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市「凯迪」旗下的酒店宾客厅里,从傍晚开始就充满了欢快的交谈声和香槟杯相碰的清脆响声。
而这一切气氛和顶楼都无关,最高层的走廊里一个女孩半边身体正重重的靠在墙壁上。
肩膀微微紧缩,身边的空气仿佛都热的令人发烫。
“锦丽...”。
爸爸才过世的时候,她就开始就觉察到了继母的不对劲。
她的眼神、说话的语气都从短短几天内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简直如同撕下假面一般。
但那时候她刚刚失去父亲,毫无心思去深究,在把自己昏天黑地的关在房门里一个多星期后,什么都变了。
公司的全部股份移到了锦丽的名下,她坐上了总裁的位置。
现在才过去一年而已,就宣布经营不当亏损严重临近破产。
眼下竟不放过她,在饮料里给她下毒,强迫她嫁给个从不认识的中年企业家。
换六千万周转资金。
不可能!
“这地方...怎么这么大”脚下的步子随着猛地一阵目眩顿在原地。
那股强烈的晕眩感愈来愈严重,甚至眼前的视野都开始虚焦。
什么也看不清。
“一层层搜,必须找到那个女人!”。
宛如蒙了厚重棉花的听觉远远地渗入了个模糊的男人声音。
她虽然眼下自知判断力的急剧下降,但这段话里的‘女人’指的是谁她还是明白的。
想都别想...!
走廊的几个拐弯处之后的嘈杂的脚步声更近了些。
女孩连手指上的力度都在发狠,指尖用着十足的力量扣着墙壁,支撑着自己向前尽全力的走的更快些。
终于在视野更加模糊之前,指尖触到了墙壁上平滑外的缝隙。
刚想要努力看清情形,眩晕不遗余力的再次铺天盖地的袭来,身体猛地失去了重心,向着右侧就这么倒了下去。
“糟了...”。
手上没有力气撑不住自己,双眼紧闭已经准备好了迎接疼痛,但肩头触感的反馈却是一片绵软。
这是?
暖晴没有时间去探究她究竟是不是直接摔进了梦里现在在云朵上,才刚微微抬起些头,还可以调动的神经就全一齐响起警报。
她明明都眩晕到连站起来都十分困难了,但此时却格外清晰地觉察到了两道异常冰冷的目光正紧紧落在自己身上,甚至肩膀都小小的抖了一下。
侧过头去使劲眨巴了两下眼睛终于宛如水墨一样晕开的视野里,那片暗色聚集成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虽然一切还是模糊的厉害,但那男人的十足的气势却宛若是帝王,带着威压令她有些怯意。
但这不过也是下意识的想法,身体更加强烈的不适再次袭来,占据意识直接脱口而出“先生,求你救救我”。
再也顾不上许多,努力着起身,踉跄的向着男人的方向走去。
但脚下的步子磕磕绊绊,那裙摆也长的极不方便,寻找方向间猛地踩到。
身体一软,整个人顺着惯性向前扑了去。
——呲拉
拉链被扯开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的清晰。
女孩后背隐形设计的拉链被重力扯开,此时礼服在她脚下落成一团。
眼前的景象令男人本就沉郁的狭眸更加暗了下来“滚出去”。
霄凌炎的嗓音带有些因由酒醉的嘶哑,原本就磁性十足的声音此时低哑极了。
这样的声音女孩听来更加地燥热了,像只小兽一样急不可耐的扑向了足以降温的水源。
——声音的来源
女孩没有丝毫经验,只是胡乱的、毫无章法的触碰着那带着丝丝酒香,冰凉的薄唇。
男人鼻翼里瞬间盈满了女孩香甜的气味,半眯着眸子单手施力推开面前放肆的人“女人你找死”。
暖晴一下失去了依靠的重心,向后倒去慌乱跌坐在地毯上。
但脑海里实在乱的厉害弄不清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怔怔的在模糊的视野里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身影。
却不知她现在那绯红的双颊和迷离的眸子像是温柔的陷阱,有多迷人。
“我再说最后一遍,滚出去”霄凌炎的眼神停留在了身前女人的一双水眸上。
不禁声音有了丝抑制的味道,这个女人竟然让他有所失控...
不过也太小瞧他的自制力了。
那话语中威胁的意味女孩却像是全然听不见,只看的到迷离中开开合合的薄唇。
喉咙更加的干渴,这次身体的动作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她对于自己的掌控,全然是出于本能的...
“嘶...”霄凌炎紧蹙着眉,诧异的感受到唇上用力的啃咬,和弥漫口腔的血腥味道“你敢咬我”。
眉头微拧,轻易的就夺过了主动权,毫不留情...
暖晴再醒来是被浑身的酸痛叫醒的,每个关节都叫嚣着提醒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耳边是浴室细微传来的水声,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快速地抓了衣服来穿好蹑手蹑脚地溜下床,才走到一半又迫于良心返回来。
迅速留下张字条,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还从手包里抽出200来放在上面。
「先生昨夜的事纯属意外!但您可以百分百的相信我没有病,要是心理还是不舒服可以来找我赔偿,虽然我经济能力不高,但绝对会好好负起责任的!」
几个感叹号空心加粗,为表决心还在空心的位置斜斜的加上几笔横杠。
又落上了款——柒暖晴。
随即转身轻手轻脚出门,开溜!
几分钟后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床边男人高大的身影侧身站着,冷眸手中狠攥着那张字条。
微微颔首眉头拧着,直到几秒后视野里撞见处显眼的殷红后才缓缓地平展下来。
重新抖了抖手中皱紧了的纸条,看向那字体秀气的落款。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开,厚重的窗帘将日光遮挡在外面,室内只堪堪晕着缝隙间的暖黄色。
男人斜睨了一眼窗户的位置,单手拉松浴袍的腰带,坐下在身后的沙发上。
没有一丝多余脂肪的肌肉随着动作暴露在了空气中,霄凌炎并没有在意,伸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抓来手机,拨出电话。
“定位到一个叫柒暖晴的女人,还要她的所有资料”。
听筒里总裁的声音和往日冷冰的语气有些不一样,但林莫自然的把这些细微的变化不细想的归为了这个叫柒暖晴的人触怒了霄总。
赶快抓了抓还没睡醒的鸡窝头,边应了声是边从床上一翻而下。
在他脚刚触到地面的时候,通话就只剩下了串忙音。
和林莫不一样,暖晴的起床气是很重的,在加上她现在腰酸背痛浑身的骨头像被拆过一样,啧了啧舌一脸郁闷。
那个男人下手也太狠了吧!
不该给他留什么字条的,她这损失明显多一点!
啊...疼疼疼...
不过,追究到这些全部的源头,是锦丽。
昨晚的发生的是可以稍微释怀的。
两方都是成年人,这种事也没谁吃亏一说,成年人的正常需求,不丢人。
不过锦丽干的事情,就是非常不可能让她自我消化的了,她向来不会忍辱,并且有仇必报
况且她非常清楚,锦丽现在一定在找她。
锦丽不仅在找,而且已经找疯了头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
柒暖晴失踪她那六千万也到不了手。
再得不到资金运转要不了一个礼拜,那糟老头子的公司就破产了。
要不是看上了启远这么个大金库她能嫁给柒启林?
启远必须还要在撑下去一阵...至少要等她把那些流水账单处理好,把在外面的钱收回来了再倒...
锦丽烦躁的来回踱步,高跟鞋踏地的声音听得柒忧胸口也更闷了。
她和妈妈才算是熬出了头,可不能大局都败在了柒暖晴这个惹人厌的东西身上。
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抬头眼睛都瞪圆了“妈!柒暖晴会不会逃出国了”。
锦丽撇嘴冷哼一声摇摇头“不会,小贱人还没这个胆子,她的信用卡没有划出去一分钱”。
泄愤一样音调抬得又高又尖,门口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猛地木质的门被狠狠推开砸在墙上发出更大的闷响。
“锦丽,你真是...”。
暖晴眼睛里看不出情绪,面无表情的步步逼近愣在沙发位置的一对母女。
她真是对于锦丽连形容词都找不出,说什么都形容不了这么一个人间极品。
那就上手吧。
锦丽的表情才刚由捡了钱似的狂喜转为愤怒,就被女孩抡起手包狠砸上去整个人向后摔在了沙发上。
尖叫声和高跟鞋跟划在地上的声音响成一片。
“柒暖晴...你...你竟敢!”。
暖晴此时从未有过的攻击性气场让柒忧原地怔住了好几秒才结巴着开口,缓过劲来上前几步,但刚扬起胳膊,手腕就被一股力量扣住。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柒忧。
暖晴偏过视线去,嘲笑的哼出了个简短的气音,将手中钳制的人狠狠推开,又扭过头去重新看向沙发上的锦丽。
“我真想让你下去见我爸”。
锦丽一侧的脸还火烧火燎的烫,今天这小贱人不太对劲。
柒暖晴眼神里的冰冷让锦丽微微一颤,但又很快的换上了副讥讽的嘴脸。
她柒暖晴在横也只有一个人。
“来人!快来人抓住她”。
身后的脚步声让女孩的表情更冷了,微微张了张嘴,又不屑的轻笑出声来。
锦丽的眼里就只有——
“钱,你不就是要钱吗?我会赚够给你,但他们敢上来,我就让你人财两空”。
暖晴的语气淡淡的,但很有成效,脚步声零零落落的停在了不远处。
唇角勾起丝笑来,摇摇头退后两步转身踏向二楼。
“上啊,闫总还等着娶她呢!”柒忧在原地气的跺脚,几乎破了音。
伸长了手指头咬牙切齿的直戳楼梯上柒暖晴的位置。
“好啊,除非他收尸体”。
暖晴的声音依旧十分冷静,淡然的掏出把小巧的美工刀来,扬手抵在了脖颈动脉上。
下巴微微扬起青色隐在粉白皮肉下血管十分清晰。
这下门口站成一排的保镖更是没一个敢上前来了,那刀刃已经隐隐嵌进了皮肤里,是动真格的。
锦丽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整个脸涨红着,在开口声音尖的像是钝刀划在玻璃上。
“你给我滚!”。
为了那些钱她非常清楚今天只能眼看着放柒暖晴走了,否则这个疯子如果真的下了手她就毫无可能拿到那六千万。
小贱蹄子真有心机!
胸口腾起更加汹涌的怒气来,单手拿了身边的花瓶就扔向楼梯,瓷片溅起碎了一地。
柒忧再怎么也没见过她母亲这样,这会手指尖发凉只会傻站着,心里还在怪保镖无能。
而锦丽的行为在暖晴眼里就只是个小丑。
“阿姨,你放心,我就是拿点东西走,不和畜生共处一室”。
垂眸看看碎在楼梯边上的瓷片,冷笑一声抬步走去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