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里外外的事情我都屏蔽,不是不想改变,而是一开始就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高一结束后正式文理分班,现在是预选,托马斯跟馨子选了文科,我跟慕泽选了理科。
周末时班主任叫我用excel表格汇总一下人数,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电脑了,结果打开电脑时我看到窗口弹出的信息,里面有初尘给我发的短信,还说有没有空送我,结果“我”说没空,还说什么做再多都是枉然,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之类的话。
我明明就没有收到信息啊,再回想初尘走的前几天给我发信息的时间,那时我好像……跟白琛在一起。白琛当时叫我帮画一些图纸和录字,他的新兼职,来不及赶工,加上他母亲的病情加重了一个人做不来,我想到他母亲那样也就应下。
自己平时很少发朋友圈,也不看圈信息,结果一次点开朋友圈一路往下滑,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直到看到白琛发的那一张张修图,心凉透顶。
季初尘一定是看到这些照片了吧。
有什么东西冲刷着记忆,往事真的不堪回首,我真傻,愚昧,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连呼吸都是痛的真相呢,假如可以,我宁愿做回失忆的自己,可是没有假如。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在他去上班的路上拦他白琛。
他倒是干脆,苦笑道:“你说为什么。”我甩了他一耳光愤怒道“白琛你真龌蹉,变态。”那一巴掌后我觉得自己的手都脏得可以。
白琛趁我不备用力把我按到墙角,就想积压待出的洪流,粗暴朝我唇上吻,我慌乱推开他不偏不倚清脆挥了一巴掌,空寂的走廊上还有回声荡漾。
白琛向我低头:“对不起,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打扰你。”
我踉跄挨着墙,头又痛了,只要稍稍激动头就像炸开一样难受,但我不能表现出来,我不愿在白琛面前展现我的脆弱,忍着痛耐着性子跟他摊牌:“白琛你真是丧心病狂药石无医,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真的,永远——都不——要。”
突然想到季初尘承载的悲苦我就厌恶白琛的嘴脸,而我根本联系不到他,只要他有心躲我我就别想找到他。在不知不觉中我早已习惯他的相伴,可为什么我总是慢一拍。
时光不曾忘我餐饮店里……
我把颜睿约在这里,谢子宥跟周梅筱他们不愿见我,我只能尝试着找颜睿。相较之前他明显冷淡了许多。
我知道他不会轻易让我联系上季初尘。可颜睿告诉我他现在也找不到季初尘了。我哑然:“这怎么可能?”他也很无奈:“是真的,我们几个的QQ都没有找到他,电话也换号了,他是真打算撇下我们了。”
我失落跟颜睿道别,他突然问我:“你跟白琛之间不是真的吧。”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我转身看他,见他微微一笑,他说,“感觉季初尘看上的人一定不差,而且我跟你相处的时间也不短,我太相信你会……你也别怪他做的决定,走也是一种解脱,总不可能坦然接受你们旧情复燃吧。”
“不,我不怪他,很高兴你能信任我。”我淡淡回以一笑,在颜睿的要求下我把那几天发生的事讲了个大概。
颜睿紧握拳头:“信息一定是白琛发的,这人脑子有坑,目的那么明显我早就应该想到的,他就是不想你们好。”颜睿叹息道,要不是白琛作妖初尘或许就不会走了。
我疑惑,他不是因为父母工作才走的吗,颜睿似乎看出我的疑虑有些无语:“那只是借口罢了,他肯定以为你变心,又不能接受你们的事实,不想你为难才离开的,这个傻X,脑子都不上道了。”
走前颜睿叫我先安心学习,他会跟梅筱他们解释的,一有季初尘的消息也会告诉我。我只能带着盲目的期待殷切期盼。
温越自那次以后真的再也没有与我说一句话,我们在校园里擦肩而过,形同陌路。因为那张照片我才知道原来一直是我误会了她跟白琛。
那次她跟我讲了许多,她跟白琛的相识经历,还有跟那个叫徐成磊的一些过往我才知道温越跟徐成磊也存在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但这并不影响他喜欢季初尘。
温越跟我说徐成磊把白琛当成了假想敌。温越和徐成磊的事我之前知道一点点,但我不知道其中还牵扯上白琛。她说她跟初尘是同乡,也是我外婆那边的,不过初尘小学都是在外省念书,俩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也可以说不是。
季初尘对镇上的同龄伙伴都挺仗义的,家里有钱,但从不乱花,加上又是美男一枚,温越自然而然就喜欢上了。
至于白琛曾追求过她的事不过是个误会,白琛误把温越当成夏梦婷。那时的白琛性格很冷淡,不与人相处,有一段时间他父母天天吵架,也正是这时他收到很多匿名鼓励信,刚开始白琛时不予理会的,但时间久了想忽略也难,白琛就认真打量起这些信件。
对方有点神秘,每一次送东西来都避开白琛,受到好奇心的驱使,白琛就特意留意,终于在某天放学时间看到一个女生跑出来,白琛只看到背影,瘦小的身上穿着一条橙色连衣裙,头上卷着一个花苞型的头发的女生,而且白琛是看着那个女生从他们教室跑出来的,白琛走回座位发现的的确确又多了一封信,下意识就觉得是那个女生,当即追上去。
这个女生也就是温越。
温越其实并不在这所学校就读,她来这里帮人拿放在讲台上落下的课本。白琛跑到楼下已经不见人影,但幸运的是他在校门口再次见到那个女生,他第一次主动跟女生搭讪问候,他问温越刚才是不是去了教学楼XX班。
温越看这个满头大汗的男生长的还挺好看的也就稍微客气点回应:“是啊。”
那时徐成磊是跟白琛一个班,还是死对头,从篮球场回来刚好看到白琛跟温越有说有笑聊着天,下意识就以为他们是情侣,徐成磊到处打听温越,后来就死皮赖脸追着温越跑。
温越说她就是这样跟白琛认识的,也是这样跟徐成磊混熟的。温越见白琛长的好看,在白琛问她的姓名后也觉得没什么就说过出自己的名字。
但白琛后来就很少看见温越,知道再后来的不久亲眼看到夏梦婷把信件放进他的柜里,穿的还是那天见到温越那身衣服,这才知道认错了人……
他跟夏梦婷逐渐熟识起来,俩人经常走在一起。而徐成磊刚开始只是带着目的性想把温越追到手让白琛难堪,谁知后面真的喜欢上温越了,他也知道温越对他没意,就以为温越还是喜欢着白琛,后来看到白琛经常跟夏梦婷一起就以为他背着温越在外勾搭,他那是还不敢对白琛太放肆,只能搞点小恶作剧,毕竟他爸还在白琛父亲公司里上班。
他给温越发信息说白琛背叛了她,温越那时成天跟季初尘混在一起,对于徐成磊没头没脑冒出的信息根本就没在意,直接屏蔽他。
后来温越看到季初尘课本上有我的照片,她就知道那个女生就是我,她跟自己赌一把,如果季初尘在得知自己谈恋爱有一点点反应的话就证明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一点位置,所以她就找到差点被遗忘的徐成磊,跟徐成磊告白。
这就是为什么有了上次徐成磊跟白琛炫耀的事。
温越没想到季初尘除了说一句恭喜什么都没有,难过又有什么办法,还是犯贱地义无反顾喜欢下去。
徐成磊虽然喜欢温越,但他并不知道温越喜欢的人是季初尘,作为旁观者,他倒是看出初尘对我不一般,而温越跟我又要好,对于偶然一次碰到温越跟初尘在一块聊天的场景并没有什么。
季初尘的成绩并不是最好,但他的为人是大家公认的,所以徐成磊对这号学霸是有些许敬佩。我跟季初尘并不算认识徐成磊,倒是他对我们之间很是熟悉,而我正是因为是温越的好基友这一层关系,作为白琛女朋友那段时间才能侥幸安然无恙没被徐成磊记恨上。
得知温越喜欢的是季初尘我一点也不意外,我甚至觉得如果没有我们那段童年的缘分,今天站在他身边的可能就是温越。
我当时对温越说:“或许有一天他会发现你的好。”
也不怪她反应这么大,她盱衡厉色:“你凭什么这么说,季初尘又不是商品,不是你推我玩的玩物,你这是侮辱他对你的感情,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能远离他,他对你好到让人妒忌,明知道你不记得他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对你好,为你着想……”她说着就忍不住失声抽噎。
“人都有私心,但我不会龌龊到伤害他,起码我还能是他的朋友。叶静欢,因为是你,所以我失去了去争去抢的资格,以前跟他表白时他拒绝了我还以为是怕耽误学业,后来才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了。有天我帮他捡钱包无意中看到你的照片那时我就知道了……”
不管从哪方面温越都比我更有资格陪伴,可是爱一个人不是付出多少就得多少,纯粹的真挚是参杂不进任何怜悯的。
温越把玩手里的包包饰品,情绪稍微平静一点:“是,你是我情敌,所以我们的相遇并非偶然,但你真的待人真诚,我都没有办法逼自己狠下心来对付你,而我也不知道你居然都不记得了,初尘叫我不要告诉你,他不想给你带来困扰。”
“你知道么,我不甘心,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pass掉,你知道我痛恨什么吗,每一次我们在一起,他都会向我打听你,那种感觉真痛心,我不否认对你的妒忌,但更多的是羡慕,无可奈何。叶静欢,我真的不觉得你配得到他的感情。”
是啊,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