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豪华的赌注，程花近乎压上了自己这段时间的全部精力，带着对于美好未来的期盼，带着学生本职工作的满意，还有着，对于爱情那朦朦胧胧的憧憬，是身后家人的望女成凤，是每天背朝黄土面朝天的爷爷对于下一辈人的殷切展望，

是老师对于自己的学生努力拼搏出来一个锦绣前程的笑容。

然而，很多时候，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就是因为它们不会因为当事人的心情而转变，遥遥而不可及的北极星，叫我怎生追寻？

失败，一败涂地！

在成绩出来之前的那个晚上，程花看着谭老师背着手踱步的身影，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不断回响起刚才的一句话。

“程花，你有没有考虑一下重新选下文理科，或者是以艺术生的身份参加高考？”

这如同梦魇般的话语，程花怎么会不明白谭老师话中之话，未曾明说的意思。从他的角度，客观上来讲，为了程花的成绩着想，在理科成绩很差的情况下，建议程花转换下思路，重新选择文科，或者是相对于文化成绩要求较低的艺术生，也无可厚非。

不过，这和程花预想中的情景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甚至是完全相反的。

谭老师看到程花久久没有说话，明显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建议，轻声呼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然后招一招手，示意她过来，看看电脑上成绩记录，让她真正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是亡羊补牢的晚期，也不是未雨绸缪的前期，而是在恰当是时候，恰当的考虑。

全班七十来号人，程花的成绩是六十二，年纪一共有接近一千人，也是在五百多名徘徊。只能说，不是吊车尾。

但是，上学期的期末成绩，程花的总排名可是在年纪接近一百名，加上分科，可以说是前五十名的种子选手，虽然分科的时候进入这个重点班的成绩低了些许，但是也是中等偏上的，怪不得谭老师要专门找她谈心了。

是过犹不及，还是粗心大意？

泪眼婆娑中，程花不想管那么多，只是木着一张脸，眼神空洞，直愣愣地望着前方。

本来谭老师想好要和她好好分析一下的，可是现在看到程花这样的变化，根据多年的教学经验，明白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所以停顿了片刻，最后说了一句话。

“算了，你先回去吧，好好考虑下我的建议。毕竟，高考决定的，是你们自己的未来。你自己都不努力，还能靠谁呢？”

往事怎堪回首，不如醉生梦死的恍惚，随波逐流着人生的轨迹，在这一刻，背对着谭老师的人儿，心中从此冰冷了一颗心，一颗曾经在花季少女的年纪有过不该有的心动感觉的心，学习，就这样区分了人们，不过是未来的方向，但我，已经不会再有什么不该有的奢望。

走在熟悉的楼道，程花心中闪现过一阵悲凉，时间就是这样无情，短短的三年时间，就是我的高中啊，整个青春的生活，就这样荒无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