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黑风高
第六章 月黑风高

砚楚愣怔这坐在床边,还是难以接受子衿午后的话,她的双亲,当年江湖上最负盛名的慕容大侠和徐国出逃王后柳墨愁,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的存在一定要为爹娘报仇?当年爹娘去世时,她才四岁,但那一幕却历历在目如同昨日。

“娘亲,孩儿瞧您的肚子那么大了,里面有什么呀?”四岁的女童手里捧着剑去,随手翻开了一页,趁爹爹下了好散,探着小脸问身边床上烤火的美人。

“娘的肚里是另一个砚楚啊!”美人抬手抚向砚楚的小头,目光满是疼爱地望着她。

“另一个砚楚!”小人扔下书,下扑上去,“她也叫娘为娘吗?”砚楚声声渐急,“是啊,她也会叫爹爹为爹爹呢!”美人伸手掐了一下稚童可爱的小脸。

“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呢!爹爹是楚儿的爹爹,娘亲是楚儿的娘亲,谁也不能乱叫,谁也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呢?楚儿你要记住,你挚爱的,一定要放在心里,只放在心里,谁与你争都要退却,娘亲希望楚儿快乐,不要卷进任何纷争,楚儿你可明白?美人脸”上略带忧愁,不等砚楚回答,清澈的尾音就被闯入的几个黑衣人打断了。

“王后!”一个声音响在头顶,听上去像是咬得死死才发出的声。

“王......王上!”美人的表情忽然惊慌,她用眼睛示意砚楚,让她快跑。

那个被称为王上的男人显然是注意到了,他一脸和逊的走向稚童,伸手一揽就将她抱在怀里,逗弄着小女,轻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慕容砚楚,四岁了!”稚童虽不解娘亲害怕的神情,但面前这男子和逊的面色却让她很舒适。

“五年了!”面前的人轻叹着,转首看向墨愁。道:“你离开孤五年了!当年孤不得不以你已逝来求存王氏颜面,也为平息孤的心!你好啊,好啊!嫁给了重侯,作了侯爷夫人!哈,哈,哈今日就让你俏俏孤如何杀了你,在杀了你女儿,让你夫君自刎坟前!”砚楚被这个男人扔到床上,惊恐地看着他向自己和娘一步步逼近,他一掀被子,看到墨愁隐藏着的大肚子,怔的一愣,又笑道:“又是慕容家的种!”说罢一挥手便向墨愁挥去,砚楚心下一急,挥着短小的匕首向男人刺去,两年下来爹爹教的武功也不是白练的!这一下,竟震开了男子挥来的手,那人眉目一惊,身后的几个黑衣人冲上来制住了砚楚,砚楚眼睁睁地看着男子拿起她的短匕呲啦划开娘亲的衣服,两只手在墨愁身上不停地游移,忽然手指一列,指甲划破一片吹弹可破的白肤,妖冶惊心的鲜红在皮肤上晕开,墨愁惊恐的叫道:“不要!王上,放了我吧!”

“哼!放了你?谁来放了孤?”男子露出狞笑,“你当年精心部署一个连环计逃出王宫,有没有想过孤?如何?没给慕容家产下一男丁,又被慕容卿灌下藏红汤,竟然又有了孩子,可惜傅老头不知道啊,他还以为你是那个再不产子的无用夫人!”

“乐之他是为我好才让我饮藏红汤的,至于爹,我不求腹中之子卷入纷争中。”墨愁为卿争辩着,语气坚定,“你不过时放不过你君王之位罢了。”

男子一把捏起墨愁的下颚,道:“孤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今日就来找孤丢了的面子!”说罢一挥手,几个黑衣人架起砚楚从窗户跳出去,砚楚被点了穴,说不得动不得,只能听着墨愁无助的哭喊声:“楚儿,你们放开她!王上,求求您,放了楚儿,她只是个孩子啊!”砚楚心里大叫着:爹爹,你在哪里,快来啊,快来救救娘!快来!

屋子里,徐王看人走尽了,一把抡下自己锦色华衫,俯身压在墨愁身上,用力地咬着乞求不停的双唇。墨愁一急,使劲咬破了发力的舌头,用手使劲地推着。徐王嘴里一疼,抱得更紧,墨愁明显感觉到肚子上一阵巨大的压迫感,慌得眼泪直流。身上正忙活解衣的男子忽然一滞,用粗大的手掌抹净了美颜上的泪水,张狂笑道:

“怎么?如今知道哭了?当年誓死也要离开孤的那股子倔劲呢?”一面说着,又是一个用力,扯下了墨愁身上最后一层长罩衫,只剩一件凌乱的鹅黄抹胸,顿时大好春光外泄。徐王隔着薄布揉着墨愁的胸前,在嫩白细腻的脖子上亲吻啃咬着,双眼愈发迷离,向上一看,美人一脸泪水涟涟,嘴唇早已咬破,不禁心头一怒,一口叼住渗血的娇唇,将舌头肆意深入檀口之中,用力纠缠着,发泄着满心怒气。

墨愁放弃了挣扎,只是流着泪,心里一片彻骨的凉意,身上的男子双目紧闭,汗水肆意地飞溅,眼前渐渐模糊……墨愁的一切都崩塌了,她不再是那时乐之抱在怀中干净如水的娇妻,不再是为乐之生下砚楚的贤内,不再是被赶出慕容家门时陪他走在雨中的女子,不再是砚楚纯洁的娘亲,不再是未出世的孩子的……孩子!!墨愁一惊,猛地醒来,只见自己身下一片血污,原本隆起的肚子已经平坦,原来孩子没了,没了,砚楚没有弟弟了,没有了。墨愁这样想着,在苦涩中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再也感觉不到了。墨愁闭上双眼。渐渐黑下来的眼前浮现出来几张脸,细细看来:乐之,砚楚;砚楚,乐之;乐之,砚楚;砚楚,乐之……

“姑娘真是用计高超,在下佩服。”

“身在江湖,如今姑娘重伤在身,在下也顾不得礼教了!得罪了!”

“想不到姑娘才情竟如此之高,在下自愧不如啊!”

“在下慕容卿,不过姑娘若是愿意,可唤在下乐之……”

“柳姑娘可愿与在下同游?”

“墨儿……谢谢你!”

“砚墨丹卿,楚楚风清。”

“墨儿别怕,你我携手,天地何愁无归处!”

“娘亲!”

“不行,娘亲是楚儿一个人的,谁也不给,爹爹也不行!”

这些话犹在耳边,恍如昨日,墨愁站在一片黑暗之中,想伸手抓住这些声音,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跌跌撞撞的走,忽然路上亮堂起来,两边的彼岸花开得正好,红着艳着乍开,像是脱离了人世间的烟火,带着惊心,映着妖冶,引得人一步一深的探到头。

墨愁一时忘了那些声音,就那么一路走,看着花儿,顺着花儿,不自觉的踏过了奈何........

砚楚看见推门出来的男子那男子身上沾着血污,面色似幽,明明是笑着却流泪不止,仰着天,叹:“王后,你终是败在孤的手上!”接着看向砚楚,凛一声:“杀。”几个黑影瞬间涌上来,砚楚还是盯着男子身上的血迹,眼里全是烈火和痛苦。

“嘤——”一声清鸣,身边黑衣人尽数散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这样一个女娃,也下的去手?”说罢杀入黑衣人中,一个降色少年抱起砚楚,向一边躲去,砚楚这才发现身手敏捷的老者功夫竟高超非凡,对付寥寥几个黑衣人十分从容,一把长剑,见血封喉。这时一声哨音打破这流水,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加入战斗,长剑一挥,剑光一现,一片黑影齐齐倒下,又一波冲上来,好像无穷无尽,影子一般缠人。两个时辰过去,老人已是油尽灯枯,环环一顾点了几个人的穴道躲开了几道攻击。老者寡不敌众,不敢恋战,一把拽住降色少年向山深处踏去........

一座坟前,两个男子并立,此景似曾相识。

“爹,孩儿对不起你。”一个男子开口,眼神却不曾离开那座坟。

“卿儿......”另一个男子欲言又止。

“爹爹,孩儿求您,照顾好楚儿,让她快乐的活下去。”咬牙开口。

“卿儿!”另一个声音显然一惊。

“拜托爹了!”唰的抽出长剑。

“不!”拦时已晚,剑影闪过,那男子倒在血泊中,几滴洒在碑石上。男子伸出手,抚上墓碑,呢喃:“墨儿,慢些走,我...这...这就来...来陪...”手无力的落下。一旁还立着的男子肃穆而立,这时一个幼小的身影跑来,大叫:“爹!爹!”

“楚儿!”肃立男子回过头,抱住有些愣傻的女童,“今后要好好学艺,知道吗?”寒意逼人的风卷着发丝,与眼睛交杂在一起,渐渐模糊:爹爹走了,娘也走了,都走了......

...........

床榻上的粉衣佳人沉溺在当年的血光中,烛光渐渐摇曳,从不知慕容家竟还有如此故事,自己的爹娘竟如此忠贞,如今才明白了当年的一切。姓慕容,真是自豪。可是那聿修宁是何人?为何插手我慕容家,如果说爹爹当年称为爹的又就是我的师傅,那么师傅不就是我的亲祖公了!夜已深,混混头痛,明日定要讨个明白!这样想着,眼皮发沉。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嘈杂,望着发暗的天色,不禁好奇,这外未起的朝阳,在等何人?

离愁已是痛至,过往又被重提,我若生在朝阳夕夕,也定弃血仇远去,莫不是恨至未落,才引人无尽悲褚!

凄惶不依,仇火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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