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子哥哥…”楚月瑶难以置信地望住楚月初,从记事起,太子哥哥就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可是今天却因为柳听雪这个贱人教训她。
柳听雪,你这个贱人,你应该去死!
楚月瑶退在一旁,用一种无比恶毒的眼神盯着柳听雪,心里已经想好柳听雪千万种死法。
柳听雪不在意地耸耸肩,她的目光放在楚月初身上:“那殿下是否会遵守赌约收回退婚书,并且收下臣女的退婚书呢?”
这个女人!她就不能忘了这一茬么!
他可以暂时不深究为什么容嬷嬷她们会帮柳听雪,他也可以拿回退婚书。
但是柳听雪要写退婚书给他?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楚月初是东周国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岂能被柳听雪这个名声扫地的女人退婚!
楚月初的脸变得很难看,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柳听雪,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再回答本宫。”
这个男人还真是相当地自傲自负,他是不是以为全天下女人都想嫁给他?对不起,本小姐不稀罕!
柳听雪很有礼貌地福了一礼,淡定从容地道:“还望太子殿下说到做到。”
楚月初握紧拳头,发出“咯,咯…”的声音,从牙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柳听雪,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听雪亦是毫不退步,面不改色,丝毫不惧:“太子殿下。臣女什么酒都不想喝,只希望太子殿下能遵守自己所定下的赌约,否则,可就要叫全天下人耻笑了。”
说完她便撕下一片衣袂,咬破食指,笔走龙蛇一般在布帛上写下几行字,继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封由血写的退婚书和楚月初的退婚书一并递呈到楚月初面前。
她睨住楚月初阴沉的俊脸,一字一句地道:“从今往后,我柳听雪与你再无任何干系,男婚女嫁,双方皆无过问的权利。”
“柳听雪!”
“太子殿下!”柳听雪的气势毫不输他,她狡黠一笑,以一种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太子殿下为人光明磊落,该不会偷偷杀人灭口吧?”
讲真,她还是很在乎自己这条小命的,万一楚月初觉得今天丢脸丢大发了,大晚上派人来抹她脖子怎么办?
楚月初冷嗤一声:“本宫心胸没这么狭隘!”
柳听雪倔强地还嘴:“那可不一定!有些人看着善良,其实心思不知道多歹毒。”说完,拿余光瞟了瞟神情不自在的柳夏莹。
当然,她这样说也有别的用意,意思是只要我死了,就和和太子殿下您脱不了干系。所以,楚月初还很可能会为了自己的名声来保护她。
“柳听雪!”楚月初扣住她拿着退婚书的手的腕部,压到柳听雪面前,额角青筋暴起,满目阴鹜地道,“你不要太过分!”
惹急了,他是会杀人的。
呵呵,过分的不是她吧?
柳听雪斜睨了一眼紧紧捏住自己手腕的大手,怅然一笑,明媚的眸子忽地染上忧伤:“太子殿下,我柳听雪自问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可是为什么偏偏不能好好地活下去呢?就拿这一纸退婚书来说,也是因为太子殿下打赌输给了臣女而来,你倒说说,臣女有何处是过分之举!”
她是为原主感到难过啊,曾经的柳听雪得罪过谁?若不是因为和你楚月初有一桩婚约,她何以落得个娼妇妓女之名?
楚月初,过分的人,是你啊!
“你!”楚月初本欲好好教训她一番,却被深藏于她眼底的那抹忧伤堵住嘴,不知为何,他心里莫名滋生出一丝丝歉意,但很快被理智和对柳听雪的厌恶消灭。
他扯过两封退婚书,握在手里,恢复他储君该有的风度道:“本宫自然说话算数!至于你——”
蓦地只见一块白帕从柳听雪的袖口里飞出来,楚月初神色一冷,尽管他没捡起来,但丝帕看上去就很名贵,依柳听雪在柳府的地位,绝对接触不到。
同样,其他人也看到了那块白帕,心里的想法和楚月初一模一样。
那块丝帕,极有可能是她昨晚从宸王府带出来的。柳听雪,任你有千万种方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一次,看你如何狡辩。
当然,众人里面,唯有一人脸上开始露出恐惧的神色。青檀偷偷将手探进袖口,却发现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丝帕不见了。
最可怕的是,柳听雪掉在地上的丝帕,和她的一模一样。
楚月初眼里闪过不善的光芒,他弯腰捡起那块丝帕,举到柳听雪面前,隐忍着怒气质问:“这是什么?”
柳听雪啊柳听雪,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但是这块不属于你的丝帕你要怎么解释?本宫此生,最恨别人欺骗本宫!
神经病吧这人?柳听雪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继而从从容容地道:“一块丝帕而已,怎么,太子殿下没见过?”
她绝不会说这是她有意掉出来的。
“本宫是问你,这是谁的丝帕?”楚月初的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冰,刮下来拌上绿豆说不定还能吃两碗绿豆沙。
“呵…”楚月瑶公主又开始刷活跃,“太子哥哥,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以人尽可夫闻名,想必定是哪个奸夫的呗。”
柳听雪冷静地望向楚月瑶,脸上是意味不明的笑意,她突然很想知道,若是楚月瑶知道这是她的婢女青檀身上掉出来的,楚月瑶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楚月瑶见她还是一脸事不关己的神色,眼里愤然的火焰更甚,嚣张跋扈地道:“柳听雪,本公主不知道你是怎么让容嬷嬷她们说谎的,但如今物证就在我太子哥哥手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柳夏莹也是因这一块帕子,心情重新好了起来,得意洋洋地望着柳听雪那张丑脸:三妹啊,既然是你自己想死,可就怨不得我们了。
众人皆用一种柳听雪已是将死之人的目光望着她,柳听雪却不急不缓,镇定自若地道:“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不妨先确认这帕子的主人,再来诬赖臣女也不迟。”
对上楚月初质疑的眼神,她特别咬重“诬赖”二字,继而桀骜不训地撇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