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按自己的方式追求想要的东西时,玲子失去拥有的资格。
她像个游魂一样走在大街上,过马路时都没抬头看红绿灯,猛地被人拉回来,玲子抬头看清对方的脸,那是曾经多少个日夜惦念记挂的脸,可现在一切都没了。
玲子下意识推开他,何隐以为她是对自己失望,一时间相对无言,这时一妇女带着浑身是伤还不停在流血的宠物狗经过,玲子看到惊叫一声就晕过去了,好在何隐及时扶住了她,满脸尽是心疼,当下直接就背起她到最近的中医院。
这下何隐懵了,因为医生说出玲子被性侵的事,而且患者现在有严重的自杀倾向。何隐了解玲子,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生。想不到短短几天没去看她就出了这档子事,他是又恼又自责。
玲子醒来时看到何隐立马抓住被子盖住自己,哭着叫他快走。他用力把被子扯开,把她拉起用力任凭她挣扎打骂。
他帮付了医药费,看着她睡着后在玲子手机里找到我号码拨过来,我赶到医院,看了眼玲子随后示意何隐出去说,他沙哑道:“医生都跟我说了,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吧。”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对玲子这么好,说不动容是假的,他的确令我改观。听完我的叙述他一拳砸在墙上,骂了句畜生。
我说这事就我一人知道,家里人都不知道。现在多个人知道我心里多少轻松点,我向来做不了主的,这么大的事我也瞒不了,接下来接下来几天我都和玲子待在一起,为了怕她妈不定时查岗,我叫何隐别频繁出来晃悠。
转眼就到了考试。前几天我都在努力复习,晚上也是12点才睡,好在基础打得牢,把错题本过一遍差不多就行了。
考了三天半,上午考完,然后放两天半的假,再补10天课才放寒假。我去玲子宿舍找她时她舍友说她好像吃坏肚子了一直在厕所吐呢,我进去她也没吐出什么来,我问她没事吧,她说还好,我看她一脸苍白,黑眼圈特别深,我给她收拾下就带她离校,问她怎么打算,她说要回家,该来的躲不了。
我掺着她说:“你先去我家打个粉,脸色忒难看了。”她说也好。玲子走后我出门倒垃圾,碰上刚回来的慕泽,我立马跟见到鬼似的拎着垃圾铲回来锁上大门,慕泽立马跑过来推,我力气没他大,没来得及,慕泽就把铁门推开了。
“叶静欢你今天怎么回事,见人就躲,说,又干什么坏事了,还有你最近怎么一有时间就粘着陆巧玲,你们俩又出什么幺蛾子?”
我大吼“没事没事你听不懂啊,自己一大堆破摊子还来管我。”我后来问了托马斯,他说慕泽去找夏梦婷时刚好看到她被人欺负一时拳头就挥出去了,也就是那时候我才知道些关于慕泽跟夏梦婷的事。
这时我妈拎着菜回来看见这一幕问起我们怎么又吵架。我没好气瞪着慕泽却对着我妈说:“没有的事,就是慕泽脑子欠抽来这发神经,吃了药就灵光了。”
慕泽没理我,跟我妈打了声招呼后就叫我去他家拿面膜,上次我支付宝没钱叫慕琦姐帮我用她支付宝买了一盒面膜。谁知到了他家他立马不认帐,叫我交代情况。
真是披着羊皮的狼惹不起,还惦记呢,慕泽这么一记飞眼下我腿都软了,我只能闭着眼一口气讲完,果然,暴风雨要来了,慕泽冲我大吼:“叶静欢,你是蠢驴啊,你是多有本事,这么严肃的问题你……”
我连忙叫他小声点,还嫌事不够多。慕泽脸都气青了,慕泽学跆拳道时认识了很多人,当即去想办法,那鬼地方没有摄像头,人证物证都没有,确实难办。
既然慕泽知道了我也就没有理由瞒着托马斯,于是大概跟他讲了情况,托马斯听着下巴都要点下来了。
之后的一天,我们几个聚在一起,馨子我没告诉,我怕她为了报复玲子不顾一切说出去,我和慕泽还有托马斯依旧在常去的那间包厢,托马斯伤感着,满脸不可思议:“你们说玲子怎么就去了呢,这妞傻得真以为自己铜墙铁壁呢,我都没这么大胆子跑那鬼地方。”
慕泽说找不到线索,又问我还有谁知道,我犹豫了下说何隐也知道了。他们两个又是一脸震惊,“怎么又跟何隐杆上了,你们说会不会是……”
“不会,”我打断托马斯,“何隐是在医院才知道玲子出事的。”
“你倒是对他改观得快。”慕泽没好气说。
“你怎么就不想想他是装的,当两面人他是老手。”慕泽又冷冷讽了一句。
“哎呀,真不是他。”我解释道。慕泽撬开啤酒盖就喝起来,这时我手机响起来,是信息发来的铃声,里头是玲子发来的:“阿欢,怎么办,我怀孕了。”
我手一个颤抖,手机摔到地上,我跟他们说,玲子怀孕了。托马斯一口酒喷出来,慕泽也被呛到了,这下完了,不知道他爸妈那边会怎么对玲子。
我把玲子叫出来,问她家里人知道了吗,她说还没有。“阿欢,怎么办,怎么办。”玲子又哭出来,我握紧她说“你先别慌咱再想想办法。”
连我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抖得更厉害,我们明明还是天真懵懂的年华,一下蹦出个孩子怎么想怎么怕。想了想我还是把告诉慕泽他们知道的事说出来,我以为玲子会骂我不讲信用,谁知她说,不告诉他们也是不想他们担心,这种羞耻的事没必要人人知道,让他们跟我一起承担。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这叫什么话,朋友不就是危难时两肋插刀的吗。”
托马斯见到玲子吓了一跳,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脸上的乌青更显狼狈,慕泽带了一杯热的拿铁给玲子:“陆巧玲你跟我们几个说说情况,这里没外人,你只有说出来我们才有可能帮到你。”
慕泽拍了拍玲子肩宽慰道。托马斯也收起往时的玩世不恭认真道:“是啊玲子,你现在什么打算。”
玲子从认识那个网友讲起,说完眼里又是一热,我徒手抹去她眼泪。她今早去药店买了验孕棒验的,结果看到那两条红杆就急忙给我打电话。我说:“要不先去医院确定吧。”
慕泽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信息说“托马斯你陪她俩去我有点事,回头再联系。”经过药店托马斯买了一包一次性口罩,“你俩带上口罩去。”
玲子还好,我带上老觉得透不上气,难受,但还是忍了。检查结果无疑是个噩耗,那医生看我俩学生样,不由地摇摇头:“你们现在的女孩都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以后就麻烦了,年纪轻轻的都不懂爱惜自己。”
玲子不吭声,又问如果打胎要多少钱。
那医生瞥了眼玲子说“打胎最好去正规的医院,而且第一胎就打对往后再受孕影响很大,你确定要打吗。”见玲子坚定点头,医生就说了一下相关事宜。这孩子自然是不能留的,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这要让玲子爸妈知道非活活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