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负手立在一旁神情冷漠:“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亲眼所见,你殿中的青溪剑就是铁证。她想用它杀你,若不是我来的及时,只怕她早已得逞。如此推断扶凰花亦有可能是她毁去的。你还不明白吗?她不想你好过,她想你死。”
空渠愣住,手上再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弯着腰,手还停留在锦鞋上,我看见他的背在颤抖,良久他缓缓起身,抬头询问疾风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少年问问题的模样,质朴,恳切,却也茫然无措:“她性子还和以前一样,我该怎么办?”
我忽的就想起悬铃果中他幼年时的模样,他听闻自己要被送去元始天尊座下修行 也曾有过茫然无措的神情,彼时多是害怕,此时却像是知道了不合心意的结果后的无助,他还想去补救却不知该怎么补救。
那日之后,疾风没再来看过空渠,只在临走时告知他银楚已知晓弃尘一事,让他早做打算。次日他便早早去了南水拜访银楚 ,在得知其出了远门后又回一十二天找他师父元始天尊借法器。他去的不巧,法器被银楚借走。听闻此消息后他素来淡漠的脸上难得现出些异样的神情。
我跟在他身边观察了几日,他已知道我魂醒却并没有进一步的打算。我不知他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但这于我而言是桩好事,可为我多争取些时间。我心里却清楚,终有一日他会杀了我。在他眼里我和万年前为乱四方的魔君寸离没什么不同,天族即可以降了魔族,他也可以屠了兽族。我要杀他报仇他要屠我以卫天地正道。我与他之间,他生,我死;我生,他死。
天后华诞宴席摆在紫霄台,为衬托祥瑞的气氛,台下召来层层的彤云铺在河面上,大小不一,此疏彼密,和着轻流的河水慢慢翻滚,近岸的地方有少许的流云被河水冲上来,软软的四处飘着,难将沿岸覆得严实。我到的时候,紫薇星君刚依着文曲星君算出的斜度将星镜布好。零碎的星子归出平整的镜面悬在九天高处,只等入夜映射日华为紫霄台借光。正值暑夏,远远看过去活像漆黑的天幕中升出一轮蓝色的月亮,我觉得清凉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天渐黑,紫霄台上人多起来。我在人群中找了许久终于找到熟悉的面孔,是玉清大帝座下司战的上仙神荼,他被我激得要祭出兵器与我大战。他经燕衡一战,想来我死后的是他应该在清楚不过。
酉时三刻至,天君天后被众仙迎上紫霄台,他们行拜礼齐呼贺词的声音传的很高,很远。我斜靠在一棵青石玉柱上只等时机成熟好入魂探忆。宴吃得无聊,过了百年天族也未将此翻出新意。
我拔下头上的发簪要往星镜处去,听见坐的远的小仙低声私语说青女今次要在宴席上跳舞。我刹住脚步,因心中对这位四海内罕见低手的美女十分好奇,暂且将毁了星镜的想法压力下去,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准备一饱眼福。
青女自台下悠悠而上,白衣的倩影落在飘起的软雾里,似画里走出一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