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逢相见
第一章 初逢相见

六国鼎盛,据凌氏,《乱年·九国策》记载:冀、兖、青、翼、荆、幽、徐、雍、豫九国各据九州,其八者分存于八荒之地,豫国以其地小但财厚之备,围驻于八国中心,外且常军以太、巢二湖。乱世七年,翼青兖三国并灭,为幽豫徐三国吞占,对余之三国呈垄断趋势,遂其冀荆雍三国联盟,成为丘础,地处东,东南,西北三地,幽豫徐占地东北,中南,西部南部。六国相牵相抵,因其北地蛮荒,于乱世三年为北狄人所占,乃中原之公敌也。连年战火不断,对外亦对内。

如今已是乱世廿年,九州依旧为四国所鼎立,丘础三帮也各立本国之君主。美其名曰为联盟,实际上各怀鬼胎,计深难测。

虽朝国相分,中原武林却连为一体。但纵使武林多豪杰,当时六国相争,所求人才也多,伴着权财的诱惑,武林也动荡惶惶。

江湖上为五派两宫和一门所成。五派由盾仓派,无念派,天龙派,以及生死对头神東派与圣北派。两宫则为崇宫与嬛宫。还有便是名彻中原的铜砂门。

五日前,武林盟主容拓一夜间神秘失踪,江湖上再难觅他消息。整个中原惶惶不安,各大门派齐聚豫国飞鹰山,意欲寻找盟主下落。

各路豪杰于飞鹰山归鹈山庄相会,山庄庄主,铜砂门门主聿修宁客宴武林,大摆十日酒菜,用以召集武林各士。

神东派、圣北派、盾仓派、无念派、天龙派各派掌门携一众弟子已率先抵豫,为了表示其对武林盟主的重视,以为了讨好聿修宁这个财大气粗的门主。崇宫似是从不曾与武林上的事,几年下来,江湖对崇宫的认知也仅仅是一个男子派,最小至襁褓婴孩,而最年长只至三十有五。据说从崇宫出去的男子,最多逍遥个五载,一至不惑之年便立即人间蒸发,江湖对此事众说纷纭,多认为此乃崇宫宫主何施迎所为,不知然间,何宫主便成了武林上有名的心狠大侠。

“欸,听说这次崇宫的人也来啊!”一个小厮对身边的人讨喜道。

“是啊,咱门主面儿可真大,崇宫这次还是初次集体在侠聚露面吧!”旁边这人显然是起了兴趣。

“嘿,你哪是铜砂门的人啊?这铜砂门选人可是比宫里殿试还严呐!”有一个人入了阵。

“你这喽啰,是瞧不起我吗!”这人怒了。

“谁是喽啰,你这人怎么如此说话?”

“还嫌我的话难听,我还看你不顺眼呢!”

小厮识趣地躲在了一旁,心里边暗自思量:江湖的人啊都是这么豪爽,几句聊不上就要动开手。小厮脸上浮出一丝傻笑:嬛宫的姑娘们可都来呢,那些个美女雅娘们,我可是心痒痒了许久呀!小厮笑着,喉结一上一下,夸张地滚动着,像是吞咽着口水。

日西斜,寒气升,山高风尚,青瓦篱壁,紫树蔓藤盘旋时,新草蓬莱卷云起。冬已成末,春暖未至,百鸟初啼,晓云静寂。居在残阳的高庞山庄,梨花黄木的开门玄关,长径通进,两边皆是肃肃冬青,隐隐还绕着腊梅的暗香。遥路踏过,一座松堂烁着赤色流霞似帝王般睥睨于飞鹰之巅。大堂门正开在路尽处,人走到这总会回回头,一看到模糊不清的庄门便一下惊奇这庄中景色居然这般让人沉迷。回过头瞧着敞开的大屏风,上面用精致的苏绣盈满白雀,交相成双的画眉喜鹊就似真捉了挂上一般。几丈的中堂廊两边摆着三层宴宾桌,皆是上好的琉铜,一排一列,规整地立在烛火染得金丝万缕的锦衾毛毯上。叮咚作响的小溪横过上位主座与近边的两列宴桌,浮着映烛的青莲泠泠生光,在一片繁华上添了几丝清雅。一切恰到好处,浑雄大气配着柔柔轻纱,刚中不失铎,铎里又带娇。几个大人物倒是来了就入了座,剩下的小徒小辈们都愣愣地打量着四周。都是江湖上的小毛犊,哪瞧过这惊人的奢侈。

“诸位请落座!”一个洪亮的男声从上座响起。

众人抬头向上看去,之间两个魁梧的男子分立在主座两边,中间站着一个白衣中年,那人接着道:“吾门门主今日不适,请诸位先食晚宴,待明日午时,门主自会出来相见各位,还请诸位不要介意,尽情尽兴啊!”

“唉,莫堂主这话就见外了,门主年少,我等又岂会介意!来,我们先吃着,算是为各门各派的兄弟姐妹们认识认识!”圣北派掌门贺年束反客为主地招呼着客人。神东派的人摆明了一面的不屑,其掌门贺年鹿端着酒杯,一脸讥讽地向贺年束敬酒:

“鄙人行走江湖数十载,竟不知铜砂门还有这样一位主人!”主人二字咬得格外音重,在场的人都听出了几分端倪。

“贺年鹿,你这话是何意思?”贺年束杯子重重一摔,翠色的醇酿溅在乌梨木的方台上。

“这里再怎么说也还是我铜砂门的地方,请两位大侠休要再闹,不然就是不给我们聿门主面子了!”莫辞面色带笑,对席间二人拱拱手,看上去态度谦和,实际言语中饱含不满。

聿修宁的面子在江湖上还是人人都要给的。再怎么说,这位门主未曾露过面,也没有什么记载,就是这样一个不知底细,又财力雄厚,更何况坐下还养着这么一大群武艺高强的护卫,换谁谁都怵啊。莫辞这一席话还真是如春水皱波般的恰到好处。

“唉,本来也是两兄弟,就因为一个女子弄成这样,那女子最后还不是跟着慕容公子走了,当真何必呢?”

“是啊是啊,不过这两兄弟若是联了手,那这武林怕是也不得安宁了吧!”座下的人窸窸窣窣地交谈着。

不待年氏两兄弟说什么,就有一个娇美曼妙的女声飘来:

“嬛宫宫主苏玲珑率嬛宫一众来向莫堂主问好!”

坐下的铁汉们都瞪大了眼盯着门口,只见一个素衣女子领着一众蒙面的女子走进来,紧跟在素衣女子身后的白衣女子极为出众,不曾遮起的秀容,吊起的丹凤眼,拔高小巧的鼻梁衬着娇艳的双唇,更显出那一身雪肌,在发丝下妩媚地招摇着。

最前面的苏玲珑又向众人介绍道:“此为大徒苏玉阶。”随即又转头道,“玉儿,来拜见莫堂主。”

“是,师父。”软软的娇音陪着那纤纤素腰,上前来盈盈一拜,“嬛宫圣女苏玉阶拜见莫堂主,见过各位好汉。”那声音听的人骨子都不知几斤几两了。

“嗯,圣女请起,此等大礼,莫某愧不敢当啊!”

晚宴足足吃了两个时辰,一直到申时才结了饭菜。其实吃饱喝足得倒是挺早,都盯着嬛宫的美人看来着。

天色早已暗的看不透山水,耳边只有叮咚的流泉,一个娇小的身影匿在暗影浮动的树下,柳条轻轻地摇动,搔得那个身影扭了扭脖子,用肩膀蹭了蹭脸。小人儿一路猫着腰,翻飞的衣袂轻轻作响,顺着灯火的牵引,直至走向山庄大堂后的各路厢房。

“你在干什么?”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砚楚急急回头,心里一惊:这人好深厚的内功,离我如此之近我都没发觉!

“我……我来探地形!”砚楚的声音听上去理直气壮,“我师父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铜砂门的门主又不曾见过,难保不会设圈套,特地让我来探探!”

“哦?你是哪个门派的?”对面的人走近,映着烛光的脸不禁让砚楚看得痴呆,那少年一双修长的桃花目,细细的眼中眸子却无限的深,黝黑的瞳孔似要把人吸进去,强大的气势压的砚楚微微有些喘不上气,她惶惶低眼,面色微红,退后几步,摇着手:“我无门无派,是个闲野之人!”想了想,又补充道,“家师是周云先生。”

“原来是周云前辈的小徒啊。来,让我瞧瞧!”说罢便伸手掂上砚楚的下巴,轻浮的动作让砚楚又惊又羞,连忙退后:

“公子你这是作何?”撅起的小嘴难掩可人俏意,灵动的眉目扬着几丝愤愤,转身便飞上女墙,一路踏月而行。隐隐觉得背后有一阵风,浅浅偏首,后面一牙月色白穷追不舍,砚楚使出八成竹叶行,快速地踏过高墙,一路到了假小园,身后那人却依然轻松,一下就追上她。

“何必急着走呢?”温柔的男声又响起。

“公子莫见怪,小女子夜闯此地,皆是江湖人,不拘小节,何况我又不曾带走何物。”顿了顿,“小女姓氏慕容,丑名砚楚,不满及笄,既言了名,明日定向公子谢罪,若是晚归,师父必会担心,还请公子勿再纠缠!”砚楚抱拳,调好两人的间距。

“慕容?慕容砚楚。”少年若有所思,“明日再会吧,你的轻功很不错!”

“呃?过奖”不敢再停留,砚楚随身既转身,一跃上了月色,翻身而下。

“唉,那边也是池塘!”少年悠闲的高声,不待说完便是“噗通”一声,一个怨恨的声音哀号:“怎不早说!”

“门主!何事?”身边突然从天而降的黑衣人询问。

“无事,兴起高唱罢了!”少年一脸温润,带着醉人的笑。

“怎么弄成这样,瞧你这一身湿,病了可如何是好!”身边的师兄周子谦关心地道。

某女完全无视师兄关心,一脸傻乐,心里正暗叹还好今天遇见了那个姑娘。

“傻笑什么呢?”师兄敲敲她的头,问道。“才不说!”砚楚想:那女子究竟是谁?怎会知道我会遇见一个男子呢?她又为何算准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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