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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流月瞪着凤歌王，气鼓鼓地想开口，却被和歌一个噤声的眼神堵了回去。

“你们都下去吧。”

“是。”宫女们齐声应了，依次退出殿外。和歌脸上表情岿然不动，在流月的床边坐下。

流月把本来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居然敢坐她的床！好吧，虽然这是龙床不是她的闺床。但是……太过分了！当即想一个巴掌甩过去，不料却

被和歌一把握住。

“卿如……你受苦了……”

和歌口中说着些颇为深情的话语，却用食指在流月手中一笔一划地写下：隔墙有耳。

“无赖登徒子”五个字险些脱口而出，转而又如数咽下。流月自动屏蔽了凤歌王口中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话，也学这样子在他手中写下心

中最急迫的问题：希仪呢？

——我暗中派人去寻过，下落不明。

——那为什么带我入宫？让我装做王妃不怕欺君被杀头么？

——你身受重伤，皇宫才有医治所需的药材。至于身份，你和卿如，很像。当时情况紧急，顾不了许多，便让你抵了卿如名分。

和王妃很像么？难怪……流月顿了一顿，避开这个话题，转而又凌厉发问。

——王府也可以提供药材吧。入宫不是唯一出路，可对？

——但皇兄会疑心。

——在皇宫就不会疑心了么？刚才其实生死一线吧。

——主动来，总归比被强请来好。

强请？流月略略明白了些什么。她在锦被下不安地扭了下身子，伸手写下：“王妃和皇上是什么关系？”

凤歌王只是苦笑。

却原来在大井王朝还尚未建立之前，也就是明朝末年，年王妃还未出闺只是豆蔻少女的时候，当今皇帝就已经倾心于年卿如。但因为门第问题，年大小姐被许给了当朝吏部尚书的长子。皇帝单恋贵家女不得也便罢了，谁知年姑娘在闺阁之中素闻和歌才子之名，倾了心，立誓非他不嫁，弄得天下皆知。最后终于喜结连理，也算一桩佳话。可是这下皇帝的面子挂不住了，心上人变成了弟妹，换谁都别扭。于是本来的好兄弟之间从此生出了嫌隙。若非建国掌权前年卿如莫名消失了，估计凤歌王的王位也不会这么稳。

流月沉默。

不想皇帝原来也有这么一段痴儿梦，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清白啊喂！

在房外偷听的小太监忽听得里间一长段沉默，大着胆子向里面偷偷瞟了一眼。原是王爷王妃情深意重执手相望无语凝噎了啊！想必等下就要相拥而眠了，噢啦，可以撤了。于是小太监挖了挖鼻孔，蹑手蹑脚地向自家主子汇报去了。凤歌王暗自松了口气。

“人走了。”和歌低声说。他放开流月的手，从床沿站起身来，冷声道：“失礼了。”

“没事，不会断掉你的手的。”流月把玉手在绣毯上蹭了蹭，也不善地回答道。

既然彼此之间建立在利用的关系上，何必客气。

“那个希仪，我知道他是什么人。”凤歌王忽然说，“之前有一次机缘，我曾见过他。”

“他是什么人地球人都知道，死贱受加三级！”

凤歌王一呛，悠悠转过脸来：“当真这么觉得？”

“连汪星人喵星人都知道！”

“……算了。”和歌默然，突然觉得流月也算是糊涂了。只是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装疯卖傻？

“什么算了！”流月攥住了腰间的软剑，“你把我带进来，可想过后果？我今后如何全身而退？”

“未曾想过。”

这是实话。当初和歌也算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皇兄待他并不优厚，若是索要那些珍贵药材未必不允，只是恐怕要引起注意，保不住流月。

不如正大光明入宫来，只言寻到了卿如。恰好流月长得与卿如几分神似，也还算勉强圆了谎。

只是皇帝未免太过多疑了。连他留下也要派人偷听，却不是自己的亲近，想来是给他提个醒，莫要轻举妄动。也是，流月和卿如并非十分相像

，也难免皇帝怀疑自己是想要使美人计麻痹他。

笑话，若是有夺帝位之心还消轮到今日么！当日重口唯首先便是找到他，是他无心于此才婉拒的。怕是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吧。

“喂，我要出去。”流月听见和歌回答后并未炸毛，冷静思考一阵后如是回复。

“你去哪里？”

“出宫！”

凤歌王一皱眉：“你的伤还没有好。”

“在伤好之前我估计已经被皇帝抓住把柄死了许多回了。我还要去劈了那个死贱受啊！”

“我保证你平安。你现在走，必然会被抓住的，过些时日吧。”

流月将信将疑：“过些时日你会放我走？”

“是，我会送你走。这些日子我会帮你找到希仪。”凤歌王浅浅一笑，恢复了初见时的儒雅。

失踪了的王妃如何不能失踪第二次？和歌闭上眼睛，心里定下了计划。

——卿如，等我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