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甘心吗?
月玲珑扪心自问,摇了摇头,若要她委曲求全,窝在承恩侯府巴掌大的一片地方一辈子,倒还不如死了痛快!
月玲珑紧了紧拳头,心中念念有词:“都说富贵险中求,不拼上这一把,以后再回过头来岂不后悔?”
“反正,那副画,自己也早便照着临摹了数遍,仿个七八分的模样,也是不成问题的,大不了便说是今日状态不好吧……左右,自己作弊这事,除了月含兮本身外,自己没有露出任何证据……而月含兮,……”
月玲珑想着,心间狞笑,为防万一,她早便提前设好了局,月含兮一定不会在此处待到轮到自己上台的那刻!
诗锦绣的离开与整个礼仪大选相比,也不过是个小小闹剧,礼仪考核依旧继续。
众闺秀进行完集体的礼仪体态考核后,也由两侧考官随时做好了记录,交由傅恒清大人和其他几位主考官进行评比。
而个人礼仪评比,则是按照初选成绩一一上台。
自诗锦绣被罚出大选后,月含兮便也成为了初选之上当之无愧的第一。
月含兮早已换回了自己的一身绣了藏影绣的素衣礼衣,提着裙摆,迈上台阶。
考官侍从已然将盛放了月含兮复选书画作品的托盘,放置中央。
月含兮轻移莲步,玉臂微抬,作请的姿势,标准的不高一分不矮一分,完美无瑕。
便连神情间的庄严肃穆,都好似真的经历过了宫中严苛的礼仪培训一般,高贵的宛若神女!
卷轴,寸寸张开,一张美轮美奂的《写生珍禽图》和龙飞凤舞的《梦游素吟帖》,便张至了几位监考官面前!
“臣女所作,乃是临摹自大画家黄荃的,《写生珍禽图》,及大书法家洛子的《梦游素吟帖》。”
月含兮铺开画作后,双臂微曲,微微俯身,双腿微曲,后背笔直!
几位考官看得纷纷满意的点了点头。
“闺秀第一,实至名归!”皇甫诚下意识的张口称赞。
晔王世子,则是一如既往的冷酷模样,眸光只是短短的一掠而过。
不仔细看,仿佛,一眼都没去瞧月含兮一般。
月含兮见了不禁了然,心道:“看来,晔王世子先前张口果然不是为了帮她……”
又经了画作的简短点评后,月含兮又做了一番礼仪展示,这才慢移莲步回到了原位!
就在这时,场地入口处却是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怎么回事?”
傅恒清竖了眉毛,觉得今日的大选,真真是前所未有的慌乱曲折。
场外守卫便走了进来:“启禀大人,是承恩侯府的下人在闹事,说是有人命关天的大事来找月小姐救命!”
“什么?”
除了似是早有所料的月玲珑,月家几个姑娘,脸上都是有着明显的诧异!
而月含兮更是直接站了起来,觉得眼皮跳的厉害!
第一反应,便是,莫不是娘亲出了事情?
“是什么事情?”月含兮顾不得考场大纪,出声发问。
那守卫看了眼傅恒清,不知是不是该开口。
傅恒清便甩了甩袖子,事情都说道这个份上,他再制止,也未免太过说不过去!
那守卫便道:“说是,府上的夫人出了事情!”
“夫人?”
那便不是徐氏便是她娘澜氏了!
徐氏一向身强体健,她娘亲澜氏,却是身子孱弱,又怀胎不稳,那出事的一定是她娘了?
月含兮心内大急,顾不得多想,也顾不得什么纪律礼仪,疯了一样便冲出考场!
月柔芸看见着急忙慌冲出去的月含兮,心里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坐回了位置……
出事的一定是澜氏吧?
月柔芸,不觉得,自己那身强体健的娘亲会出了事情……
月柔蔺,看着坐在位置上,不疾不徐的月柔芸,便也兀自坐了回去,若是娘亲出事,大姐一定会回去的吧?
月柔蔺如是想着。
而月玲珑看见消失在考场门外的月含兮纤细的身影,也是常常吐了口气。
本来,是叫丫头,考核过半后,再想办法哄走月含兮,没想到,因为诗锦绣的这么一闹,倒是只刚考完月含兮一个。
只希望,月含兮不要发现的太快,回来的太早……
月玲珑,掰了掰手指,觉得春杏儿这丫头,倒也真不叫她失望,本来以外春杏儿要狠费一番功夫才能把月含兮哄走,没想到竟是能鼓捣出什么事关人命的谎话?
也真真厉害。
月玲珑抬了抬眸,看见眸间有着愠色的傅恒清,心里也是不禁冷笑,不管,月含兮回来的早晚,总之,看这个模样,月含兮在傅大人心间的形象总是毁了?
无论如何,这是个好事。
月玲珑如是想着,心间熨帖非常……
而月含兮,这厢快速的奔出考场,迎面而来,却并非什么月玲珑所想的春杏儿,而是正正经经的澜氏的大丫头,哭的似泪人儿一般的晚夏!
“小姐!”
晚夏看到出现了的月含兮,像是见到了救星似的,眼泪啪嗒啪嗒的不要命的往下掉着!
“怎么了?是不是娘亲出了事了?”
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晚夏,月含兮也顾不得多言,拉着晚夏便往马车奔去,救命的六叶人参还在青芽身上。
瞧着晚夏的模样,怕是真是娘亲出了事情,无论如何,她要首先找到青芽才是!
索性的是,青芽很听月含兮话,正乖乖的守在马车,等着自家小姐,得胜归来。
“小姐!这么快便结束了吗?”
青芽看到月含兮第一反应,还是高兴,可很快的她便也发现了,自家小姐旁侧里哭的似泪人儿一般的晚夏,意识到了不对!
“怎么了?”青芽开口。
月含兮却顾不得多言,拽着晚夏,上了马车:“吉祥,快!回府去!”
马夫吉祥不由一愣:“三小姐不等大小姐和二小姐、四小姐了吗?”
吉祥是府里的家生子,此回也是奉了老夫人命令赶得马车,并非月含兮院子里的人,便也并没有马上并听了月含兮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