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阴暗

隔天。“呃。。。大家安静下，我来介绍下新同学。”班主任托了托眼镜，示意大家安静。身后的秦英海自觉地走向前台，教室里一些小女生看见秦英海，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起来：“哇塞。有一个林子文就够了，现在又来一个！”（激动）“他长得比林子文还好看！怎么办怎么办？！~”“哎呀，我们班有前途，校草校花大概都要归我们班了~~！”“对啊对啊！。。。咦？校花。。。？”“就是那个尹云子。听说她要转班，转到我们班啦！”“其实我觉得夏幻敏长得比尹云子好看多了。。。”“嘘——！别让[冰山女]听到！笨蛋！”。。。

啧！吵死了！夏幻敏有些不耐烦，手指在桌子上敲个不停，叶茜茜看得胆颤心惊，经过一个多月的认识，夏幻敏的脸色越阴沉，说明现在的夏幻敏心情很不好，很想揍人。呃。。。还是闭嘴别吵她好了。。。

“咳咳，大家注意了，这位是秦英海同学，前几个星期因为身体原因，旷了几个星期，所以迟来了，大家要多多照顾他，知道了吗？”班主任一脸严肃，秦英海倒是一脸笑意，时不时嘴角向上翘翘，下面一片小声惊叫。夏幻敏头更大了。

【中午】中午放学，大家都纷纷离开了教室。夏幻敏还在埋头大睡，这几天老犯困，眼皮重得很。

“秦英海，你还记得我名字吗？我是陈默默，刚才下课的时候和你说过。”叫陈默默的女生很勇敢（？）地大声说出来。“啊！还有我！我叫施莎，秦英海！”“还有我谢彤彤！”。。。。。。

“嘭！”妈的。。。吵死了。夏幻敏阴着脸，一拳打在桌子上，直直地背着她们站着。（可怜的桌子-.-）后面三只“小鸟”终于识相地闭了嘴，瞪大眼睛有些发慌的看她。教室里一片安静，秦英海见情况有些窘迫，笑着跟她们说该吃饭了，起身走向夏幻敏，问她：“夏幻敏，要不要一起去吃饭？走吧。”然后自顾自的伸手拉起夏幻敏，往食堂方向走去，三个女生也有些发愣地收拾好东西去吃饭。

一路上两个人就这么手拽着手臂地走着，谁都没说话。夏幻敏的脸色好了些，但依然摆着张扑克脸，眼睛时不时往秦英海的后背瞄。走到食堂门口，秦英海突然停住，夏幻敏没注意到，一头撞上他的背。好硬！

“哟。。。好久不见啊。。。”“嗯，没想到我们是一个班，林子文。”秦英海带着笑意向林子文打招呼，林子文脸色有些难看，脸上的微笑有些勉强。夏幻敏听到林子文的声音，从秦英海的背后探出头来，向他打招呼：“你今天在食堂吃？”林子文一颤，看到夏幻敏后脸色更难看了，冷冷地甩了她一句“我去草地”后便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里。夏幻敏看他那态度，有些恼火，这小子发什么神经！平时死缠烂打跟着我，今天***吃错药啊？！她皱着眉，甩开秦英海的手，直径走进食堂，还不忘骂了句“切！***有毛病！莫名其妙！”。秦英海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林子文一屁股坐在长椅上，手里的面包已经被他捏得不成样子，望着空无一人的草地，他用手环住头，深呼吸着使自己平静下来，但秦英海拉着夏幻敏的手那一幕怎么也模糊不掉，他不顾形象，一拳头甩在长椅上，低吼一句：“shit！”他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不仅遇到秦英海，还和他一个班！妈的！还有他和她牵手。。。林子文心慌得很，想起昨天夏幻敏的笑，让她笑的人，该不会是。。。林子文猛得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他放松神经，身体依着长椅，望着淡蓝的天空，眼睛有些发酸，自嘲地笑了笑，闭上眼，享受着这短暂的安定。

林子文没有察觉，他的身后，那棵大树下，正站在一个少女，少女望着林子文的身影，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下午】放学后，林子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粘着夏幻敏，倒是秦英海，被林子文拽着走开了。夏幻敏有些疑惑，但还是算了，她不适合八婆，也懒得去管，他们的事情自己解决才是最好选择。她收拾好书，背起挎包，向校门口走去。

此时的楼道里。“秦英海，你和夏幻敏在交往？”林子文用平淡的语气问他。“不，没有啊。”秦英海满脑疑惑，他找他就是为了这事？“你中午不是和她牵手了吗？”林子文继续追问，秦英海有些发愁，含糊的回答：“嗯。。。这个有些原因。”林子文一听，有些耐不住火，原因？什么原因？这么难说出口吗？！他脸色马上沉下来，因为光线太暗，秦英海看不起他的表情。“哦，再见。”林子文平淡地丢下一句，提了提挎包，走出楼道。秦英海愣了愣，想到时间不早了，跟着出了楼道，向校门口走去。

这时的校门口，除了几个女生一直站在校门左边一动不动，其余的小路人都赶紧绕道远离，此地气场很不妙！

“喂，夏幻敏！我***其实一直看你很不爽了，不就脸张好看点吗？！装什么清高？被男人围着你心里其实爽爆了吧？贱货！”一女生拽着夏幻敏的领口，嘲笑着。“不，我没有。请你让开。”她有些不耐烦，这谁？我认识她吗？听了夏幻敏说的话，女生一把甩掉她的领口，“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甩在了夏幻敏的脸上。很痛，被打的地方顿时红了起来，传来火辣辣的疼，夏幻敏捂着脸，倒吸一口气，瞪着这个莫名其妙打她的女生。“我靠！你还瞪我？你他妈有什么本事瞪我？恶不恶心啊！还不承认！像你这么脏的女人勾引林子文就算了，还背着林子文和秦英海当众牵手，你妈的犯不犯贱？！臭婊子！。。啊！——”“嘭！”女生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收到了一记重拳。夏幻敏忍无可忍，全身颤抖，拳头握得紧紧的，“你刚刚说什么？”她每个字咬得很重很清楚，女生趴在地上，怒了，不顾形象朝她叫道：“臭婊子！——”夏幻敏雪白的脸上顿时变得铁青，意识渐渐脱离，身体自行做出了反应。夏幻敏直接按倒女生，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在女生的脸上，女生顿时尖叫起来，其余两个女生吓傻了，一起冲向前，一个拽住夏幻敏的头发，另一个直接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夏幻敏彻底疯了，一脚踹向扇她巴掌的女生的肚子上，女生吃痛的跪在地上，夏幻敏反手一手甩开身后的女生，另一只手猛地一拳打在她脸上。三个女生都倒在地上，脸色发白，夏幻敏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调头继续往骂她婊子的女生挥去拳头，女生捂着头，开始的嚣张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鼻子的血不断地流出来，哭着乞求她：“呜。。。不要打了。。。好，痛。。不。。对不起。。。对对不起。。我。。我不该。。。骂你。。婊子。。。求求你。。。呜。。痛。。。”夏幻敏没有听到，她红了眼，喘着气，愤怒冲昏了她的头脑，她瞪着身下的女生，拳头越来越重，其余两个女生吓得丢魂了，脸色惨白地看着夏幻敏发疯，围观的人一个个感叹，谁也不敢上前阻止她。

“夏幻敏！住手啊！——”一个声音传进夏幻敏的耳朵里，她停住刚要挥下去的手，麻木地抬起头，看向刚刚叫她“住手”的人。

【另一边】林子文有些消沉，他不想秦英海和她走在一起，因为他的胸口会闷得难受。虽然和夏幻敏只认识了一个多月，但是这份感情，已经让他很明白了。他曾经和一个女生交往过，女生很可爱，开朗大方，和夏幻敏完全不同，他很喜欢她，但是他们都还太小，那个女生背着他和秦英海在一起，那时的他，不知道有多气愤。

秦英海和林子文一起向校门口走去，谁也没开口，气氛有些沉重。。。“***滚开！——”突然一声具有爆发力的吼声，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夏幻敏？！”林子文脸色有些慌张，匆忙跑向人群里，拨开人群向里挤。秦英海也明白了有事情发生，跟着林子文冲上前疏散人群。

林子文好不容易挤进去了，没来得急喘口气，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夏幻敏揪着叶茜茜的领口，双眼发红，脸色残留着一道红红的巴掌印，有些发肿，她后面的地上躺三个女生，其中一个被打的很惨，鼻血还在不断地向外流，脸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手臂一道道抓痕。秦英海也有些被震撼到，很难想象夏幻敏把三个女生打成这副样子。“叶茜茜！你和她们一样认为的对吧？！***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夏幻敏挥起手想打叶茜茜，林子文眼疾手快的制止住她，一把拽过叶茜茜，秦英海上前帮忙，一把环在夏幻敏双臂的腋下，两个女生被分开了。夏幻敏挣扎着，想挣脱秦英海的手，可惜秦英海力气太大，根本是徒劳，她不甘、委屈、愤怒，“叶茜茜！我***看错你了！妈的！全都混蛋！——”全部发泄出来后，夏幻敏垂下手，不再做任何挣扎，全身颤抖着窝在秦英海的怀里，哭了。

秦英海有些惊讶，叶茜茜无力地靠着林子文，脸色发白，紧紧地咬着嘴唇，她真的害怕死了，她从来没有看过夏幻敏这么发疯的样子，看到她布满血丝的双眼，她真的很害怕，全身都麻木了，大脑一片空白。林子文有力的心跳声，让叶茜茜渐渐平静下来，紧绷的神经突然一放松，叶茜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林子文扶着叶茜茜，叫围观的人上前帮忙抬走晕过去的女生们。周围的人群也渐渐散去，片刻，校门口只留下他们三个人。

夏幻敏全身发抖得厉害，刚才的殴打用尽她全身的力气，现在的她，只能喘着气靠在秦英海的怀里。秦英海皱着眉，换个了方位，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林子文蹲在夏幻敏的背后，看着她抖得厉害的身体，很心疼，这么瘦。

“夏幻敏，你今天发什么神经？把她们打成那样，你知不知道会出人命的？！”秦英海口气有些硬，让夏幻敏有些委屈：“我没有错！。。。是她们！。。。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她们说我勾引。。。我没有！我明明没有！。。我没有勾引你们。。。为什么？。。。为什么都要怪我？。。。明明是她们不好。。。居然还骂我婊子！。。为什么？。。。为什么啊？。。。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夏幻敏像个委屈的孩子，埋着头，声音越来越小，紧紧抓着秦英海的衣服。秦英海有些发慌，不语的皱着眉，神情凝重，林子文看在眼里，心很难受。

夏幻敏混乱的脑子里，很多想忘记的事情开始浮现，特别是那件事。她揪着自己的头发，使自己疼痛忘记，可是记忆却越来越清晰——那个男生，一直看着自己，眼神很贪婪，盯得她全身不舒服，她想绕道走，可是男生不让，然后男生突然抱住她，手开始不停地乱摸，她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挣扎着，男生力气很大，一只手紧紧拽住她，一只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她颤抖了一下，然后彻底发疯地乱扯，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他！杀了他！她猛地扯掉了自己的外套脱身，男生见她挣脱了自己的手，又想上前抓住她，夏幻敏脚一抬绊倒他，然后抓起旁边的棍子往男生身上砸，男生被她一棒砸晕了头，还没缓过来眼前又来了一棍，夏幻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红了眼狂砸男生。他竟然摸我！好恶心！好恶心！

棍子被打断了，她就用手、用脚，狠狠地揍他！踹他！男生早已经晕了过去，头上都是血，她疯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小刻刀，她死死地瞪着他，紧紧地握着小刻刀，嘴唇惨白，脸上沾了男生的血，好恶心。好恶心！夏幻敏走向男生，然后向男生的手刺去。。。血溅了她一手，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把男生的手指割下来了。她双手环住身体，全身战栗，用沙哑的声音向已经晕去的男生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夏幻敏身子一僵，颤抖的身体不再像原先那样剧烈，秦英海有些放心了，低头去看夏幻敏，她嘀咕了一句，秦英海愣住了。夏幻敏捂着嘴，突然推开秦英海，跌跌撞撞地跑开，扶着对面的墙猛地呕吐起来，林子文马上起身跑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问她有没有事。秦英海站起身，看着夏幻敏的背影，心里掠过一丝慌乱。

夏幻敏吐得厉害，一边吐一边流着眼泪，长长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林子文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一味地安慰她。

“像我这样肮脏的人。。。你会讨厌我吗？。。。秦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