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项老弟。”华铎笑着将项家一众迎了进来,然后自己也欠身入座。
看到项镰一众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四周环视,华铎摆了摆手,笑道:“这个房间的墙壁,足有一臂之厚,完全不用担心被窃听。”
听闻华铎这么说,项家一众这才放下心来,项镰疑惑问道:“华兄,你今天特意为我们准备了这样的特殊房间,难道你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不成?”
“当然,”华铎品了口茶水,自信道:“你们项家信息还是太闭塞了,我身为一城之主,消息的灵通,自然比你们强得多。”
“这么说…”项镰沉吟道,他突然想起了不久前的一件事情:“那天你亲自出面,替项然解围,向项家伸出橄榄枝,就已经知道并料到有这么一天咯?”
微微点头,华铎表示肯定。
“那你不畏惧吗?那可是铁甲宗,或许背后还有天狼郡国站台,”项镰疑惑道,说着说着,突然觉得不妙,武气瞬间释放,厉声道:
“难道你已经投靠了钱家,做了铁甲宗天狼郡国的走狗不成!”
话音一出,项家人瞬间起立,纷纷拉开架势,眼看家族间火拼一触即发。
项然摆了摆手,说道:“大家稍安勿躁,我想华叔叔并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真的投靠了钱家的话,怎么会自己一人,和我们一群项家顶尖战力同处一室呢。”
众长老闻言,想了想,这才放下阵势,八长老还不放心,踱步道墙边,用指节敲了敲。
果然如华铎所言,实心的厚重墙壁,不仅没办法藏人,还易守难攻,就算现在项家人一拥而上,消灭掉华铎,华家人也来不及救援。
“哈哈哈,”华铎还是那一副处事不惊,温文尔雅的样子:“还是这位项然小兄弟聪明。”
“那你如此自信的仰仗又是什么?”项镰感觉这个老油条在和自己兜兜转转绕圈子。
不管怎样,都要把华家拉到和项家同一战线,现在项家可是一点依仗都没有,项镰不得不操心这件事。
“我的依仗嘛,”只听华铎徐徐道来:“首先在棕阳城演武大赛前,他们钱家是不会悍然发难的。”
棕阳城演武大赛,这个项然倒是知道,自己小时候还上过一次,当然那是还是天才的时候。棕阳城每四年一次盛大活动,意义十分重大。
大赛最终的胜者就是棕阳城未来四年的城主,这个可是所有家族都眼馋的肥肉,但是怎奈华铎实力太强,已经是两次担任城主一职了。
估计是自己那个人形暴龙小姨项双霜,没兴趣参加这种权力争夺,要不然鹿死谁手还说不准呢。
想一想,之前项胡还放言要自己等着,要在棕阳城演武大赛上教训自己,现在看来,着实好笑。
没记错的话,大赛好像就是明天了吧,项然突然想起,这些时日真是一头钻进炼丹术里面去了,居然把棕阳城这么大的事情给忘记了。
“为什么。”事关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项镰不得不谨慎,询问道。
“你想,如果钱家获得了城主一职,那么无论怎样胡作非为,都有了一定的合法性。这也正是钱家所必须争夺的,”华铎打开折扇,一副城府极深的样子。
“为了这个目的,不惜和你们打起丹药坊市的贸易战,来转移大家的视野关注点,可惜啊,他成功了,大赛明天就要开始咯。”
项镰冷哼一声,道:“看来你的依仗到期了。”
“不,”华铎头一摇,否定道:“我早已派人手,八百里加急赶往郡都,通报此事。”
“让他们火速派兵至棕阳城,想必今晚就能到了吧,”说着,华铎目光看向项镰。
“如果你们项家想要在这番劫难中苟活下来,必须要依附于我们华家,接受我们提出的所有条件…”
看着华铎那副嘴脸,项镰真的很想上前抽他一顿,说了半天,狐狸尾巴终于漏了出来,这是图穷匕见啊,做套来趁火打劫我们项家。
牙关紧咬,项镰和众长老此时义愤填膺,眼里恨不得喷出火来,但是无奈实力不济,本想拉拢华家一同对付铁甲宗,没成想要先被华家先宰上一刀。
怪不得华铎这么风轻云淡,项镰长叹一声,为了项家的延续,难道真的就要答应屈辱的要求吗?
“华叔叔,容我冒昧插一句嘴,你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只听得项然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了这僵局。
华铎的得意的神情瞬间一凝,脸色拉了下来,难不成自己就客套一句,这个少年还真把自己当了个人物不成?
“我怎么就糊涂了呢?”华铎还是强忍着不耐烦,问道。
“不得不说,你算得很准,八百里加急来回,到沁园郡国派兵驻防,十日足矣,”项然微笑着分析道。
“没错,然后呢?”华铎催促道,要不是因为这个少年,现在项家恐怕都已经臣服在自己脚下了吧,华铎有些烦躁。
“然后嘛,你糊涂就糊涂在,忘记了现在正是夏天的雨季,道路极其泥泞,别说十日,一个月都不见得能来到!”
项然的话,像一个个小石头般,砸在华铎的心上,华铎只觉得一股难以名状的惶恐,正在脑海里弥漫四散。
“不可能!”华铎已经无法再维持刚才的平静儒雅,大喊道:“这只是你无端猜测,你怎么就知道军队被雨水道路所阻,说不定他们已经绕路,马上就能到达棕阳城!”
看到华铎这种反应,项然更是笃定了,回答道:“别再骗自己了,你的八百里加急探报有回来嘛?没有吧!”
华铎一下就瘫坐在了椅子上,项然所言不差啊,华铎心中大骂失算。
不能使项家臣服,宰割这只肥起来的大羊事小,若是真因为自己的失算,导致华家被灭,那可是他华铎所承担不起的。
沉寂良久的玄老突然在精神世界里感慨道:“曾几何时,我想用伎俩哄骗你也没成,你小子生活常识有点恐怖啊。”
得意的笑了笑,项然回应玄老:“那是当然,毕竟我对什么事物都有着一颗强烈的好奇心……”
“你可拉倒吧,你那不叫好奇,你那叫善于作死,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活在世上真是苍天对你的恩宠。”玄老不屑道。
“不过就算你去过,也不能肯定会下雨道路泥泞,阻碍行军啊?”玄老抛出了他的疑惑。
“不不不,”项然连忙否定,解释道:“我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推测的。”
“这…”玄老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说华铎真是太喜怒形于色了,才被项然这小家伙抓住了把柄。
“对了玄老,”项然又补充道:“我也没去过帝中域,那天所言也全是听别人所谈,猜测的。”
玄老这回是彻底无语了,恶狠狠道:
“你将来还是别学符文师了,去当个江湖预言师,满大街招摇逛骗吧。”
看着刚才还高高在上,漫天要价的华铎,此时也垂下了骄傲的头颅,项然想着,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只是推理猜测,那想必他的表情,一定会比玄老的还要精彩。
但是为了之后还要共同对付钱家,项然还是将这个恶趣味的想法压了下来,遗憾作罢。
项镰和众位长老都钦佩的看着项然,无不欢喜,要不是有项然在,项家不但会被华家宰割,还可能因为耽误事情,而被钱家铁甲宗灭门。
八长老最豪爽,直接上来一个大巴掌拍在项然后背,差点没给项然拍倒在地,大笑道:“哈哈哈,小然好样的,要不是你啊,我们这帮老家伙就被这华老狗给坑了啊。”
华铎此时脸上一片死灰,咬着牙,才勉强道:“这样吧,刚才那事华家一定会补偿的,但我们还是要摒弃前嫌,共同面对共同的敌人才是。”
项镰和众长老都点点头,觉得这也算是能接受的结果了,没想到项然又冒出了一句:
“这不好吧,我提议,把华家刚才提出的条件再拿出来,将里面华家与项家位置对调,你们华家曾想怎么宰割项家,我们也怎么宰割你们好了。”
“小然!”项镰脸色一凝,虽然他也很希望这样,但现在可是大敌当前,最需要的就是团结一切力量。
“你不要欺人太甚!”华铎脑门上青筋暴跳,眼睛上满是红血丝。
只见项然扬了扬手中的卷轴,朗声道:
“虽然你的军队没有了,但我的军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