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拍的马屁很是中听,拿竹竿的人更是认真的去开笼子上的插削,没有人阻拦,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他们的紧张和兴奋。有几个女子往后缩了缩,生怕一会儿血溅到自己身上。
插销一点点的松落,夏玉染的心也一点点揪紧,她还不想死!
“住手!”
随着一声呐喊,男人手中的棍子被一脚踢飞。
虽然男人没有被误伤,但是心情却很不爽,刚想发作,但抬头看到一张很长刀疤的脸,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这位仁兄,你这是何意?”男子咬牙切齿的问到,毕竟自己在这附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让他很没面子。
刀疤男人用手杖固定好插销,确定没有危险后冷眼看着刚才捣乱的男人:“这批货物还没盖章,还属于我们镖队,我们土贼的镖局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是谁敢动我们的货,杀无赦。”
男子脸上的疤瞧着吓人,周围的瞧热闹的见到他都往后退了退,又听到说是土贼镖局,纷纷落荒而逃。
捣乱的男人被跟班的往后拉的走,嘴上却不饶人:“啊呸,有啥了不起的,等这娘们进了马戏团,爷把她买回去,想喂什么喂什么!”
镖队的成员听到喧闹声跑了出来,看到已经跑了很远的男人。
高个子的男人问道:“帮主,出什么事了?”
刀疤男人看着依旧蜷缩着发抖的夏玉染一阵迟疑,然后淡淡地说:“没事,卸货吧。”
夏玉染被关进了黑色的地下室,只有丝缕的阳光透过天窗照下来。她瑟缩在角落,一路上的颠簸与惊吓已经让她筋疲力尽,现在安静下来,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有一双眼睛通过天窗看着瑟缩在角落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复杂。
高瘦的男子跑了过来:“大哥,货已盖章,我们可以走了。”
“嗯。”刀疤男子应了一声,眼神却没有离开。
高瘦的男子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兄弟们年纪也到了,是时候该成家了。只不过我们现在是把头记在裤腰带上,兄弟们一个两个不敢成亲,就是怕那天自己的媳妇成了寡妇被人欺负,到时候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刀疤男子紧握住充满茧的手指,似是在下决心。
高瘦的男子将手搭在他的肩膀:“等这两年钱攒够金盆洗手后,大哥你带头,我们风风光光的回山头,给兄弟们娶漂亮姑娘。”
刀疤男子紧握的手指放松下来,眼底的不忍慢慢消失,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走吧,兄弟们都在等你。”
夏玉染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柔软的床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粉色的丝裙。
她蜷缩在床角,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哎,那丫头醒了,你快去叫刘妈妈。”
窗边传来说话声,很细微,夏玉染却听得很清晰。
时间不长,就有两三个中年女人推门进来。
为首的是个胖女人,脸上花着红色的胭脂,手里拿着小花扇,一笑起来眼睛就没了。
“丫头醒了啊。”
名叫刘妈妈的胖女人扭着腰笑着坐在床边,胖胖的手指撩起夏玉染的头发:“你看这丫头收拾收拾多秀气,一看以后就是要享福的命。”
女人身上有很浓的香味,夏玉染的鼻子闻到后阵阵发痒。
刘妈妈又抓起夏玉染的手,语气里充满了心疼:“哎呦,你看这手瘦的,肯定在外面吃了不少苦。没事,以后你跟着刘妈妈,刘妈妈一定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惹人喜。”
夏玉染狐疑的用余光撇着刘妈妈,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自己不会是被卖到妓院了吧。
刘妈妈又说了些有的没的,就吩咐两人带着夏玉染去沐浴,还让其他人送来了点心和吃食,就笑着离开了。
夏玉染背上的伤还没好,加上路上风沙吹的猛,背上的一些伤口重新裂开,一碰热水又是一阵疼痛。
泡完澡,夏玉染额头出了不少汗。
吃了桌上的一些点心后,有个丫鬟要给夏玉染身上的伤口上药,夏玉染没有拒绝。
药膏应该是上好的,原本火辣辣疼的伤口在抹上药膏以后缓解了不少,还有些淡淡的薄荷香。丫鬟给夏玉染拿进来几件新衣服,都是上好的布料和绣工,其中有一件是睡衣,是用上品丝绸制的。
夏玉染出身大家门户,对这些布料的档次有一些了解,只是不明白为何这里的人会如此大手笔,刚才刘妈妈身上穿的也够不上这个档次。
莫非是爹地他们找到自己了?
夏玉染下一秒打消了念头。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要知道自己离家是有多远,不说这里的人说话她都有些听不懂,她现在发不出声音,只能有机会寻来纸和笔才能沟通。
只是夏玉染现在太累了,想着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拿衣服的丫鬟见夏玉染睡着了,蹑手蹑脚的进来把灯吹灭了,关门便跑进了楼上的包厢。
“刘妈妈,那人睡着了。”
“行,你也早点睡去吧。”
小丫鬟走后,刘妈妈捧起茶杯又放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姑娘,可惜了。”
旁边有个很瘦的女人,打扮的很是朴素,但是眼睛里是遮挡不住的精明。
“平时的货不都是等快开场提前一个时辰才带我们这收拾干净吗,怎么这次例外了?”
“牡丹妹你不知道,这次来送货的头,貌似是看上这姑娘了。”
牡丹的眼睛转了一圈:“这可是马老爷的货,他有那胆量?”
“所以说可惜了。”刘妈妈用胖手托着脸“那人给了我们百凤楼一大笔银子,让我在送上场之前,好生待那姑娘。所以就跟小哥行了个方便,提前一天接了出来,让这姑娘最后享一次福。”
“刘姐,你这太冒险了,若是那姑娘在我们这失踪了或者出什么意外,这责任我们可担不起啊。”
“你担心的我都知道,我问过那个男人了,他没这胆子。如果有这胆子,京城怕是他的禁地了,现在外面大旱,他那帮兄弟们若是走不成镖,就要饿死了。”
牡丹咳嗽了几声:“刘姐心里有数就行,我们百凤楼一百口子人,全是靠刘姐和马老爷一手撑起来的,小妹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只是男人的话,不能全信啊。”
牡丹起身寒暄了几句,就回去歇息了,留下刘妈妈一个人唉声叹气的。
天亮的很快,夏玉染醒来时染张张嘴,嗓子干的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