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隆二十八年腊月,宁国公主府。
皇甫谣一袭红色狐裘坐在榻上,纤细白皙的小手在绣架上来回穿梭,就着烛光,上面的长命锁图案栩栩如生。
这是她给肚子里的孩子准备的衣裳,等开春孩子生下来,她还要亲手给他穿上。
想到不久的将来,就会有个小娃娃喊自己娘亲,皇甫谣的唇角止不住的往上翘。
突然,她的贴身丫头桃夭慌慌张张地从外头跑进来。
“公主,公主不好啦!国舅爷被打入天牢了!”
皇甫谣的手一抖,指腹一阵刺痛,似乎有热流从伤口处往外冒,但是她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放下绣架,皇甫谣站起身抓住碧莲的手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舅舅怎么了?”
桃夭一路跑来,早已气喘吁吁,却不敢有片刻的耽搁。
“刚才宫里传来消息说国舅爷密谋造反被抓起来了!皇上大怒,要将国舅一家满门抄斩!您也受了牵连被贬为庶民,圣旨马上就下了!”
皇甫谣只觉得轰隆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的身子晃了几晃,好半晌才稳住心神,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舅舅不会造反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要进宫见父皇!”
皇甫谣一边说,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却被桃夭拦下。
“公主,半个月前你将二公主推入水,皇上罚你在公主府禁足,非昭不得入宫……”
皇甫谣这才想起半个月前的那场游园,明明她都没有碰到二妹妹皇甫歆一下,可是二妹妹却跌入了池中。
因为她站的地方离二妹妹最近,加上二妹妹一醒来,就哭着问她为什么要推她下水。
所以大伙自然而然地便将这罪名安到了她的身上。
毕竟,一方是劣迹斑斑,骄纵无礼的长公主,一方是恬静乖巧,温柔婉约的二公主。
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而她那个以前一向包容维护她的父皇,也早在她三天两头的惹是生非中,被生生磨尽了耐心,这次甚至连调查缘由都没有,直接颁了道圣旨,指责她身为嫡长公主 ,却没有以身作则,气量狭小,连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命她在公主府里自省,实则是将她禁足了。
皇甫谣本以为父皇是在气头上,所以打算等他气消了以后,再去跟他解释这其中的误会,却没想到不过短短的半个月而已,舅舅就因密谋造反被抓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在她印象里,舅舅为人刚正,淡薄名利,根本不像是贪权慕利之人。
就连外祖父一家也是,在外祖父过世前,都不忘叮嘱舅舅要好好辅佐朝堂,这样家庭养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造反!
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她要快点去告诉父皇才行!
可是,她现在连公主府都出不去。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皇甫谣六神无主,脑海中忽然浮现驸马的身影,“驸马……驸马向来足智多谋,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公主……”
桃夭来不及阻止,房间里已经没了皇甫谣的身影。
天淅淅沥沥地下着雨,皇甫谣却仿若未觉,步伐急切地往书房跑去。
皇甫谣小跑到书房,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有声音传了过来,“嗯……姐夫……不要碰那儿,啊……”
女子娇柔的吟哦和男子难耐的粗喘声交杂着,透过紧闭的房门,清晰的告诉皇甫谣,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刚绽放的笑容顷刻凝结在嘴边,皇甫谣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一软,连忙抓着门框,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姐……姐夫,你告诉歆儿,你最爱的到底是歆儿,还是我皇姐啊?”
皇甫歆圈着男人的脖子,声音娇媚的问道,同时不着痕迹地将身子贴了上去。
男人的心魂早就被她给勾了过去,在她身上驰骋着,想也没想便开口哄道,“宝贝,她哪里能和你比,你才是我心尖的那个人啊……”
皇甫歆风情万种地睨了她一眼,语气娇嗔,“我才不相信你呢!你就会……就会哄我高兴……啊……”
剩下的话全被娇媚无比的低吟声所取代,就算隔着一扇门也能清楚的猜到里面的战况有多激情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