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流泪就能挽回失去...
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付出…
不是伤心就一定要寻找依靠…
不是善良就可以得到庇佑…
不是任何人都会理解你…’
我悄悄的注视着他们,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拂过,最后却总是停留在“善良”上面,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对待珍宝。却又在下一秒发了疯似的,把他们摔在了地上,双手撑在桌面上,捂着耳朵,紧闭着双眼,眼泪却又在不甘心的往下坠,嘴里吐出了含糊的字眼:“不要!没有,我没有!……没有没有……”
直到最后再不甘心的认错又屈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像个怪物一样?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个本子的纸面上,一滴又一滴,一笔又一划的血迹,混浊的红褐色,渲染着白纸黑字。
恐怖吗?可怕吗?是自己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窗外那湛蓝入洗的天空,在没有了建筑物的遮蔽之下,是那样纯粹的蓝,阳光透过白纱窗,房间被打上了柔光,这一切被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那是天堂…
我是唯一一个跨越了界限却还在苟延残喘着挣扎的人。
我,原本就不是很干净。
偶像剧里,天造地设,所以一见钟情;欢喜冤家,所以日久生情;可惜暗恋,只是一厢情愿,还是说那是没有鼓起勇气的不成熟?
我的名字是南乔,在我出生之前,爸爸妈妈他们之间的爱情已经逐渐的破碎了。或许,他们从来就没有爱过。毕竟,谁知道爱是什么东西?
那时候妈妈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南有乔木,何以休思”。因为妈妈喜欢,所以爸爸惯着,这便是我名字的由来。我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南诗”和“南淮”。
后来父母吵架了,我只能躲在比我大五岁姐姐的身后,轻轻的拉着她衣服的一角,却还是能感受到她轻轻的颤抖。妈妈的无理取闹,爸爸的置之不理,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也曾躲在房门后,目光挤着门缝,看着爸爸把妈妈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丢在大门之外,然后再是妈妈。他拽着妈妈到大门之外,然后把门用力的关了上来;我也曾趴在窗台上,手中紧紧攥着栏杆,看见妈妈偷了钱跑出去,爸爸在后面追着,只可惜那不是偶像剧的桥段,那是破碎于满地的不堪;我也曾趁着爸爸不在的那段时间,轻轻的坐在妈妈身旁,抱着双膝,转过头望着她,看着她喝着酒,抽着烟,看见她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呕吐,可是我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坐着,眼睛里充满了淡然。
我,生来无情。
因为酒,所以我看到妈妈拿着酒瓶向弟弟一挥,弟弟流了血,妈妈才清醒过来,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给弟弟擦药,然后低着头悄悄的哭了;因为酒,我看到妈妈拿着手机对着爸爸就是一顿骂。我踉跄着朝妈妈走去,轻轻的晃着说:“别再说了,妈妈…”
她不愿意听,一把甩开我,我啪嗒坐在地上,哭着说喊着说:“妈妈…求求你,求求你别再说了。”
后来爸爸回来了,他们两个打起来了,我被大人们抱着往家门外走,妈妈拿着刀不知道要做什么,他们两个扭打在一起,看到爸爸用绳子绑着妈妈的手,妈妈大叫着:“你干脆把我杀了!!!”
没有了……在童年的时间轴上,那零散的记忆,拼凑不出所谓的美好了,黑黑的迷失了方向,再最后一声尖叫中又重新开了一扇门,迷茫的吓人。
他们不再吵架了,也不在说话了,没人再提过离婚了,像是为了我们能跟别人一样,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小学六年以来,我学着乖巧与懂事。不吵也不闹,嘴角一直上扬着微笑,妈妈说我笑起来,很好看。
我也这样认为的,一切只要平安无事就好了,真好……真……好……
后来刚要上初中,妈妈轻轻握着我的手,慢慢的问我:“乔儿,你有没有怪过我们?”
“没有。”
“其实我们只是…”
我看着妈妈那不安的眼神,扯了扯嘴角的微笑,说:“真没有,别想太多了好吗?”
我和她的视线对上,两三秒之后她就又躲了回去。“那行…你中午有什么想吃的?”
“都可以。”我轻轻的笑了起来。
“嗯…你要是…有什么困扰的话可以跟妈妈说…不要这样子…”
“哪样子?”我带着笑意质问了她一句
“就……别一直笑。”
“妈,我是不想让你们担心罢了…”我轻轻的说着,停顿一下,扯着弧度又说“像你一样。”
我看见她慌张的抬头,担心,恐惧?一览无遗。
“而且微笑是交友的一种很好的方式……”我嘴角上扬,用手指朝我的脸上比划了个大大的笑脸眼睛眯成了月牙的形状。
妈妈没有说话了,或许也想不到反驳的理由了吧。
“我先回房间了。”
爸爸很少回家,或许这里对他来说,连家都不算吧。孩子有了自己的思考,那些担心和应尽的父爱也该停了。对他的想念只不过是在他刚走的那一刻罢了,只有那时候,我才会想拽着他的手,撒娇一般的,求求他陪陪我们。
“其实哪里有那么多烦扰,我相信我只要处理的好,我不会这样。”我在日记本上轻轻的写着。
“我只是想知道,
爸爸有没有爱过妈妈?
我们到底是负担还是太阳?
或许他们也曾……”
爱之还没有开始写,我就轻轻的说了一句…真扯。
然后用黑笔涂黑了最后一行。
嗯,南乔才不需要那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永远不会的。
开学的那一天,我起了大早,利落的整理完一切,呆呆地站在阳台前面。天空才刚刚翻起了鱼肚白,带着一点点温暖的金黄,缓慢的向我移来。偌大的窗户变成了一面镜子,上面倒映着星星点点的我,她在不堪的笑着。
我伸手碰了碰镜中的自己,在下一秒遮住了自己的脸庞,剩下一抹不会消失的笑容还可以看见。轻轻叹了口气,柔声说着:“只是不想什么时候都太糟糕,所以才笑的那么灿烂,对不对…?再说……不是说越笑越健康吗?”
“乔儿,你怎么起这么早?早餐还没做好呢。”
“太激动了吧,要上初中了。”
“初中的学业很重的,到时候就不会开心了。”
“没关系。可以看到新学校了,也有很多新面孔…要看到了啊,这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不是吗?”我转过身,背靠着阳台,双手轻轻搭在栏杆上去。
她没了后话,我也转过了身去。
“嗯………真舒服啊。”初秋的凉风扑在脸上,丝丝凉意带着些夏天的不舍,让我对昨天深夜的那个梦微微鼓起了勇气。
我一个人面对着天空,打着哈欠“哈,真是的……让我起这么早……气人。”再是轻轻闭上双眼,回想着昨天的那个梦,迷茫,不堪,在那一瞬间,人生是不倦的迷宫,一团…混乱。
昨晚我梦见父亲走进了家门,脸上喜形于色,他温暖的语气也让人心头一暖,问着我:“南乔,弟弟呢?今天我带你们出去玩会儿…好不好?”
弟弟飞奔到爸爸的面前,高兴的举着双手,喊着叫着:“好啊好啊!”我笑了,那样开心的我居然有些梦幻。我接着问:“爸爸,那姐姐呢?她不去吗”
他愣了愣,接着说:“姐姐很忙,快要高三了。”
而我居然任性的撒着娇:“那我还初中了呢!”
“你还小……”
“也是嘿嘿~”
我笑了,回忆着那个梦境,到那里为止,我一直很开心。
镜头再转,回到梦里。
我和弟弟下了车,看到爸爸带来一个女人,他说:“你们叫她陈阿姨就好了。”那个女人和蔼的笑着,看着我们,没有说话。
耳边马上传来了弟弟稚嫩的声音:“陈阿姨好~”我却不肯说话,低着头半天没有声响。
梦境到这里就变得迷糊了,披上了雾一般白茫茫的,再也看不清楚了。
“后来还有什么…哦…我看到我哭了,在房间里一个人呆着…旁边…小刀?圆规?”我皱着眉,心里轻轻的念叨着。
“南乔,你一个人玩什么呢?”弟弟窜出头来,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带着些湿漉漉的感觉,一看便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没礼貌,又不叫姐姐。”我开着玩笑,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
“啧,又不是第一次,装什么呢?”他嫌弃的小眼神飘过来。
“乔儿,在干嘛呢?叫弟弟过来吃饭。”
“好——”弟弟跑过去。
“喂喂喂,你叫南乔啊你——没礼貌,还有你刷牙洗脸了没有!”我也走了过去。
其实我很喜欢重新开始,喜欢重新做人。那么,从这一天先来,从这第一个愿望开始。
“希望初中比较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