着不正常。惠山想自己那时候脑子是不是让猪拱了,怎么会有“可以不会做饭,能煮方便面就行”那么个想法。

他感觉她正在变化,与原来自己所想象和见到的她有很大出入。实际上谁都没有变化,只是两个人在一起久了,熟悉和贴近难免让一些缺点肆无忌惮的暴露出来,谈恋爱时,双方只看到彼此的优点,真生活在一起了,缺点便毫无掩饰的进入对方眼里,天下一大半的爱情都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两人拌嘴太多了,惠山就开始发脾气,生闷气,一声不出,任她捣鼓。有次她让惠山做饭,惠山说他忙,让她做。她竟然说:“那你就别在那里指点江山,让我自己做。”惠山没想到她竟然会用这么一个成语,不禁好笑,但立刻肚里有气,说:“那你做,老子才懒得理呢。”

看见她在厨房洗菜,然后切菜,一个土豆两刀切成四块,再随便弄一些菜,青菜完全不切,和面条一起放入锅里,然后搞出一大锅所谓的面条。给惠山两块土豆,惠山端着碗悄无声息的吃,又是好笑,又是感叹,心里不知是爱是憎。但怕说了之后她又嫌他挑,于是一言不发的吃饭。好在他在农村种过地,各种苦都吃过,所以也无所谓。

只见她坐在旁边,端着碗,筷子伸进去挑几下,又搅几下,就是不往嘴里放。终于她说:“这饭不好吃哦,很难吃。”说时一脸的笑容。惠山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面条也跟着从鼻子里喷出来,搞得一身的汤汁。

好不容易弄干净,鼻子还在酸痒,他温声细语的说:“你知道农村是怎么喂牛的吗?”她说不知道。

惠山说:“农村给牛驴吃草都要铡一下,还害怕噎着畜生。你做饭竟然不切菜,原始社会也未必如此啊,难道我连畜生都不如。”他说这话时完全没有表现出有丝毫脾气,语气温柔的让人起鸡皮疙瘩,反倒是具有极强的讽刺意味。

她捂着嘴傻笑了半天,惠山毫无办法,但是好歹也吃饱了,也就懒得再说。

有时惠山偷懒,干脆不回去吃饭,跑到赵双家里或者栓治家里蹭饭,进门了毫无客人的样子,大声喊叫肚子饿了,让赵双媳妇或者栓治媳妇做饭,那两位家庭主妇对这个客人毫无办法,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于是就伺候着一起吃饭。但惠山女朋友也很聪明,一个电话,确定了他的位置之后,也立刻匆匆赶来,惠山没办法,只好打趣说自己是丐帮帮主,领着一个女弟子到处讨饭。大家哈哈大笑,饭吃的团团圆圆。

有时候惠山卖弄手艺,在他们两家喧宾夺主,亲自下厨,一边做饭一边给人家吹嘘自己的手艺如何精湛。女主人男主人跟着起哄,表示非常不信,但惠山做饭的本事确实不错,自学成才,却很可口,大家吃得赞不绝口。

饭后大家讨论男人女人谁该在家做饭的问题,赵双说当然是女人,赵双媳妇正在厨房洗碗,伸出头来说:“谁说该女人做饭?男人也该做。”栓治说:“谁做都一样。”

赵双和栓治笑他被秦慧调教的失了男人骨气,栓治哈哈大笑,秦桧低头偷笑。只有惠山女朋友呵呵而笑,却一言不发,秦慧和赵双媳妇同时说:“玉湖你说该谁做饭?”惠山女朋友她妈生她时梦见一座碧绿如玉的湖,于是给她起名叫李玉湖。

玉湖抿嘴笑着,斜眼看着惠山说:“就该男人做,凭什么要女人做这些。”惠山和赵双看三个女人几乎结成一条战线,而自己的战友栓治似乎也有倒戈相向背叛联盟的倾向,相互望了一眼。惠山戳了一下玉湖的头,说:“你这思想从哪里来的,那些大姨妈整月都来的都市女人剧看多了吧。”

秦慧说:“你说什么呢,小孩子家不说好话,什么叫大姨妈整天都来?”

赵双媳妇说:“玉湖你别跟他了,这男人靠不住的很,满心眼都是坏东西。甩了他,找一个全能的,会做饭会洗衣,还能挣钱。”说完得意的笑,仿佛这挑拨离间已经成功了一样。

玉湖抿嘴笑这说:“对,我要找一个全能的。”这话说的全无恶意,听来反倒是对惠山的无限依恋和深情。

栓治和赵双哈哈大笑,都说:“这下你危险了,要打光棍了。”惠山用肺里最浑浊的最无力的气体在嘴角挤出一个“切”,又顿了一下说:“你们这女人脑子就是不够用,什么叫找一个全能的,完全不知道什么是重点。全能不全能是一回事,关键是得看愿不愿意做,孙悟空什么都能干,上天入地,吃什么喊一声变就有了,你们去找!?但人家愿不愿意呢,唐僧他有时候都不愿意伺候呢,别说你们了。”众人哈哈大笑,说他说的倒也有理。玉湖瞪他一眼,嘴里低声嘟囔说:“看把你能的。”惠山在下面轻轻踢了她一脚,说:“我就这么能,咋的。”

赵双的孩子和栓治的孩子在里屋玩,听见惠山说孙悟空,还以为讲故事呢,两个家伙都跑出来听,出来之后却发现他们说什么自己听不懂。于是缠着秦慧讲孙悟空的故事。秦慧没办法,只好带他们去看动画片。

惠山和玉湖回去以后,惠山往床上一躺,说:“给我倒一杯茶来。”玉湖做了个鬼脸,说:“你跟老太爷一样。”惠山说:“你倒不倒,快点。”她口里说不倒,还是去倒了一杯茶,端到惠山面前,往里一搡,说:“给,老太爷。”惠山白了她一眼说:“还不信管教不了你,你这一生的意义,全在伺候好我。”

她斜眼看着惠山,笑说:“咦——看我把你扔出窗外去了。”惠山伸给她一条腿说扔吧,她抓住惠山的腿往外拉,可惜拉不动,两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完全忘了关于做饭的分歧。

恋爱似乎从来都是这样,没矛盾没龃龉,不吵吵小架,那恋爱谈起来比白开水还无味。惠山和玉湖虽然两情相悦,但也难免这样。每当龃龉过后,或者惠山勃然大怒,或者玉湖勃然小怒,事后反倒能说一些体贴话,化矛盾为温存。惠山那时候感叹人之奇怪,情之奇怪,想两个人若不认识,则完全没有任何烦恼,但是双方反倒觉得寂寞孤独,觉得荒废人生,憋着满腔热情找见一个人,认识了,走近了,却又无法完全保持自我,要么一方屈就于另一方,要么双方都有所妥协,时间越久,越纠缠不清。他霎时又感叹钱钟书的伟大,认为他的婚姻围城之喻,简直恰当贴切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他和玉湖还没走到婚姻的坟墓里去呢,就已经完全证明了围城的存在。

关于手机

惠山自从有了工作之后,愈感迷茫,有点无所适从,走出学校已经好一段时间,然而无所作为,那工作虽然算是工作,但完全只是工作,几乎没有报酬,而他却正处在上有老并希望下有小的阶段,而自己却依旧这样落魄。倒不是他心高志远,只是觉得现在这工作干下去实在毫无前途。他离开工地后,找了一份与自己专业无关的工作,因为凭着自己常看书,懂一些电脑知识,于是去做网站编辑。谁知做牛做马一样的干,报酬却少的可怜,几乎房租和吃饭都有困难,更别说孝敬父母,养活女友了,反倒是玉湖经常救济他。

他完全感觉到了什么叫压力,想年轻上学那时候,长得帅有女孩子喜欢,球打得好也有女孩子喜欢,有点小文采也有女孩子喜欢,甚至坏的有水平都有女孩子喜欢。但是一旦出了社会,全变了样,想要女人喜欢,就得又稳定的发展,虽然玉湖未必如此想,但她却总在激励他。

他想男人四十一枝花,这句话真有深刻的含义,男人四十之时才能工作稳定,才能成熟持重且兜里有点小钱,怪不得女人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呢,原来都有这个意思在里面。原来男人从学校出来后,得拼了命的在四十岁之前的这二十年左右把身体熬到苍老,然后拖着疲惫的微笑,把自己变成一朵花,无论是牵牛花还是喇叭花,总算一朵花。当然,男人都想是牡丹花,因为牡丹从来就是象征着富贵。他一边上班一边就这样胡思乱想。等下了班,也不是很急着回家,但也绝不留恋的往回走。

公交车上挤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回到住处,玉湖却已回来。虽然她回家比较早,但完全没有任何家庭建树,饭不知道做,连菜都不记挂着买,水都没烧。

惠山一看就来气,想开口就骂,但终于忍住,觉得说得也够多了,反正也无所谓了。于是往床上一躺,望着天花板,一语不发。

没想到她却在那里噘着小嘴发脾气,说破手机气死她了,不但乱扣话费,而且常常自动关机。她并没细想中国的手机科技还没厉害到了可以自动操作的地步。

然后爬在惠山身边,撅着小嘴,一副撒娇的样子说:“你给我买手机吧。”惠山一听就火,说:“你把我卖了,要不我去捐精子捐肾。”她听得笑了出来,一边打他一边说:“讨厌,我就说说而已。”

惠山看她那可怜样,真是惹人心疼,于是心软了,觉得不该这样对她,她也只是说说,撒撒娇而已,何必这么讽刺。于是转变话题,改变战术,从观念上改变她,笑着说:“我觉得手机嘛,能用就行,干嘛非得一定要好的,你没看见有些人只为了个手机勒紧裤腰带,完全没想到国人种苹果,花旗人造苹果。中国的苹果多得没地方去,甚至拿去农村喂猪,花旗的苹果量不多,可是国人抢着要,满身大汗的挤着公交车,在人群熙攘中自豪的拿着苹果手机得意洋洋,抬高身价,在识货者敬仰的眼光中离开,回去吃泡面!当然,泡面也要吃外国的或者台湾的康师傅,因为,中国内地的泡面里面除了地沟油,就是垃圾。

“你说是不是呢?先凑合着吧,咱们现在并不宽裕,等我有钱了,第一个给你买个好手机,连老爸老妈也不去孝敬。现在你就卖了我,也买不起啊。”

她听得直笑,说:“你能卖几个钱啊,我也就说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要过东西,只是这个手机用得真是气死我了。”

惠山摩挲她的头说:“乖,听话,到时候我给你买。”她万般温柔的嗯了一声,抱着惠山,闪着眼睛说:“你说咱们啥时候才能有很多钱,我妈还要我给她买房子呢。”惠山笑了出来说:“你妈是更年期吧,做起梦来无边无际。”她笑着打他说:“你讨厌,你才更年期呢。”

这顿饭自然是惠山来做,他吃饭时想是不是上了玉湖的当,人家只是提了一个小要求,自己做不到,就带着愧疚感为她做饭,想到这里不由得嘿嘿一笑,她吃的正想,问:“笑什么?”

惠山说:“女人全是政治家。”她睁大了眼睛,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连连逼问,惠山闭口不语,她再问他就越扯越远,胡说八道,直逗得玉湖笑得花枝乱颤。

饭后惠山出去走走,出去之后却发现没地方去,虽然这城市灯火辉煌,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却没有一点灯光,一处地方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赵双和栓治家是可以随便去的,然而去多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何况,他俩也常不在家,家里都只剩下一朵花,自己去多了,难免有墙后之语。

他在街上随便走走,买了一包烟,这烟是必须买的,没了烟他此时的愁烦简直无法打发。于他来说,仿佛燃一支烟,随着那袅袅烟雾的吞吐,可以把内心的很多不愿意留存的东西吐出去,让它们随烟而去,任风吹散。

他找自己常抽的牌子,却发现这里并没有那种牌子的烟,并不是那烟有多贵多好,只是他抽习惯了而已,何况价钱也不高,也是他愿意也能支付的。找了两个店也没买到,于是懒得去找,随便买了一包五元的红河,取一支放在嘴上点燃。

他没抽习惯,只觉得那烟有点硬,有点呛,有点怪怪的味道。但是又舍不得扔掉,索性猛吸两口,一丝眩晕的感觉麻醉了他,他苦笑一下,揉揉头往回走。

路上又情不自禁的想:男人对于烟,跟女人是一样一样的,疯狂的、执着的喜欢一个牌子,偶然换换口味换一个牌子,最后发现还是原来的牌子适合自己,于是又回到那个牌子。嘿嘿,幸亏!玉湖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过别的“牌子”。不过呢,这个世界,感情就是那样,谁能没有一个过往,如果没有,那今后的人生回忆未免也显得太过寡淡。当然,那些那烟只是为了表明身份的人除外,虽然他们也抽烟,但等于是浪费烟草,不知好坏,比如那些见人就拿出中华来的人,只是为了表明身份,抬抬架子,一面神情自豪的给人烟,一面又卑躬屈膝的给人点烟,而后自己也抽一根,但他们那抽烟只是让烟在嘴里打个转就出来,仿佛客人来到家里,只揭开门帘让人家看了看,却并没有进去。当然有时候他们口袋里并非只装一种牌子的烟,而是见什么人给什么牌子的烟,这种人对女人肯定也不专一,他们可以有大把的女人换来换去,谁知道呢,何况恐怕只有天知道那些女人也就愿意那样被换来换去,这个车上上去那个车上下来。

一面想,一面为自己这个伟大的发现而微笑。

走到楼下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带钥匙,偏偏那楼门为了防止小偷之类的,非得有钥匙不得进去,惠山突然冒出一句好莱坞电影台词"shit",于是打电话给玉湖开门。谁知那电话先是提示无法接通,接着再打又是关机,惠山只想把语音提示的那个机械女声给掐死。他这时才发现玉湖抱怨手机垃圾是正确的,不由得又骂自己无能。想到窗下去喊,却又怕被人骂,别看这地方高楼林立,可惜全是拆迁赔偿而得好处的农民,完全还保留着农村里隔山对骂的本领,曾经有位老兄就是在楼下喊人,结果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女人伸头到处窗外骂他祖宗八辈。前车之鉴,惠山不敢重蹈覆辙。

他想了想,觉得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给栓治打电话,接电话的是秦慧,说栓治不在,他也就不打算去那边。赵双家有点远,但反正无事可做,有家难进,不如去去,于是打电话给赵双,结果赵双说他在外边,正准备回家,于是赶去他家凑热闹。

惠山进去坐了一会,陪那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就和他们夫妻闲聊。发现赵双媳妇正在发短信,脱口问:“你这个手机怎么样?”

赵双媳妇扬了扬手机,说:“这个啊,山寨货,不过用起来还方便。”

惠山要过来看了看,发现比自己的高级多了,牌子却是他没见过的,于是问:“这个多少钱?”她说:“你要买手机啊,这个不值钱,两千多。”惠山凄凉而叹:“两千多还不值钱啊,真是有钱人!”

赵双两口儿都笑,赵双说:“你别喊穷,你们年轻人以后前途无量,用得东西不知道怎么好呢?”惠山只好苦笑,承认自己前途无量。可是前途在哪里,他心里却没有底。于是对赵双说:“下个月我还是到你工地上去吧,我的前途就在你那里。”赵双笑说他真会开玩笑,惠山睁大了眼睛,一通道理,讽刺完大学又抱怨现实,最后骂做企业的全没人性。

赵双只听的得头,说:“你还年轻,别这么悲观,好日子总会来的,你现在苦,那是理所当然,真的,谁都是从那一步过来的。”赵双媳妇也在旁边帮腔打气,直说得惠山曾经的雄心壮志仿佛遇见美女时的冲动一样又勃了起来。

想自己真该鼓足勇气,作为一番,于是跟赵双借钱。他实话实说,说是给玉湖买手机,自己的工资还没发,等攒下钱了还给他。赵双一听,也不给他钱,掏出一个手机说是自己刚买的,还没来得及办卡,准备最近换的,可惜忙,没时间,让惠山拿去。惠山哪里能拿,可是经不起赵双强势,说就当是自己给惠山打气用得,以后他发达了必须请他吃饭。惠山感动莫名,只好拿着,看那手机,应该价格不菲,至少是他现在一时买不起的。心下好生惭愧。

再坐一会儿,玉湖打电话过来,问他在哪,让他赶快回家。惠山感叹苍天,为什么玉湖那个手机,自己找她打不通,而她找自己却能用,难道是个上天赐给她来控制自己的?!一边叨叨一边告辞回家。一路上感慨良多,想自己只有做到赵双那样,才算是对得起父母,对得起玉湖,对得起丈母娘。

惠山把手机给玉湖时,她惊讶的不敢相信,问是从哪里来的,惠山说了。她反倒很有骨气,说惠山总是受人恩惠,惠山本来就心情沉重,给她这么一说,立时大怒,一脸不屑的说:“要不是你抱怨手机垃圾,要不是我打电话你不接还关机,老子会受着恩惠吗?现在倒好,你反倒清高起来了,那么清高你一天别吃饭,餐风饮露去,或者干脆饿死算了。”

玉湖没想到自己就那么随口一说,本来只是撒个娇,却换来他如此多的感慨联想,还把手机的罪过推到自己身上,但是看他发怒了,不敢顶撞。温声细语的说:“好啦,我就随便说说,谁知道你想这么多,好了,不想了,也别愁,会好起来的,我知道你肯定是最聪明最能干的。”说时用手抚摸他的头。惠山拨开她的手,躺在床上面向里。谁知道她贴上来,百般哄劝。女人这小动物也真是的,温柔起来可以把你任何气都化于无形,似乎汗毛孔里的褶皱她都能给你熨平。然而偏偏有时候你的那些多愁善感或气氛却又是她们惹出来的。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惠山此时当然也没力气和理由生气了,只好和她共同幻想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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