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无尽的杀戮和凶恶的强盗!
当然,杀戮并不是针对她们而来的,而是冲着不远处的一队车马,尽管隔着一段距离,却还能清楚地听到短兵相接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还有利刃刺进胸膛,带出汹涌血水的残忍。
每一下都像是惊雷一样,震落在她们的心坎里。
只是她们却无心去替那些受伤的人感到惊惶,因为她们的车队面前,正横着一道明晃晃的大刀。
为首的那名劫匪正凶神恶煞地喊道,“把你们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我就让你们立马变成尸体!”
“快、快把值钱的东西都交给这位大侠!”
说话的是熙妃。
此时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受的惊吓太大,还是有意纵容,竟一改之前在宫里雷厉风行的魄力,异常配合地交代底下的人。
明明她们出门时带的护卫人数并不比那群强盗少,就算硬拼的话也未必会输。
皇甫谣几不可见地蹙起眉头,目光审度地在熙妃和劫匪之间游离,表情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熙妃的人给了钱财以后,便带着护卫走了。
后面的妃嫔也纷纷效仿,等到劫匪皇甫谣这个马车的时候,皇甫谣正要吩咐外头负责驾车的侍卫拿点钱将人打发了。
却见那强盗头子竟然改变了主意,抚着下巴,一脸猥琐的说道。
“小姑娘长得不错,老子不要钱财了,让小姑娘跟我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算好了!”
强盗头子的话音未落,身后便响起一阵附和声。
那淫邪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恶心。
皇甫谣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若她体内住的不是十六岁的灵魂,或许她还看不懂那些劫匪眼中赤果果的欲望。
但事实是她早就不是那个九岁被养在深宫大院,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了,她历经了血海深仇,丧子之痛。
更清楚一个成年男子的欲望是怎么回事,这会心中亦是愤然。
她没想到,熙妃竟然这么狠毒。
就算死,也不忘想方设法地侮辱她一把。
“放肆!”
倒是负责驾车的护卫队队长还算尽忠职守,大呵一声打断强盗头子的话,厉声斥道。
“你知道我们主子是谁吗?这可是宁国胥黎帝的嫡长女——长乐公主!岂容你这等莽夫这般侮辱!”
护卫队队长自知他们现如今寡不敌众,本以为报出公主的名号就能把对方吓跑,不想那强盗头子在听完她的身份后,不仅不感到忌惮,还愈发的有恃无恐,轻嗤一声,不屑道。
“呵!长乐公主?就算是胥黎帝来了,老子也照杀不误,何况是个小小的公主!老子看得起你,否则老子一刀下去,你早就尸骨无存了!”
听着强盗头子大言不惭的话语。
皇甫谣那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怕她刚才猜的没错,这些劫匪和熙妃本就是勾结好的。
买凶杀人也好,两相勾结也罢,反正目的很简单,一方要钱,一方要命。
就连看上她的人也是假,寻个由头挑衅杀人,最后送回一具尸体才是真。
否则刚才的熙妃,包括那些个嫔妃,哪个不是经过精挑细选,婀娜多姿,天仙一般的人物,怎不见这五大三粗的强盗头子心动。
皇甫谣勾了勾唇角,嘲讽一笑。
要不怎么说熙妃为了对付她真心是处心积虑呢!
甚至不惜设下这个局,还兜转这么大的圈子,就是为了在出事后给自己洗清嫌疑。
到时候,就算父皇责难起来,熙妃也可以解释说一开始没有和这群强盗硬碰硬,是怕刀剑无眼,伤了一众女眷,所以才选择拿钱了事。
而有了那些个嫔妃的作证,皇甫谣的不幸遇难,就只会被冠上是平日里嚣张跋扈,骄纵惯了,所以不肯配合强盗头子,拿钱了事,才惹得对方恼羞成怒,杀了她泄愤。
真可谓煞费苦心,机关算尽。
只可惜……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头待宰的羔羊了。
此时的她,更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狼。
静候在暗处,等着熙妃、还有其他想陷害她的人自投罗网!
“大胆刁民,我大宁国的君主,岂容你这等贱民亵渎?”
皇甫谣正想着,为首的护卫已经和强盗头子打斗起来。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纷纷拔出刀和对方抗衡。
但是对方到底人多势众,又不似真的盗匪那般出手没有章法,反而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队一般,不一会儿便让这些平日里自诩在剑法方面出类拔萃,高人一等的皇家护卫感觉到了吃力。
额际微微沁出冷汗,手上的动作也愈发的力不从心。
有几个贪生怕死的更是察觉到敌强我弱,形势不对,纷纷寻了机会想逃跑。
可是既然是熙妃谋划了这场请君入瓮的生死局,又怎么可能允许现场留下落网之鱼,自然是会全部杀人灭口。
就算这些皇家护卫里混有不少背景强硬,只是混个闲职滥竽充数的纨绔子弟,也无一例外地被下了灭口的死命令。
反正他们对一心只想求得那高位的熙妃来说,不过是徒有贱命一条的蝼蚁而已,能作为她登顶险峰的踏脚石,是他们的福气,也是她对他们的垂怜。
而且他们的死还能让那些原本没有立场,在朝堂中处于观望状态,哪派也不站的家人将矛头指向皇甫谣背后的国舅府。
届时想要扳倒国舅府,对她来说不过指日可待!
眼看着那些平日里看起来威风凛凛的皇家护卫渐渐落于下风,桃夭原本还佯装镇定的小脸上也开始露出了恐慌。
她啪的一下放下帘子,回到马车内,着急的对皇甫谣说道。
“公主,怎么办,要不我们快点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