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头!”林墨对王刀带着尊敬地问候道。
眼前这个脸上带着疤痕的男人,是林氏家族里唯一一个对自己至始至终有着善意的人。
更何况教头给了林墨前往武阁挑选一流武技的资格。
林墨后来才知道,王教头虽然只是给了林墨一个资格,但这资格不是凭白就能给予的。
王教头作为林氏家族的外姓供奉,这些年教导林氏子弟,在族内积攒了一笔贡献。
这些贡献就是王教头作为外姓供奉兑换林氏家族资源的货币。
而挑选一门一流武技,同样需要消耗不菲的贡献。
林墨估算着挑选一门一流武技怕是要消耗王教头辛苦两三年换来的贡献值。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林虎父子对林墨的迫害欺压林墨不会忘,王教头对林墨的恩情,林墨同样也不会忘。
如此一来,林墨自然对王教头有着连对他外公林天涯都没有的尊敬。
王刀看着林墨,脸上带着些许的感慨和复杂。
“听闻那林虎斗凝聚了武道气势,你竟然还能在无人指点的情况下,自行凝聚出剑势,战胜林虎,可谓天赋惊人,干得不错!”王刀赞扬道。
“过奖了王教头。”林墨微微一笑。
“你来找我必定是为了当初我和你所说的话吧。”
族内大比十日之前,林墨与林虎在校场比拼,林墨战胜压制修为的林虎后,王教头便和林墨说过。
若是林墨战胜林虎,便要告知他一些事情。
“这里人多耳杂,来我住处,让我为你一一解惑。”王刀叹道。
林墨点头,便跟随着王刀教头离开了校场。
只留下校场上一群林氏子弟。
校场上的其他林氏子弟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看着地上那昏厥的年长林氏子弟,最终纷纷散去,无人理会。
... ... ...
不多时,林墨来到了教头王刀的住所。
这里是十分靠近校场的一处朴素小院,和许多仆人所住的院子十分相似。
院子内十分简朴,不说亭台轩榭、假山奇石,连个住仆人的厢房都没有,完全难以想象住在这里的是一位炼体九重的武道强者。
王刀给林墨泡了一杯苦茶,林墨舌头一碰,就被苦得微微皱眉。
一股难言的茶苦味从舌尖直冲舌根,整个口腔里都回味着这似药非药的难言味道,然而被这苦味一冲,林墨头脑瞬间清晰了不少。
“是不是觉得这地方太过贫穷,和我的身份不配?”王刀和林墨如同老朋友一般,笑着问道。
“教头这么做是有深意的吧?是为了保持自己的武道之心?维持自己的心性吗?”林墨觉得王教头不会平白这么问,于是猜测道。
“不过作为一名武者,应该不需要靠这样的方式来保持武道之心吧?”林墨诧异道。
拥有了剑势之后的林墨,对于修炼和武道有着无比坚定的意志,不论是钱财美色都很难影响到林墨。
就像之前林墨一念将自己的欲望和杂念都斩断,没有丝毫堕落的意思。
而王教头作为炼体九重的强大武者,若是没有这样的心性,也不可能获得如今的修为。
王刀无奈的说道:“林墨,作为年轻人,你自然可以勇猛精进,一往无前。”
“但是像我这样的人,炼体九重的武者,已经到了炼体境界的顶峰,再无前路。”
“除非步入传说中的凝气境,否则我现在已经是再无可进。”
王刀抿了一口苦茶,苦涩的味道能够帮助他的心性沉淀,去除浮躁和杂念。
这是王刀保持心性和意志的方法之一。
“大部分的武者在达到炼体九重后,几乎都不会再费心苦修,而是转而开始追求享乐,享受自己的武道修为和境界为自己带来的声望地位。”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为停滞,让我感到自己身体的许多改变。”
“我已经年近四十,气血已经开始有下滑的迹象,而且时常会感到心性和意志的削弱,对许多东西和诱惑开始难以抵御。”
“为此,我只能清心寡欲,减少诱惑。”
“因为欲望对心性的腐蚀都是看不见的,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是已经堕落的时候,那时,一个武者便失去了再进一步的所有可能。”
王刀教头说这些的时候,一脸唏嘘。
林墨有些愕然,但是转念一想,发现的确如此。
想王刀教头这样的炼体九重武者,在阳林城这样的小地方,武道之路已经再无前路。
那保持着一股勇猛的劲头和坚定的心性又有什么用呢?反正武道已经再无前路,干脆放纵好了。
许多达到炼体九重的武者刚开始还会保留着一股精气神,不愿过分沾染享受。
然而停滞的修为,让他们不知不觉中懈怠,一点点被腐蚀。
最终这些人虽然还有着炼体九重的武道修为,但是实际上已经不能再称之为武者了。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武者的锐气和精神。
“说这些,你也应该明白,我其实还有野心。”王教头定定地看着林墨。
“我不愿意就这么堕落,偏居一隅,随遇而安。”王刀眼中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光亮。
林墨知道这股光亮的名字,那是野心和对武道的热忱!
“所以我已经决定解除和林氏家族的供奉关系,离开玄阳城,去找寻武道接下里的道路!”
林墨讶异无比,难怪之前族内大比,王教头没有出现担任裁判。
“那我就先在这里祝王教头你早日找到武道接下来的路,成为传说中的凝气强者!”林墨真心实意地祝福道。
“哈哈,不用再喊我王教头了,以后可以喊我王叔。”王刀看着林墨,眼神中透着些许复杂。
“好的王叔。”林墨笑道。
“那么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就是当初答应你,在你战胜林虎之后,要告诉你的事情了。”
林墨看见王刀如此严肃,微微诧异地说道:“王叔您请说。”
“这件事和你的母亲有关!”王教头面目凝重复杂地说出了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