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温越过来跟季初尘祝贺,我借机去洗手间。在洗手间我看到一女生在补妆,她冲我点头一笑算是打招呼。
我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她,金黄的大波浪卷,浅棕色的柳叶眉,长长的睫毛,深棕的大眼睛,涂着裸米色的口红,一看就是个会打扮的,不过真是奇怪,我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她,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刚出洗手间,手就被人一拉拽到墙角。我用力踹白琛的脚咆哮:“白琛,你丫的放手。”
他满脸通红,嘴里吐出酒精的气味让我忍不住想呕。白琛一手捏着我下巴,我被迫与他平视。
断断续续说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给我一次机会,自从他出现你就变了,变了,呃……”
白琛话没说完面目就狰狞起来,他转手掐着我的脖子,力道越来越大,我努力挣扎发现一点用都没有,根本推不开他,那种濒临绝望的恐惧犹如跌落荷花池那次再次袭来。
我体质较弱,又是在大冬天,整个人浑身使不上劲,眼皮渐渐变重,意识开始涣散。分不清是不是我的幻听,好像听到有人喊白琛快松手。
我是在一个暖和的怀里醒来都的,周围的环境都是陌生的,季初尘看到我睁眼激动地把我往他身上揽,他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对上他的视线看到他的睫毛都湿了,眼里还打转着泪水。
我的喉咙还隐隐犯疼,我说我没事。重新回到包厢时同学们基本散去了,本来还组织一大堆活动的全都因为我的原因撤销,剩下的有周梅筱,跟颜睿。
我问慕泽他们在哪。颜睿顿了一下说:“慕泽把白琛打到昏迷了,饭店人员报警,托马斯趁警察没来拖着慕泽先避避,莎莎跟子宥跟着救护车看白琛的情况。”
季初尘郑重向我道歉,我说:“跟你没关系,反而是我害得大家都不能好好玩一下。”
我回去时季初尘说什么也不放心硬拉我到医院检查一下然后把我安全送到家才离去。我看着他自责的神情突然好想哭。
由于我把白琛屏蔽了他联系不上我,一开始就想尽办法在家门前堵我想跟我道歉,我爸妈冬天基本在奶奶家住不回来的,以至于我将近一周都是躲在家里,连去慕泽家都要慕琦出来接我。
大冬天的我爬不起床。起来发抽的跑去厨房择菜学做菜,等我妈跑进厨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我梦游。
我妈难得闲下来煮了皮蛋瘦肉粥,我还没吃两口手机就响起来,是季初尘打来的,我妈看了我一眼我拿起手机就进房,我问他什么事,他说有空么,晚上出来吃火锅。
我妈这时进来了我说我考虑下就匆匆挂了电话,玲子的事让我妈特别敏感,现在盯我很紧。果然,我一挂电话她就问谁打来的我说同学约去吃火锅,班上同学生日。
我这说谎技术也就能蒙蒙我妈了,为了加强可信度我特意在我妈面前拿起手机“打电话”叫同学一起去选礼物。我妈问我馨子这段时间怎么没来,是不是又跟别人闹矛盾了。
我立即否认:“哪有,馨子有自己的事,人家现在上进了。”
说起馨子我有点心酸,那次的不欢而散后我们彼此都感觉到这段友情渐行渐远,聊天也仅限于QQ上。
翻开泛黄日记,素笔红签记下此刻的心绪,茫然的人都渴望寻回心的归期。想起曾经我们穿同款装,淋同场雨,迷恋同个歌手的音乐,还对不同的小伙伴做相同的恶作剧……这些点点滴滴从什么时候起离我们越来越远,又是什么导致我们最终背道而驰。
家里实在闷得慌我就到外面转悠,我们这地方冬天没雪,M市江河两岸的白桦已经光秃秃成一片,偶尔有三两只小麻雀来回在枝干蹦跶欢跃,享受冬的洗礼。
低头双手插在衣袋里在行人道上单脚跳方格砖,追求片刻静逸,暂栖息。
不知不觉来到祥龙广场,那里好多人穿着溜冰鞋穿梭。我直直目视前方,白琛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在后面叫住我,这时不知谁扔了一条玩具蛇过来,跟真的可像了我一个没站稳往后栽去。
白琛也没反应过来,他还穿着溜冰鞋,下意识把我拉住,然而脚底一滑他连跟着倒。就这样他压在我身上,嘴巴还碰到我脖子上,我眼睛睁得老大,周围人不约而同看过来,我的脸迅速发热,同时也厌恶白琛停留在我身上的气息。
他明显跟我一样没反应过来,我立马推开,两只手一直晃无处安放,白琛递给我一杯热奶茶我没接,他主动打破沉寂:“那天真的很抱歉,请你原谅,真的对不起。”
我现在开始有点怕他但还不至于恨上他,他变得很陌生,没有丝毫当初的生气。
他见我不想跟他说话就岔开话题:“怎么样,期末考得还好吧。”究竟是我健忘还是白琛出了什么问题,明明上一刻差点掐死我,现在又关心起我,一个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他看出我的不耐烦又说:“我知道我说什么都于事无补,那个真相说了也无意义,但我还是想跟你讲明。”
白琛跟我解释起我生日宴那些照片,他说如果不说或许以后会遗憾一辈子,无论如何请我把话听完,接着他就跟我讲起他跟夏梦婷的事。
原来照片那个女孩叫夏梦婷,他跟白琛是小学同学,白琛从小性格孤僻,一直以来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因为家庭原因成绩下降得很厉害,那时他时不时收到一些信件,内容都是一些激励他的。
对于从小缺失父爱甚至被同学们嘲笑是冷血怪物的白琛来说这些信件给他最大的温暖。久而久之,他想找到那个人然后当面感谢她,那些娟秀的字迹说明对方是个女生,但很不巧那个女生每次都巧妙躲开了,偶然一次他看见了那个女生,第一次主动上前搭讪,对方能写信给他说明是很了解他的,却不想只是一场误会,一次见到她的字迹才意识到那个女生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彼时他还不知道那个女生喜欢自己。
后来放学时在经过一间教室,门口落下一本作文本,名字就是夏梦婷,他翻了翻作文看到熟悉的字迹,而女生也刚好回来找自己丢失的作业本,这就是他们意义上的第一次相遇。
久而久之两人就相熟了,但白琛对女生只是单纯的感激,帮各种忙也只是出于对朋友的道义,加上白琛寻常不爱讲话,确切说是不会正确表达,以至于引发一系列误会。
在女生提议说要去旅游时白琛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白琛不知道夏梦婷请了人在帮忙拍照,在一座拱桥上她突然表白,并吻上白琛,白琛说那时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加之女生身上的淡淡清香一时失神忘了推开。
回过神推开夏梦婷向她解释自己只是把她当朋友,叫她别误会。夏梦婷当时就懵了,还以为白琛是害羞不敢承认毕竟对自己那么好连旁人都看在眼里。可是后来的相处白琛像是意识到什么就不像之前那样对夏梦卿好,还特意避开。
当时还特意问了夏梦婷为什么会给他写那些信,了解自己的情况,夏梦婷说一直以来考试成绩白琛总是稳拿第一,加上长的又好看,夏梦婷后来才知道这就是喜欢,可是当时还小,也不敢说出来,就一直埋藏着,可是有一次白琛竟然没得第一,夏梦婷就想了解状况,于是偷偷跟着白琛,这才知道白琛被家人打了。自那以后就开始频繁关注他的一切,怕白琛堕落,自己只能通过书信的方式激励他。
没想到一眨眼几年就过去了……女生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是自作多情,但她还是不甘心,朋友就朋友吧,时间久了总会有改变的。只是没想到有一天白琛会喜欢上我还跟我表白,对于夏梦卿他是愧疚的,毕竟是自己引起她的误会。
白琛起初并不知道照片的存在,是许念欢把照片给他看才知道的,而那已经是我生日过后的事。后来又遭到慕泽三番四次的警告还有我突然冷漠的态度,突然觉得一切解释都已经不重要。
在医院看到那一幕自己也是出乎意料,没想到夏梦婷会这样,那时他本想解释,但看到我和慕泽那么亲密挽在一起就觉得解释或许也没什么意义。
还有一点就是白琛一开始就不信我说的跟慕泽只有兄妹关系,他心里多少是介意我跟慕泽那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