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预计中少了半个月,我在医院住了两个半月就出院了,虽然现在就像个残废一样需要拐杖。
再过两个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我必须更加认真的复习。
而此刻,夜安扶着我,不不,抱着我上了他家的车。我正直跳青筋,生无可恋。
“你放我下来啊!”我尖叫着,一脸绝望。
看他高高瘦瘦弱不经风的,居然这么强势。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啊。我绝望得不再挣扎,任由他处置。
突然——“干什么,我家在那边,你干什么!未成年不要开车啊!同学!”看着他没有要送我回家的意思,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恐惧,“我、要、下、车。”
他转过头,突然靠近我,伸出芊芊玉手。我吞了吞口水,他这是要干吗。
他把帮我安全带系好,温柔的说:“等下就知道了。”
车子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我认命的倚在副驾驶上,沉默而疏离,思绪如潮。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在一个私人别墅前停了下来。
夜安帮我开门,把我拉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安静的把车开到停车场。
这应该就是夜安的家了,一副大少爷的神气模样。我打量着别墅,设计得有些洋气,又略带清新的味道。
刚进别墅,一个长相漂亮的小男孩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游戏机指着我对夜安说:“哥,她是谁?”
我刚要解释,就被夜安抢先了一步。
“你嫂子,记住了。”那家伙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又礼貌。
我顿时难以置信的看着夜安,这个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把我带到他家,还说我是他弟的嫂子的家伙。
喂喂喂,你在乱说什么!?
刚要反驳,一个打扮时尚美丽的年轻姐姐听到动静从楼上走了下来,美得惊心动魄。我微微紧张。
“妈,这是浅。”夜安笑着向超级年轻的大姐姐说。
我微微诧异,夜安的妈妈这么年轻。我点点头:“阿姨,我叫浅,您、您好。”
她惊讶的看着我,声音甜美动听:“浅,你都这么大啦。来,让阿姨好好看看。”
我有些疑惑,“都长这么大了”是什么意思,难道阿姨认识我吗?
她笑靥如花,递给我一杯橙汁,一边认真的打量我,一边说,“唔,不错不错,我儿媳妇就是可爱。”
“噗咳咳咳……”我刚喝的橙汁就这么喷了出来,“阿阿阿姨你说什么?什么儿媳妇?”
“咦?”阿姨诧异的惊叹,“浅不知道吗?”
我愣了愣,摇摇头,抽了一张纸擦拭地上的橙汁:“抱歉。”
“唉,以前你很爱笑,活泼开朗的可讨喜了。”阿姨带我们坐在客厅软软的沙发上,倒了杯水,回忆说,“好吧,我和你妈妈呀是大学同学,好闺蜜呢!我们约定如果我们有了一男一女就让他们在一起,所以你们有娃娃亲哦。”
她嘿嘿一笑,眉眼弯弯的,漂亮极了。
我呆愣的陷入思绪,原来妈妈经常提起的好朋友就是我同桌的妈妈,那么,打官司那时他们是故意输的吧?
我微微有些沉默,要真是如此,那条件优异的夜安为什么会来普通学校上学也有得解释了。
怪不得妈妈跟夜安的那种自来熟仿佛认识了很久一般。连送饭换衣都理所当然的变成了夜安的事情。
我突然脑袋乱糟糟的,像一团被打乱的毛线团,我烦躁的一口气喝了两杯果汁。
为什么?我感觉我的人生就像是被乱七八糟的东西支配着的物体,不管什么都不会如愿,只有被利用的价值。
“浅?”
“浅?”
“嫂子?”
夜安和阿姨不约而同的叫唤我的名字,夜安的弟弟更是把游戏机摆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迅速反应过来,努力挤了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没事……”
我没事,但是……谁都知道我有心事。
我很想问,娃娃亲可以不作数吗?但是,我实在不忍心说出来。
我的性取向有问题,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很惊讶然后讨厌我吧。
而且,我是个残疾人啊,阿姨和妈妈就这么放心吗?
还有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秘密,我的左耳听力下降,眼睛有轻微的色盲,性取向和性格都有问题,更何况左腿还粉碎性骨折。
这样的我,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喜欢的。夜安是个那么美好的少年,虽然有时候很不讨喜,但是那么优秀的他怎么能配的上这么不堪的我呢。
怎么能呢……
我沉默着,眼睛瞥向一旁,突然一个熟悉的东西映入眼帘,我顿时惊叫:“我的行李怎么在这?”
夜安一听,解释说:“浅,你的爸妈出差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住这里。”
“浅放心,我们会对你很好的!”阿姨温柔的笑容跟夜安十分相像,但是,我已经没有精力去管了,我的脑子乱得不知所以。
什么东西?住这里?住我同桌家?住我未婚夫家?住我仇人的家?同居?
又一次,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被支配得体无完肤。
我抿着唇忍着眼泪,毫无形象的窝在沙发里,“啊啊啊,让我睡一会吧。”
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