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叶若冰这话，叶羽墨微微一笑，“若冰姐说的是。”

对此，叶若冰疑惑出声：“羽墨，你今天的语气有点奇怪。以前拎你出来的时候，不是‘我只想在哪里待着’就是‘发霉就发霉吧，那样或许更好呢’。现在这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而且，你叫我若冰姐？”

叶羽墨点头笑道：“嗯。就是若冰姐。我突然就像这样叫你了。”

叶羽墨这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叶若冰终于发现他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该怎么说呢？嗯，他终于向前踏出了第一步。

“若冰姐吗？也挺好的。不过，羽墨，真的不要再勉强自己笑了。你现在的笑容，说真的，很难看。”叶若冰一脸认真地说道。

叶羽墨闻言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嘲一般地喃喃：“改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啊......”

“嗯？是她。”叶羽墨突然在街道的远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若冰姐，等一下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叶羽墨便向着那熟悉之人的方向走去。

走到那人身边，叶羽墨便有些好奇地问道：“待在这里干什么？”

那染微微笑道：“没什么。就是忘记了问你的名字，回来问问。”

“我的名字的话，叫做叶羽墨。不过，你的目的应该不是这个吧？”

“......真是明锐的感知呢。不错，我的目的确实不是问你的名字。在这里看见你也只是凑巧而已。以后就叫我那染姐姐吧，总是你你你的也不好。”

“不过，叶羽墨、叶若冰......难道......原来是这样......”这是那染藏在心底的话。

那染忽然望了望远处的叶若冰，然后回头有些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叶羽墨，递给他一块白色的玉，轻声问道：“少年，不，羽墨，你可以把这块玉拿给刚才你身边的女孩吗？”

叶羽墨不假思索地接过那块玉，同时有些疑惑地问道：“若冰姐是你......那染姐姐的什么人？为什么不自己拿给她？”

听得这话，那染脸上荡漾起了一个美丽的笑容。

“她，可能是我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但我不能亲自将玉拿给她。因为要是她真的是我要找的那个人，离得太近了的话，我担心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我担心我会带她离开。”

“所以，你不能带她离开？”

“是的，绝对不可以。我带她离开的瞬间，就意味带走她的自由。我真的很想带她走啊，我想要她陪在我的身边。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

“嗯，我知道了。”这样说着，叶羽墨向着那染点头示意，然后便回转过身，向前走着，一直走到了叶若冰的身边。

叶若冰自然是问起了那染的身份，而叶羽墨机智地回答道：“她叫那染，算是我的一个朋友吧。对了，她送给了我一块玉，看着挺好看的。只是我拿着也没什么用，就送给你好了。”

“你真的是不一样了。”叶若冰似乎是淡淡地笑了一笑，紧接着她便从叶羽墨手里接过那块玉。

接过玉的瞬间，玉从内部开始、泛起了温润柔和的光芒。叶若冰拿在手里，也是有一种所不出的温暖而又温柔的感觉。

“看起来不像是一块普通的玉呢。怎么，羽墨，现在还想不想收回去？”叶若冰把玩着手中的白玉，忽的问道。

叶羽墨闻言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呢？都说了送给若冰姐你了。”

“也就是问问你而已。就算你要收回去，我也不会换给你。”叶若冰淡淡地道。

“嗯，我知道......”这样无奈说着的叶羽墨，也是有些习惯这样的叶若冰了。

“对了羽墨，一个月后耀月拍卖行会举办一个年度拍卖会。要一起去吗？”

“好，一起去吧？”

“这么干脆？”

“若冰姐有令，我哪敢不从啊。”

“哼！就算你不从，我也是要拎着你去的。”

“......”

一颗茂密的青树之上，那染静静地看着与叶羽墨并肩而行、不断低声交谈的叶若冰，微笑道：“护身玉亮了呢，你果然是我的女儿天心啊。不，你是叶若冰。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好......”

不知不觉中，晶莹的泪水淌过她的面颊。她掩着面，在一个看得见她的地方，低声哭泣......

只是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就满足了。

......

这是一间非常简陋的小屋。屋子里没有凳子、没有桌子，也没有床，空空荡荡。有的，只是一堆稻草而已。

一个小女孩正笑靥如花坐在稻草上。她的怀里抱着一本书。那是她收到的第一个生日礼物啊。

“到底是什么样的书呢？打开看看吧。”她带着期待，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书的包装。只是在看见书的封面的瞬间，她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因为那上面写着的是，“罪与罚”。

“罪与罚？罪与罚......果然是这样呢。那是雪儿的罪，这是雪儿的罚......”

她的嘴里吐着一些常人听不懂的话语，然后哭着笑着翻开了书的第一页。

第一页是序言。

“每个人都曾经有一个罪，那是一个燃尽三生烟火都无法忘却的罪。”

“人人有罪。”

“‘无罪’的人们并不知道，黑暗，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罪悄悄地潜伏着。只要稍稍触碰，便会染上黑、沾上罪。就像黑，永远是黑一样。罪，永远是罪。”

“人们，总是竭尽全力地远离黑、逃离罪。因为他们知道若是染上黑、沾上罪，便是永远的黑、永远的罪。”

“而有一个人，她无法远离黑、逃离罪，因为她生来便是黑，她生而有罪。”

“有罪当罚。罪为黑色，那也是她头发的颜色。罚为赤色，那也是远处天空那抹晚霞的颜色。”

“该是赎罪的时候了。该是受罚的时间了。”

“罪与罚的交织，开始了。”

“嗒嗒。”一滴眼泪落在了书页上，然后是两滴、三滴......

“雪儿无法远离黑、无法逃离罪。因为我生来便是黑，我生而有罪。现在是赎罪的时候了，现在是受罚的时间了......”

小女孩轻声地说着，泪水不止地流着。在一个无人问津的简陋的小屋之中，躲在角落里，蜷缩着、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