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宿醉
第二十六章 宿醉

在神州大地的另一端,也有这样的两个人,被空间的差异隔绝开来,但是,地理的界限只能拉长两人空间上的距离却并没有改变两人内心的距离。或许是分隔开来的时间并没有年载之期那般漫长吧,也许是两人还能同在一个时间区里吧,这样至少还能带来些许的聊慰吧。

大申城的夜晚总是给人无尽的遐想,霓虹灯下,仿佛所有的奢靡更是平添了一种腐朽。在这里,捧着一本郭小四的《小时代》,仿若能够品尽所有的小资情调。也就是在这样一座城市,在这座城市的霓虹灯下,也是坐着许许多多的等待的人。小棨就是这等待中的一人。等待新年伊始,等待着樱花纷飞下的伊人。

倘若不甘于这份执着的等待,那么比尔盖茨和INTERNET会是我们需要感谢这个时代,这个小时代里大时代的产物。

“干嘛呢”小棨点击着那个亮起的头像。

“shopping啊”小樱带着北方女生特有的直爽。

“买什么啊?”

“衣服啊,不知道是这件粉的好还是那件白色的好,要不你帮我看看吧。”说罢就截了图片发来给小棨。

“人间四月芳菲暮,却是樱花好时节。配你吴樱正是美,选粉的。”

“樱花明明是三月开始的,你就瞎说吧!”小樱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夸你,倒还不乐意了,这不2嘛”

“你才2呢!”说完,又补充到,“不对,你是4,二的二次方”

“切,随你怎么说”

“呵呵~”

“衣服到底选好了没有啊?”

“不知道呢!”

“不是说粉的嘛,我很想看你穿粉色的衣服!下次穿来学校给我看看!”

“你叫我穿就穿啦,岂不很没面子?”

“矮哟,在我面前还提面子。”

“算了,就买这件粉的吧,不好看找你!”

“怎么就赖到我头上了呢?”小棨表示无辜,装出的无辜。

“每次都讨厌江浙沪包邮,凭什么啊,邮费都快赶上衣服的价钱了,买的我都没信心了。”

“就你,还没信心,我看你也没少买啊。”

“你管得多咧!”

“呵呵”

天空中有鸟儿飞过,划过洁白的云层,留下一道深深浅浅的痕迹,倘若你是一位信使,可否为我做一次鸿雁,替我传递一封口信,让你在蔚蓝的天空下写下我爱你永远地爱着你。

任远电话响着,是李新打来的,说是约他去游湖。这个李新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突然之间提什么游湖啊,搞得人是莫名其妙。

不过任远也没多说,毕竟现在小新刚刚打起精神来了,是个好兆头,千万不能破坏这样的气氛啊。那就由着他来吧。

这两人租了一条小船,泛舟湖上。虽然是冬日,好歹是在南方,湖面还没有结上厚厚的冰霜,而且游人也比较少,任远暗自寻思这小新倒是会挑时间。

湖面上已经没有任何可见的生物了,比如天鹅,甚至连野鸭子也是找不到的。而湖周围的树木几乎也已经是残枝败叶,就像是乞讨的老妪佝偻着身子,用悲天悯人的眼神和满目疮痍的身躯展示着自己的破败和褴褛,不由地让人毛骨悚然。而湖面上还残留着这老妪飘零落下的枯黄的秋叶。幸好天空还是放晴的,老天爷也算是待人不薄了,一片萧瑟的景象在阳光下显示出的别有一番滋味的温暖。是落叶对根的依恋让人觉得温暖还是这冬日里的光线让人倍感温暖?不知道,但是尽情享受这种温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两个大小伙子在船上摆着桨和长篙却也不去摆渡,任由这船往想去的方向漂流,两人脑袋枕在交叉的手臂上,望着一抹云彩后面藏着的娇羞的玄晖。

“能像这样,泛舟湖上,享受着冬日下的阳光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啊!”小新对着任远说着,静静闭上眼睛。

“是啊,亏想象得出冬日游湖泛舟。”

“怎么想不出?想来就来咯!”一阵阵冬日刺骨寒风扫荡在湖面上,打在李新和任远的脸上。

“这冬天里的风就是不同凡响。”

“怎么说?”

“你想啊,水光潋滟晴方好,可就是这风不管它太阳怎么普照着大地,它就偏偏不买账,就是那般刺骨,割得我脸都痛了!”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你那是装得,看你脸都通红的。”说完任远弹了一下李新脸颊,突然手就缩回来了,“你瞧你冻得!”

“呵呵,还好还好!不经历风霜,哪能成就大事?”

“这风霜可不是那风霜!你有偷换概念了吧!”

“哈哈!管它的,先享受着日光吧,你想想看,咱们还有多少时光可以有这么悠闲的日子?”李新说完侧了一个身子,仿佛就像是以前那个匆忙港口的渔翁。

“是吗?!”任远也闭上眼睛感受着冬日的气息和冰霜般的温度。

船儿随着波流漂流着,船头突然像是撞到什么东西,砰地一声,不过还好是轻轻的,不是剧烈的轰响。任远和李新都立马从黄粱美梦中清醒过来,一看才知道,这小舟是蹭到桥墩了。不过幸亏只是蹭到,不是撞到。

任远手忙脚乱地拿起船桨,缓缓地将船儿从桥洞下驶过,接着把桨一把丢给李新:

“喏,给你,你自己弄哦,别再偷懒享受什么日光了。小心小新变成落汤鸡,这大冬天的,落汤鸡肯定也变成冰冻鸡。”

“你他妈才是鸡。”

“……”任远才发现自己的话似乎是一语双关了,“不是呀,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你小子到时脑子转得快,是不是脑子里都是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啊?”说罢,露出了一脸*荡的笑容,看上去贱贱的,不过不是让人讨厌,倒是更添几分可爱。

“这叫不干不净?只是人们小题大作。”

“哈哈。”

说完李新拿起长篙,唱着《纤夫的爱》摆起度来了。

“你就不能文艺一点,这么二B?想做铅笔啊?”

“那你给来个文艺一点的呗!”

“那就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啊!”

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你不觉得这诗句才美呢么?”任远得意洋洋地说着。

“寻梦,呵呵,寻梦,你的梦在哪里?远”

“DOTA哈哈!讲了你也不懂,就你小子不玩游戏。”

“说认真的啊,你的梦真的只是打DOTA?”李新的表情有些严肃,而且感觉到他的眼神有些迷惘,有些不知所措却又无处躲藏的失落感。

这下任远认认真真地告诉小新:“不知道,也许我的梦就是辛悦吧,有她在,我也就满足了。现在这样的女生的确不好找,能够在一起就要彼此珍惜吧。”

“嗯,你说得对,就要珍惜。”

“除了这些你有没有什么梦?哪怕是学业上的,将来工作上的?”任远希望得到一些别的除了那个他已经知道的不能再清楚的梦想。

“没有想过,也感觉没有气力去想。就这样走下去。生活不就说生下来,然后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行了。”

“你的要求真的这么低?”任远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里有种淡淡的忧伤,是因为对未来迷惘的忧伤,也是对小新的不能自己的那份忧伤吧。

这种淡淡的忧伤根植在大多数人心中,只是人们不愿意去触碰它,也许都是想活下去也已经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于是乎梦想就成为了遥不可及的乌托邦式的东西,那么飘渺却又不切于实际。我们只能安于本分按部就班地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或者说被安排好的事情。这一切看来都是那么理所当然,没有人质疑,或许是害怕质疑需要太大的代价,说不准付出的就是我们早已“适应”的生活。

“剑桥”李新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啊?什么?”任远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康桥,那美丽的康河。”李新重复了一遍,带着满心的欢欣和一种充满了向往与憧憬的姿态。

“什么呀!搞得神经兮兮的。”任远有点不耐烦。

“我想去剑桥,看看美丽的康河。”

“就这个?是啊,不过对于我而言也许是个梦吧。”

“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算了。就这样吧。”李新眼里划过一丝丝的失落。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些梦想,只是有些梦想真的太远太远,我们实在不敢也没有能力去触碰这些梦想,害怕梦想太远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所以梦想就被压在沉重的心底,永远也不要再拿出来。

暮色四合,一座城市渐渐安静下来,等待着夜晚即将到来带给人们的宁静。

俩人收拾了船儿和所有的工具,去了就近的一家餐厅。富丽堂皇的装饰,一个水晶玻璃吊顶灯亮起昏黄的灯光,散发出幽冥般的气息,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让黑夜更显黑暗,安静的气氛更为安静,似乎有种窒息的感觉。李新想不出为什么大家喜欢到这种地方吃饭,还显出一副高雅的姿态,能不被噎死就好了,不过偶尔来尝试一下也不错吧。

李新点了一份石锅拌饭,任远则是点了一份海鲜套餐饭。

“你的味道怎么样啊?”李新想尝尝任远的海鲜饭,可是任远一筷子把小新打回来了。

“干嘛啦,吃一点都不可以啊,小气!”李新有点小撒娇。

“吃你自己的就好,干嘛还贪着别人碗里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小新轻声地哼了一下。

“你小子不耐烦了是不是?”

“哪里哪里?”小新眼睛向上翻着,显示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说时迟那时快,一勺子偷回来好多成果。

“你,别怪我!”

两人开始抢来抢去,饭是撒了一桌,不过两个人都心满意足地哈哈大笑。笑着走出了餐厅。

出了餐厅,小新和任远两个人,买了几瓶瓶酒,坐在地上就开始对着吹啊!喝了几瓶之后,看着时间也不早了,抄起两瓶酒就踉踉跄跄地坐上回程车。

“哈哈,今天有木有很爽,有木有,你到底说有木有!”李新吹着酒瓶,还念念有词。

“有,真他妈爽!哈哈,有你这样的朋友,我还求什么,啊,哈哈!”

很明显,这是渐渐开始醉意兴起了呀。

“你他妈到今天才知道啊,老子就是你万年不变的坑爹党,哈哈哈哈!”李新打了一个嗝,接着说,“还有小子我告诉你,你他妈对辛悦好一点啊,别让她伤心,这种痛我受过,我晓得,知道伐,啊,啊——”最后一个啊字被拖了好长好长好长好长,很明显的是酒酣时啊!

“你放心,放他妈一百个心,老子再不好也会对悦悦”酒醉时坐车使得任远心里隐隐作呕,干呕了一下之后,又继续,“我刚刚讲到哪里?”

“我他妈哪里知道”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对悦悦好”说完又是一个嗝,带着浓浓的酒意,实在不是什么能够忍受的气味。

“咦,这是哪里?”小新带着朦朦胧胧的睡眼,看着窗外,带着孩子般的天真问道,“司机师傅,这是哪里啊?”

“XX站”司机师傅倒是很耐心回答了。

“啊,XX站是哪里?”任远摸着脑门看着窗外。

“师傅,我们到XXX站,到了嘛?”还好李新没有醉到糊里糊涂忘了家的地址。

“刚刚过了啊,不过就两站,不远,给你们这里下车好伐?”

任远和李新很不满意地走下车子,嘴里嘟嘟哝哝,司机师傅看着也没好说话。

两个人嘻嘻笑笑往回走,不过这两站真的不远,只是10分钟的距离,也都在李新和任远家不远的附近,他们平时也会经常来这里,所以至少回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哈哈,看你长成这个样子。”

“我长成哪个样子啦?”

“熊啊,哈哈,你就是只熊,大笨熊。”

“我是熊,哈哈,我是熊!”接着就是更大的一声吼叫出来:“我是熊!哈哈,我是熊!”

路过的人都是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两个年纪轻轻的醉汉。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不过,这么大半夜的喝的这么醉,没什么人敢上去管,路上车子还算好不是很多,这俩货倒也顺着人行道走,还真是奇了怪了,或许小时候思想品德和道德修养比较好,养成了好习惯,给这宿醉多了一重安全保障吧,虽说也不怎么安全。

突然,李新就又开始哭起来:

“瑶瑶,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我在,我在,什么时候我不要你了,啊?”任远竟然接了腔。

“真的?你没有不要我?”

“傻瓜,我想你还来不及咧。”

这俩人一唱一和,倒也显得浓情蜜意。

第二天醒来,李新睁开朦胧的双眼,周围的一切的确很熟悉,没错是自己家。头脑感觉昏昏沉沉的,好重。咦,这个是……啊,任远。怎么这家伙也在这里?咦?怎么他在我床上?

咳,不能想,越想越头疼,算了等会找知情人士来揭露吧。

等任远醒了,起床,看见周围一切不甚熟悉的景物开始觉得奇怪了,头脑也是昏昏沉沉的。不对,这是……李新家!

眼前的是,阿姨!

任远立马坐起来:

“阿姨早”

“还早?都日上三竿了!你小子快起床吧,刷完牙洗完脸,桌上有准备的饭菜,快去吃点吧。”

“额,谢谢阿姨。”

“谢什么,你这傻小子,以前还不是有空就来我家蹭饭,也没见你说过谢谢啊!快去吧”

任远就跑去梳洗了。不过心里也是好奇。

“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搞什么了,搞到那么晚?”叔叔直截了当地问道。

“额,没什么啊,只是高兴后来喝了一点酒。”

“喝完酒之后呢?”

“不记得了”

“那我告诉你”叔叔一脸的阴郁,看着两个淘气的热血少年,“你们俩昨天晚上在门口吐得一地,那个小新你连自己家门都不会开了啊,听着你捅了半天的锁眼,愣是没有开门声吗,我还以为是小偷呢!”

“是这样啊,没有别的了吧!”

“别的,你还想听什么别的?”

“没了,没了就行,呵呵!”任远傻傻地笑着。

吃完饭,这任远也就没有着急走了。李新这时正在打开电脑,看看有没有新的邮件,来自大洋彼岸的邮件。真的,真的有一封:

亲爱的小新: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现在应该还在梦乡里吧,越来越想你了,想你的一切,想你对我的好,想你那么那么爱我,想念我们的情人节。

不过为了克服这么想你,我和Kate做了一次旅行。我还附上了几张照片,看完要评价哦,不可以差评喔,你懂得,嘻嘻。我们去了圣弗朗西斯科的“渔人码头”,

过去这里曾是意大利渔夫的停舶码头,现在是游客必到之处。巨蟹标志是渔人码头的象征。昭示着这里的特色,路边有许多出售海鲜的排挡,师傅会把大大的酸面包掏空,里面放上意大利浓汤,再用面包芯沾着吃,味道不错。真心想你在就好了。说点高兴的事,你也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吧。

还有哦,最近有没有想我啊?很想你想我,很想听你说“我想你”。

我最近在考虑找一份工作,试着勤工俭学,也好为家里减减负担,但是不要告诉妈妈哦,对了你也联系不到她,嘻嘻。

快开学了吧,这几天好好玩一玩吧,也不要总是憋在家里,憋坏了可是不好的,不过以你的性子怎么憋也许都不会坏吧,呵呵。

今天是不是就聊到这里呢?附上靓照一张。

爱你的瑶瑶

照片下载后打开来,是一个女人躲在英伦风格的千鸟格的贝雷帽下,一席黑色的英伦风衣,没错这个人就是诗瑶,告别了当初树下的洁白的衣衫,而是成熟稳重的黑色系,更是具有一种女人的成熟美。这种魅力真的势不可挡啊。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羽绒服的碧眼金发,想来这也是瑶瑶常常跟自己提到的Kate吧。的的确确很漂亮,深邃的眼睛仿佛在诉说一个个故事,简单的披肩发更是展现出女人味,没想到瑶瑶找到这么好的朋友。

任远也一起看了一下,觉得这个女生真是不错,还有看到瑶瑶怕小新闷在家里闷坏了就想笑,昨天晚上这个家伙还拉着自己猛地喝酒泛舟。不过真感谢他没有在舟上喝酒,否则今天看到了就不是两个人躺在床上这么简单了。

小新立即回复:

亲爱的瑶瑶,

别担心,我现在生活的很好,看到你也能如愿以偿过上了自己曾经向往的生活很为你高兴呢。听说你要打工,我本身是不反对啦,只是前一段时间你一直说自己很累很累,我就怕你身体受不了啊,记得注意自己的身子,别生病了。

还有,现在穿的都是黑色系的吗?很成熟稳重,只是不习惯,呵呵,以后会慢慢改变我的固有观念吧。

的确马上开学了,真的不知道开学没有你的话,学校对我会什么样的一个新的景象,我觉得可能自己受不了啊,不管怎样,为了你我也会去努力适应的。

还是那句话,我在这里等着你。对了,远也在,要不叫它说几句吧【小新让任远给诗瑶写几句话】:瑶瑶,我和辛悦都很想你呢,你在那里要过好哟,以后我们去大美利坚玩找你做导游啊!

对了你说想听我跟你说想你,我就录给你吧!【李新拿出录音机】瑶瑶,我很想念你,用的是整个儿的心去想念你,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才能完整的表达出我的这份思念,但是千言万语就是我爱你

爱你的

小新

录到一半,其实小新有点哽咽,我想这就是爱情最后的感动人心的力量吧。任远拍了拍李新的肩膀,说了一句:“兄弟,好样的!”没有更多的言语,却是来自自己好兄弟的最最中肯的一句话,是的,好样的,爱情的坚守者,爱情的守护者,为了异地恋而奋斗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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