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爷回到自己房中,一肚子火大,今儿个怎么来了个莫名其妙的人,害老子白担心一场。难得多想,天色已晚,还是自寻乐子去。来到御膳房邀了几个厨子带着美酒直往赌堂行去,美酒伴着赌局,人生好不痛快,在这里仅有此搭配最合宝爷心意了。不过说起这酒嘛,既不像二锅头那般烈,又没有洋酒那样后劲十足,浑黄的颜色淡淡的味倒更像米酒一般,几碗下去宝爷还没有半点反应,但是其他人却有点来劲了。酒入三巡后,宝爷这才想起一些事情,忙向何斌问道“何老弟,你在宫中伺候多位大人,可听说过海大富这个人?”
何斌埋头想了想,斩钉截铁地道“没有啊?宝爷你问的可是何人?是否有别名”
自赢了众人银子又慷慨解囊之后,宝爷的地位已经如日中升,大家都恭敬的将韦兄弟唤作宝爷了。宝爷诧异,又问“我说得就是海公公呀?以前应该就是管理御膳房的管事太监吧”
何斌听完笑道“呵呵,怕是宝爷您记错了吧,若是御膳房的上一位太监总管那就更不可能了,那人姓蔡,去年便染病去世了。这才一直空缺这位置,直到您来接手”
宝爷面色凝重,多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欲言又止,轻声自白了一句“算了,再问他吴孟达,就更不知道了。哎!真为这老猥琐悲哀,以前只是没了小鸡鸡,如今连整个人都没了。难怪这么久了还不见其人”
第二天一大早宝爷正在御膳房前带着众人晨练小学生广播体操,高总管便飞奔了来过,一脸喜色胜过又找到了第二春。原来高总管今早是奉圣旨来的,欲将宣读,众人皆已下跪。只听高平道“奉天承运,皇上诏曰,今有御膳房总管韦小宝,聪明能干,管理群厨有方,并在膳食上苦思进取,令朕又找到了食欲之欢。特此加封韦小宝为殿前谋士,望你今后能为朝廷出谋划策,并于今日早朝上见,钦此!”
高平喜得便是皇上从自己的手里又提拔了一名人才,说不定将来还会成为皇上身前的红人,怎么说也能沾不少光了。宝爷也心中暗喜,这段时间以来的付出总算换得来收获,终于可以得见皇上了,连番谢恩接旨。而众厨子想法更怪,大家私下交头接耳起来“乖乖,世道变了,皇上难道喜欢放肆无忌型的!干脆以后我们喝酒、赌钱把宫女也带上”
众人乐得喜呵呵,不过打心底里为宝爷高兴,自己的上司果然与众不同。这帮子内务府的人正在高兴的气氛中,只听宝爷急问“糟了,今早便要上朝,那现在还有多久时间?”
高平这才回过神,脸色急变道“坏了,只有一炷香的功夫了,老夫方才便是因为时间紧迫才加紧赶来”
说完,刷刷刷,带着宝爷如一阵风般往内务府奔去,找来官服给宝爷又朝金銮殿奔去。
一路上宝爷手忙脚乱地穿上官服,赶到大殿前,已是百官就位,天子稳坐了。文武百官皆将双眼向宝爷望去,只见衣冠不整,张冠李戴,腰肚中露出一截里衣,连帽子也是反的。众官正欲发笑,却见宝爷傻头傻脑地直往百官前方行去。这可怪不得宝爷,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属于那个体系,该站那个位。正欲再往前走,一位大官人出来截止,正巧撞上。其人正是鳌拜党羽之一,身居山西巡抚的朱大人,见宝爷再往前走,便会越过鳌拜门头,这才挪动身躯挡住宝爷,欲在鳌拜跟前表现表现。凡是这些跟着鳌拜混的,非贪即污,因此养尊处优惯了外形嘛自是有些肥胖。这不,宝爷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他却只是颤了颤二两肉,继又严词以喝“混账,你是何人,见你官服不过区区一个谋士,朝堂之上竟敢越界”
宝爷自是来得有些匆忙,因此一直低着头往里走,不曾敢抬头,这才坐在地上一脸无辜的望着眼前这个胖子。皇上稳坐于龙椅上并不发话,心想韦小宝这小子第一天来上朝便迟到不说,还不知礼节,被这朱巡抚责骂也是无理可偏,心中更欲瞧瞧宝爷这番被侮辱做何自解。宝爷见其脸色,相当不屑,心想你这死胖子敢当众呼喝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宝爷翻身立起,弓了弓腰,搓着手嬉笑地道“哎哟!不好意思,这位大人请见谅。小宝我第一次上殿有些生疏,冒犯了你。也难怪啊,此前在御膳房待惯了,凡是肥头大耳的不是厨子就是猪,估计是感觉你这边亲切,便不由自主的走了过来”
群臣听完捧住肚子哑笑得厉害,朱大人被气得睁大小眼睛,“你,你,你”
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皇上也是忍不住想笑,这韦小宝啊还真是谁都敢招惹。碍于皇族的威严,皇上瞬间便收起了脸色,平静地道“韦小宝你今日不知礼节,可知冒犯的乃是江西巡抚,别人一个手指便能将你扳倒。好在朱大人是个胸襟广阔之人,不会与你这些后生计较。你还不速速返回末位站着,朕要议事了”
宝爷一听,知道皇上是在为自己开脱,连忙向朱大人赔礼“皇上教训得是,小宝我童言无忌,朱大人请多多包涵”
说完抬起头一看,位于龙椅之上者正是昨日才见过的那位年轻人,宝爷吃惊异常,冷汗连冒,赶紧又将头低下去,夹着尾巴逃回末位站立。
大家都不再理会这个小插曲,皇上开始说正事了。“朕日前曾告知诸位爱卿,因黄河之水泛滥造成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特下令各省各县增缴税银,可如今为何只有少数几个省县才完成了朕交托的任务啊,须知只有三、五个月便要过年了,朕可不希望看到百姓们连过年都无法安然度过。还有你们山西,羊城几个巡抚,平日掌管煤矿,茶道等多个巨资门路,个人钱财应该也相当充裕得吧,今日是否也该表个率,愿意捐多少出来啊!”
话音刚落,只见朱大人连同另一胖子从纵队中闪出身来,想必另一人便是羊城的巡抚了。两人悄悄的对望了一眼,又看了看百官首位之人,朱大人贼眼一转,连番叫苦“皇上实有不知,我等虽是掌管巨资门路,但平日谨遵皇上教诲要反腐倡廉,如今可谓两袖清风。皇上既然开口了,也罢,待奴才将家中老宅等一应无需之物变卖,应该也能凑个几百两的,多的奴才实在拿不出来了”
说完羊城巡抚也是急急点头,言下之意也是与朱大人一般。皇上这边与众臣听得皱眉,心里边不知多大火起,这般贪污腐败之众仗着鳌拜庇护,竟然在朝堂上也敢欺瞒朕。一时间是群臣沉默,又听朱大人接着话道“皇上不必多虑,其实奴才认为在本朝堂上,地位崇高而又家财亨通之人还是瞒多的,比如像苏克察哈大人这样的,大手一挥便能为皇上解忧”
皇上一听更是愤怒,恨不得捏碎手中的茶杯,心想“你们这些奸臣仗着鳌拜撑腰,贪污无数朕都没有办你们,如今只肯拿出区区几百两银子不说,还欲将皮球丢给他人。”
就在皇上百般无奈之际,宝爷却是一怔,自先前惊尤未定之下退到末位,一直自个想着问题,此时猛一听见苏克察哈这个名字,立即将眼朝前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