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残路(3)
第23章残路(3)

新开的馆子很新颖,带着浓厚的淳朴气息。里面全是本地的传统菜,但我都记不住名,就记得那个味道醇香新鲜光滑口感细腻的纸包鸡,一餐下来我就吃那个最多。

期间白琛一直帮我夹菜,他知道我喜欢吃肉,就把旁边的炸虾和大闸蟹换到我这边来,我刚想说我对海鲜过敏季初尘就挪开那俩盘海鲜皱眉道:“静欢对海鲜过敏你不知道?”言外之意就是白琛这男朋友不合格。

这下我跟白琛都愣住了,白琛幽怨看了我一眼,带着略微责备的语气:“怎么没听你说过?”

他很不爽的语气告诉我我是故意让他出洋相,莫名地受气我特么就不爽了,我闷着气往桌上拍筷子,很不给面子说:“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白琛本想发作,看到季初尘若有若无的笑强忍怒气装淡定。季初尘点了两荤两素搭配菜,烤牛排沙拉和蒜香金针菇五花肉卷,跟我讲解到它们的营养之道,聊着聊着话题就多了起来,我跟他聊起自己饮食并不规律,季初尘先是指出我的饮食毛病,然后讲一些三大主餐应吃哪些,怎么搭配最好,他连一些基本基本菜系的营养比例都知道,滔滔不绝讲了许多。

一时聊得起兴白琛不冷不热参进一句:“懂得还挺多,但是我女朋友的事不需要外人评头论足。”

季初尘也很不客气回应:“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谈何照顾别人,我不认为一个不注重显而易见细节的男生能多君子。”

想到刚才我的确忽略了白琛忙给他夹一块白切鸡肉缓和气氛,“这才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结账时初尘过去柜台那边,白琛拦下:“今天我邀请你理应我请。”我也随声附和,季初尘笑道:“咱们都不用抢,有人请了。”

刚说完楼下就传来蹦跶声,出来一熟悉的身影,我惊讶叫出声:“谢子宥?”

谢子宥拍了拍季初尘肩膀打招呼:“来了也不说一声。”随后他又冲我笑着点头。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谢子宥,记得初次见到谢子宥时还是在医院初尘生病那会,当时他很有深意打量我开玩笑说:“叶静欢,长得还不错,跟我们老大挺般配的。”

季初尘瞪了他一眼,他立马跟我道歉:“不好意思啊我的意思说美女就应该配帅哥,别介意。”在我走后谢子宥打了一下初尘肩膀戏谑道:“初尘你可以啊,难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了,嘻嘻嘻。”

季初尘一个斜眼扫过去:“在静欢面前你别乱说话。”

谢子宥一副我懂的模样示意季初尘放心。

我指着周围格局,又看向谢子宥:“这是你家开的?”他挠挠头,恣意盎然:“是我家跟人合伙开的。”随后他又看了看季初尘再看向白琛,像是故意问般把我拽到初尘身边然后指着白琛说:“初尘,阿欢,这是你们同学?”

我挽起白琛胳膊正式介绍:“这是我男朋友白琛。”

谢子宥不自然傻笑,看向季初尘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神情。

白琛听到我的介绍嘴角微微上扬,但立马又恢复原样,想是刚才听到我叫谢子宥,这会谢子宥又这么说,听那语气就觉得我们交情不浅,顿时拉下脸,“叶静欢,我们回去吧。”

我看他一脸不高兴只好跟谢子宥客气感谢他的盛情款待。我跟白琛一起走时谢子宥叫我等一下。

白琛很不爽,拽着我就走,我没反应过来转身时扭到脚,前两天下楼梯也不小心扭到,现在还痛着,这会又在同一地方,脚踝开始红肿起来,季初尘过来想看我伤得怎么结果样被白琛用力推开,两人不知怎么就打起了,谢子宥扶我到一边才叫季初尘住手,白琛深邃看了我一眼就走了,那种眼神就好像我给他戴了绿帽一样,我的脚伤成这样他一点都不顾我的感受。我心里虽然不好受但想着情侣间有矛盾也正常。

季初尘问我要不要去趟医院我连摇头,这辈子我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医院。

他语重心长开导我:“人要善良的前提是懂得保护自己,过分的谦让就是懦弱。”

我没应,他叹了口气只好带我折回店里又休息了一会,全程下来谢子宥一直在笑,他说阿欢你眼光不行啊,就没在他身上看出一点君子风度。

我耐心替白琛说话:“你别这样说,白琛以前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他不太爱跟人交流而已。”这话说完我都没有底气,感觉还真像谢子宥说的那样,但我还是愿意相信这只是暂时的,白琛会有所改变。

回去的时候季初尘问我累不累。我当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我颔首微笑说“怎么会,已经休息了那么久。”

白琛就是想到这事又加上现在这事跟我又计较起来,结果无疑又是吵架收场,没等他作出回应我就跑走,跑的时候我脑海中闪过两个字“累吗”,细细回想,好像感受到那种力不从心的烦躁。

回到家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呈一个大字形,抱着我的阿狸静静回想近两个月来发生的种种,直到现在我有时还会出现游魂的状态,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真的让人发慌,托马斯谈了好几场恋爱,我问他玲子的事到底应该怎么办,他叫我别管,感情的事旁观者介不进去。

想想之前我还未经世事,只是一味吐槽爱情的魔力终究能战胜视若珍宝的东西。玲子刚出事那会我陪了她一晚,偶然看到她笔记本上的一段话:这一年,盛夏意浓,曲水流觞,辗转红尘,花开如梦,闭眸遐想,因你回首,念你素颜,何隐,我庆幸遇见你,现在却害怕面对你,我不想看到你对我愧疚的表情,或许等我们都被岁月磨得光滑圆润时就是我们得到救赎的时候。

玲子拿过那本笔记本说:“阿欢,是不是我们注定要历这些劫,早恋的人都会以悲剧收场。”

我握着她的手说:“玲子,我们只是比别人早点经历,没有经验,这就是成长,为了成全将来更好的自己。”晚上睡觉时我喜欢抱着东西,玲子很慷慨的把她的海绵宝宝让给我,那晚我们都没睡着,我知道玲子在无声流泪,我趴到她肩上说都会过去的。

玲子出事到现在馨子很少约我,好不容易见面还特意疏远我,我不由得恼火:“你丫的干嘛把气往我撒,我又没招你。”

程馨扫了我一眼,冷哼教育道:“叶静欢你还是离陆巧玲远点吧,当心走上她的不归路。”

我完全不理解为什么非得闹到这个地步,推开她一步,我绝不会背弃我的朋友。

程馨来像是预料到我的反应,讽笑一下,叫我以后别在她跟前提玲子也少在她面前晃悠,省得殃及池鱼,她还说听到玲子的名字就反胃。

我为了围护玲子的自尊跟她吵得很激烈,脏话连篇,她见我开口闭口都是玲子索性把我也骂得一文不值,要多恶心就多恶心。

我们都在气头上,谁也不服谁,连次日大清早出门擦肩而过也愣是不吭声,但就她的表情我知道她过得也没有多快活,在她出发旅游前2小时我看到她发信息给我,是道歉的话,那次之后我也反省了自己,我也不愿我们的感情恶劣到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我也没计较什么,这也跟我不愿计较生出事端的性格有点关系。

我把她送上车,突然觉得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馨子。慕泽期间去看了几次玲子,我能感受得到慕泽对玲子的关心明显多过馨子,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暗恋玲子,他对我的想法嗤之以鼻:“叶静欢你就一脑残,言情小说少看点,别传染你那低智商。”

“那可不一定,指不定你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

“就是一时糊涂也是被你这个傻白女熏陶祸害的,避免此概率发生你少走动。”

哼!

想问的东西终究没问出口,不过想想应该不可能,慕泽曾明确拒绝过那个优秀的女孩,我感觉慕泽是在玲子身上看到她的影子。慕泽是我们几个人中藏得最深的,他的心思很难猜透,很少外露,好在没和这个腹黑的家伙为敌,他和我哥在很多方面都很像,尤其是性格上,总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这也许是我既依赖他又怕他的原因之一。

之后的很多年,我翻开初中和高中的同学录,在他们的描述中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我很文静,偏偏又夹着傲气,倔强的文静。

一次在外地旅游见到一位朋友,我们回忆过去,他说怎么看你都像文艺青年,一身的文艺细胞,当年怎么没读文。

我对他抿嘴一笑说:“不是所有人愿意顺着优势一路往前走,你的长处未必是适合你生存的路。”我始终都明白其实逆风才适合展翅高飞。

我小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也是令家里头疼的孩子,倒不是我叛逆和家里做对,而是我一刻都闲不住,上蹿下跳,性子就和个男生似的,完全和乖巧沾不上边,总之就是没办法规规矩矩的,上了初中后我性格就慢慢变了,这源于我八岁生的一场大病,我不知道那场病是怎么得来的,生病住院那段记忆的前前后后我也记不清,一想就头疼,对于这段往事,全家都闭口不提,我爸说有时稀里糊涂也是件好事,人注重当下,问心无愧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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