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染一番话说得三人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夜流云饶有兴致地看着南宫染流畅地说完这番话,心里想的却是这丫头果然聪明伶俐。
南宫染说完看向夜流云道:“皇上,我的话说完了,孰是孰非,您心里应该也有数了。”
夜流云道:“南宫潇,你如实回答于朕,为何要带付安灵去月流阁?”
南宫潇有点慌了,她一直致力于在皇上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但是皇上对她的印象似乎仅限于相府大小姐,至今为止也没有对她的其他方面做出过肯定。
而南宫染,头回跟皇上见面就得到了夸奖,现在她还当着皇上的面和南宫染对峙,她最担心皇上就此对自己心生嫌恶。
“皇上,臣女,臣女真的只是带付小姐去看望二妹,别无他意……”
南宫染不依不饶:“若只是去看望我,为何带着付安灵一起,你明知我与五皇子有婚约,而付安灵心系五皇子,你故意让我二人见面,你安的什么心?”
“我没有!南宫染你少污蔑我,皇上臣女没有啊!”
“我污蔑你?不如我帮你把你的计划说出来。带付安灵来见我,故意用言语激我二人出手,事先让四公主来月流阁等候时机,付安灵落于下风之后,立刻让她现身,以此为由惩罚于我。对吗,长姐?”
“我!……”
“皇上。”南宫染再一次看向夜流云,“如何处置,全凭您做主。”
夜流云低着头暗笑,听见南宫染跟自己说话立刻抬起了头,咳了一声表情恢复了正经,说道:“南宫潇,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皇上我……”
“你是相府长女,又刚跟三皇子订了婚约,朕若是责罚你,你面子上实在是过不去,可若是不罚你,这南宫染未免又太过委屈。”
夜流云看了看南宫染,道:“南宫染,不如朕把她交给你,怎么处罚,你说了算,如何?”
南宫染方才也一直在猜测夜流云会如何处置南宫潇,结果他竟是把决定的权力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南宫染有些没有想到。
她稍微想了一下,笑了,道:“南宫潇这罪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惩罚嘛,皮肉之苦就算了,只是这些年她一直以相府嫡女自居,丝毫没把我这个真正的嫡女放在眼里,皇上,臣女心里也委屈啊,非要惩罚,臣女只希望她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归还于我。”
南宫潇闻言,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哪怕此时南宫染要求拿灵鞭抽她几十鞭她都是可以接受的,可她竟然要求皇上夺了自己相府嫡女的身份,从此承认她是相府唯一的嫡女,南宫潇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皇上!嫡女之位事关重大,况且我母亲本就是丞相的正房夫人,我是嫡女便是无可厚非,南宫染若觉得委屈,大可以打骂于我,可夺我嫡女的身份,这实在太不应该!”
“丞相只能有一个结发妻子,此人便是我母亲,秦怜虽然现在坐着丞相夫人的位置,可她封正房连个仪式都没有,根本不能和我母亲的明媒正娶相比。”
“我爹不认你!你和赵兰月都是被相府赶出去的人,你们算哪门子正房!”
“我母亲是不是正房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这个嫡女的身份,也不是你不认就能被否的。”
“皇上,皇上万万不可啊!”
南宫染和南宫潇的态度大相径庭。
南宫潇句句几乎狂喊出口,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声声刺耳。
而南宫染虽然说的话都字字逼人,语气和表情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整个人就是四个字,云淡风轻。
而付安灵和夜凝雪此时已经完全不敢开口。
付安灵进宫来是为了教训南宫染,可没有想到这个南宫染不仅嘴巴厉害,连灵境也那么强大,她完全不是对手,夜凝雪则是出于姐妹情深,被南宫染怼了几句之后才发展成愤怒。
要说起来这两个人跟南宫染都不算深仇大恨,付安灵虽然因为夜临寒十分讨厌她,可也仅仅是在五皇子的基础上,没有必要为了这份恩怨帮南宫潇求情,现在南宫潇因为南宫染地位都要不保了,她俩要是开口了才是真傻。
夜流云掩去眼中一抹笑意,道:“南宫染所言有理,赵兰月的确是明媒正娶进的丞相府,从此而谈,相府的嫡女也只能是南宫染。南宫潇这些年以嫡女自居,无异于欺骗世人,咱们水月国,又怎能助长这种风气。”
南宫潇心都凉了,绝望地看着夜流云,连声皇上都叫不出口了。
夜流云:“传朕口谕,撤了南宫潇相府嫡女的身份,从今往后,相府只尊南宫染一人为嫡女。”
“皇上……”
南宫潇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阵响,除了本能地喊出一句皇上,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做了十几年的相府嫡女,南宫染才回来这么几天就抢了她的位置,还是皇上亲口为她说的话?
可嫡女一事还不光一个身份那么简单,秦怜原是赵兰月的陪嫁丫鬟,抢了丞相的宠爱还怂恿南宫昂将她们母女二人赶出府去,南宫染的嫡女身份一回来,就等于揭露了十几年前秦怜的那桩丑事。
而对于南宫潇来说,更重要的则是从今往后她要低南宫染一等。
夜凝雪看看南宫潇,此时全无方才的姐妹情深,暗暗吞了吞口水,小声跟皇上说道:“父皇,儿臣……还有几招剑术想向师父请教,就先……退下了。”
夜流云点了一下头,夜凝雪便立刻离开。
付安灵看看已经找借口溜走的夜凝雪,心想现下还是不要掺和南宫潇的事比较好,毕竟这是皇上亲自下的决定。
“皇上,臣女还有伤在身……”
夜流云道:“去太医院吧。”
付安灵一听,赶紧转身跑出了门,殿里只剩下夜流云南宫染南宫潇,还有一个太监。
夜流云对那太监说道:“你亲自把南宫潇带回相府,顺便将朕的口谕传回去。”
太监屈身作礼,走过去跟南宫潇道:“大小姐,跟奴才走吧。”
南宫潇不起,太监便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拎了起来,带出殿去。
望这殿里终于清静,夜流云将目光看向南宫染,示意了一下旁侧的椅子,笑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