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怪你呢。”黎汐摇了摇头,在黎芸清刚放松一些的时候,黎汐不解的说出下一句话。
“不过姐姐还是有些担心,好端端的芸儿怎么会摔倒。”
黎芸清眼里有些不高兴的情绪,这个黎汐是故意的不成,可是父亲还在看着,她只能接下话茬。
“或许,是我站了太久,自己发晕了吧。”勉强寻到一个理由,黎芸清只希望赶紧跳过这个话题。
黎汐察觉到黎芸清心里的想法,再次微笑着开口:“妹妹身子不好,以后多加注意才是。我相信你,又怎会看到你跟三皇子聊天就迁怒于你。这也多亏是在咱们府上,都是一家人彼此信任的很。若是在外边,芸儿还是要学会避嫌的。”
三言两语间,就把同一件事情的矛头转到了黎芸清身上。
凭着黎汐对黎丞相的了解,他最为在意外人的评价,哪怕是做极恶之事,也要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挑着父亲的痛处下手,黎芸清或轻或重,少不了处罚。
“还有啊,水莲那丫头冒冒失失的,没看清事情就乱说话,万一以后连累了妹妹可怎么是好。”
黎汐一双眼睛如冬日的山泉,清澈透亮,大大的杏眼中满是关切。
就连杜婉也分不清黎汐的真正意图。
“汐儿说的是,水莲,自己掌嘴三十,醒醒脑子。”杜婉想含糊着把自己女儿的失误掩盖过去,“饭菜都凉了,老爷,咱们还是用膳吧。”
“芸儿,这些年学得礼仪都被你忘了吗。”黎丞相果真如黎汐所料,并不准备放过这件事。
黎芸清心中有些不甘,明明都定了黎汐的罪,为何最后却成了她的不是。
面上依旧温弱的回答道:“女儿知错。”
“父亲,芸儿这次肯定不是故意为之。”黎汐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帮着黎芸清求情道。
“爹爹,女儿无心之举,下次一定不会再犯。”顺着黎汐的话,黎芸清再次诚恳的认错,可惜她又一次踩了雷点。
“还敢有下次?半个月内不准踏出你的院子,罚抄《礼戒》十遍。”黎丞相皱眉,他丞相府容切不可出现任何一处影响名声之事。
在黎芸清委屈应“是”的时候,黎汐若有所思,仅仅是禁足罚写么?父亲偏心的有些明显啊。
杜婉压下心中的翻腾,再次充当和事佬的角色,“好了好了,汐儿身边少了个人,这两日姨娘会再挑选个可心人儿送到你院子里。”
再让你安进来个眼线么,黎汐觉得杜婉实在是可笑至极。
“姨娘忘了,香菱就是您指给汐儿的……”黎汐有一些委屈,没说出口的话语恰到好处。
杜婉只觉自己的表情快要皲裂。
黎丞相摆了摆手,道:“孩子也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会吩咐李管家,让他寻几个合适的丫头,这两日送到你院子里,自己挑选。”
黎汐一拜,“汐儿谢过父亲。”
“汐儿在祠堂待了三天,实在有些乏累,可否让汐儿先回院中休息。”黎汐是真的累了。
前世的痛还没消散,重生刚醒就面临着险境,现在实在不愿在这里继续虚与委蛇。
“回吧,之前让你受委屈了。让你身边的丫头,今日去账房领十两银子,出去的时候买点好东西。”黎丞相说道。
“对了,你外祖母和舅舅应该会在你定亲之前从边关赶回来,你看着届时需要准备什么,跟账房知会一声。”黎丞相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因为之前原配夫人的缘故,镇国公府对他也生出些许不满。那时候镇国公府对于黎丞相来说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可是现在,是时候让自己这个大女儿牵线和镇国公府的关系缓一缓了。
黎汐乖顺的称是,心中却觉有些悲凉。黎丞相以往总是反对她与镇国公府来往,可是今日突然提起这种要求,她是不是可以怀疑自己前世的悲哀,与自己的父亲也有一定的关系。
眼下还是解决直接的仇人比较好,她不会放过杜婉母女二人,也不会直接要了她们的命,那样太便宜她们了。
黎汐的表情变得有些纠结,“还有一事,汐儿不知当不当讲。”
杜婉看着,心头一跳,直觉没有好事发生。
“说吧。”想到黎汐的利用价值,黎丞相还是能摆出好脸色的。
黑水晶一般的眸子缓缓扫过杜婉,黎汐犹豫着开口:“汐儿知道不该妄加评论长辈之事。可是女儿在祠堂的时间里,也曾将《礼戒》反复默背。书上说唯有三品以上官员正室夫人方可身穿紫色服饰。”
黎丞相乃是一品大臣,他的妻子自然是有资格的。可是杜婉只是个妾室。
“汐儿并无指责婉姨娘的意思,她是咱们府上认可的婉夫人,只是汐儿担心会被外人拿来说事。”生怕杜婉的表情不够难看,黎汐接连强调了两次杜婉不过是个妾室。
只怪杜婉回院,依旧换的是紫色衣服。
黎汐一脸单纯,就像无害的小猫儿一般,就这样纯善的样子,险些将杜婉气炸。
黎丞相看了眼杜婉身上的绛紫色衣衫,皱着眉头开口:“婉婉,汐儿说的也有道理。尤其是一个月后三皇子前来下聘,届时你作为丞相府唯一的女人,更要注重细节。以后这类的衣服都不要再穿了。”
杜婉咬碎一口银牙,好个黎汐,现在翅膀硬了,长本事了。
不管杜婉心中所想何事,黎汐再次福身行礼,“女儿先行告退。”
黎汐带着红拂,转身往属于自己的竹沁园走去,一路上不少树叶打着旋儿的落下,注定这是个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