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现于茶楼的时间从不稳定，有时隔一两天就能见一次，听一次故事，有时则是几月，有时又则是一年，但从未有不知事的人责过她，因为他们都知道她说书不是为了赚钱，但到底是为了什么，便无人知晓。

“那时的她不过是一个单纯，懵懂无知的孩子，雪下得很大，她凭着一时的善念救了雪地上奄奄一息的狐狸。”

雪下着，风吹着，阵阵的风夹雪刺皮寒骨，小时的张菀正同母亲在街上游逛，小小的脸被寒风吹得通红，突然间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便就甩开了母亲的手，跑到一处檐下，只见她缓缓蹲下，她的动作越来越轻缓，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小狐狸，乖，我不是坏人哦。”

张菀蹲下，将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的白狐狸抱了起来，心疼的低头看着，这白狐身上的斑斑血迹令人心悸，但若不是这白狐身上的血迹鲜艳夺目，她也不可能会发现。

“可怜的小狐狸。”

张菀的眼睛发酸，泪水渐渐流了出来，低声啜泣，张母见状立即迈步走到张菀的身边。

“娘，我想养它。”

张母瞥眼看见了张菀怀中的受伤的小狐狸便明白了张菀啜泣的原因，就点头允诺了下去。

“你想养便养。”

“嗯，谢谢娘。”

张菀破涕为笑，将小狐狸抱回了府中，细心照顾着。

于五年后

一处深宅大院中，一位面容清雅的女子头顶着一碗水不断的来回走步，且不说这每一步有多么艰难，就拿这天气的酷热程度来说都算是虐待。但她居然硬生生的走了七个来回，这七个来回下来她已是汗流浃背，头也开始微微晕眩。

她走到一位低头看书，坐于石凳上的女子的跟前停下，取下了头上的那碗水，脸上绽放着笑意说道：

“主人，怎么样？”

低头看书的女子抬起了头，这才发现她们居然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这看书女子便就是小时的张菀，而这满头大汗，却绽放着笑意的则是她小时救下的那只狐狸，其名曰：白雪。

张菀皱起了眉头，又立即舒展开，开口婉言道：

“可以是可以 但白雪你要知道深宫的规矩实在是，唉，白雪再练习几次吧，你知道的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这话听起来像是捉弄，因为张菀未曾抬头看过白雪，可白雪似乎没有发现，又一次顶碗走了起来，看来白雪她不过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小妖，一心所想只有报恩，单纯得可怜。

看着白雪的背影张菀的脸拉了下来，眼里似乎还有寒意，五年了，她不再是从前的她，她自私了，她开始讨厌白雪了，白雪太聪明了，很多东西一学就会，她嫉妒，她更厌恶，她受不了一个同她一的“人”比她更好。

“啧。”

张菀低头继续看书，其实是佯装，毕竟她的心思一点也没放在上面，只不过求个眼不见心为净。白雪对她真心，而她虚情假意，大概还包括些许心愧。至于她之所以不于白雪撕破脸皮的原因是因为她需要白雪替她入宫。

张菀她如今是个及笄之女，有着自己向往的琴瑟和鸣的生活，完全不想在尔虞我诈的深宫中浪费时间。

白雪是她的棋子，是她通向向往之路的棋子，至少现在绝不可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