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近就能看见大开的庙门,祭天台并不在附近,想来是按常规设法,建在较高的地方。
“大王要如何祭祖?”季历更疑惑了。
“大王要借祖庙感应先祖,正在祭台前准备。这里将交由牧师主持。”说话的是等候他多时的庙祝。
“由余主持?余不擅长这个,还是汝来吧。”季历推脱道。
“一般的步骤交给我,重要的地方还要牧师来做,毕竟我没有牧师这样的实力。”庙祝熟练地说道,像是排练好的一样。
没办法,他只得同意了。
……
远处的天边升起了红色的火焰,庙祝接到信号后在祖庙前做起祭祖仪式,充满怪异的祭祖开始了。
起初,所有的仪式都是由庙祝进行,季历在旁观看。在他的眼里,这似乎只是个普通的双重仪式,由山上的祭台与祖庙组成。两边的仪式连在一起,引得天地间的灵气开始了比以往更强烈的震荡,似乎这样就能更清晰地沟通到先祖。
仪式进入半程,关键时刻来了。这是祭司询问先祖的时候。
“季牧师,请入庙。”庙祝一边继续着仪式,一边开口道。
似乎确实是个正常的祭祖。
季历慢慢走进了祖庙,心里的不安更重了。
祖庙内供奉着商王各代的先祖,也是华夏人族公认的祖先。
看着这一个个的面孔下熟悉的名字,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呼呼~”不寻常的风声响起。
嗯?
季历警惕心大起。
“呼~”黑影突袭而来,竟是躲在了先祖像里!
“凭这就像杀我?”他不屑地哼了一声,随意一掌向着黑影拍去。
只是轻轻一掌,黑影却似乎吓得逃回了石像里。掌波顺势击中石像,一道裂纹瞬间出现在石像上。
糟了!
看到那黑影逃回的霎那季历就感觉到事情不对,事实证明了他的猜想。
“季历!汝竟敢毁坏祖像!”一声大喝从庙外传来,人却没有进到庙里。
唉,原来劫难在此。
季历心里叹道,还是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并非我有意毁先祖像,实是有鬼怪作乱。”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他还是辩解道。
“胡说,祖庙之内如何能有鬼怪?还不束手就擒,待大王回来对汝宽宏处理!”
“唉~”季历看了眼山上祭祀的方向,又看向眼前站在庙祝旁的人,没有反抗的打算,但也没有屈服的意思,“我乃大商牧师,西方诸侯之长,若要问罪还请大王亲自前来。”
“我乃王宫侍卫统领,此事就在我的管辖范围内。若汝束手就擒,自会交给大王分解。”那侍卫统领——带着息壤的天虎舒缓了语气,似乎也不想跟季历打起来。
就在他们说话时,祖庙内响起了石头滚落的声音。转头看去,刚只裂了一道缝隙的石像已经化为了碎块。一道黑影从碎块内飞出,似乎想要逃离祖庙。
“好个鬼怪,还想逃?”季历直接运起灵力,一把抓住了从庙门飞出的黑影。无形的黑影在他手上挣扎着,却始终无法挣脱。
他抓着黑影说道:“看吧,是这鬼怪行凶,非我所为。”
“好个季历!竟然纵容鬼怪行凶!还巧言欺骗,别以为这样就能掩盖汝的行为!”天虎怒喝道,“快把那鬼怪交出来,再自封所有功力,兴许大王看在汝的功劳上还能留汝一命!”
“哼,汝一个小小的侍卫如何满嘴地诬陷于余?余自去与大王分说。”季历看出来这个统领是诚心想诬陷他,他直接运功升起,朝着山那边的祭祀点飞去。
“贼子留下!还想谋害大王!”天虎喝到,瞬间跃起,朝着季历攻去。
季历轻轻一挥手,一股震荡的气流朝着飞虎拍去,没有多大力道,只是想拦住他。
却不料天虎半空中从手中甩出一物,任由自己跌落。那物却没被挡开,直接砸在了季历身上。
这正是息壤。天虎控制着息壤凭空而长,瞬间向季历身上蔓延,即将把他包个严实。
竟连如此神物都拿来对付我……
季历思考之间,瞬间切断了自己被击中的衣袖与表皮,带着破烂的衣服径直飞向了山的那边。
这次,天虎拦不住他了。
季历运起全身灵力,几个霎那间,就飞到了商王的祭天台前。
落下地面,他直接行礼大呼道:“臣在祖庙中发现鬼怪作祟,误伤祖像,现已将鬼怪抓获。然有侍卫欲诬陷于臣,还望大王明察!”
山上的祭天仪式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季历的到来,直接让祭司停下了动作,仪式瞬间停止,震荡的灵力恢复了平静。再要进行,又得重头再来。
文丁看到计划杀死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还让祭天仪式被迫停下。计划好的内容几乎全部失败,顿时脸色一片铁青。
“那侍卫为何诬陷于卿?”他冷漠地问道。
“臣不知,望大王明察!”季历再行一礼。
“方伯即使被污也不应打断祭祀啊,而且还穿这身衣服……”一观礼大臣出声责怪道。
季历穿的这破了一大块的衣服,看着确实有对天不敬之意。
“非臣欲穿此衣,实是那侍卫手持息壤,欲将臣囚困,臣不得已而毁衣。”
“息壤?怎么会拿息壤?莫非国库失窃?”一大臣跟旁边的人议论道。
“够了!”文丁怒斥道,“汝破坏仪式不止,还在此狡辩!那息壤是余一人交予侍卫,命其守卫殷城安宁。汝即做错事,不束手就擒,待余一人查明真相,就来打断祭祖仪式,打断民生大事,汝该当何罪!”
“大王,臣觉得或许有些隐情,何不叫那侍卫上来对辩?”一人劝道。
话音刚落,那被季历拍倒在地的侍卫也飞了上来。
“大王!”天虎飞了上来,发现姬昌站在一旁,连忙向文丁行了一个跪拜礼,“季牧师纵使鬼怪破坏祖像,还花言辩解。属下想将其困住,待大王惩治,还被其打伤,请大王为我做主啊!”
“大王,这侍卫明显在诬陷余,余已抓获这犯事鬼怪,大王一看便知。”季历将抓住的黑雾举到了身前。
“哦?拿来看看。“文丁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他身边的一个侍卫立马走上前去,从季历手中抓过黑雾。原本平静的黑雾,一到他手上就开始翻滚起来。那鬼怪不断变换着形态,奋力挣扎着,想从他手中逃脱。但直到拿到文丁面前,它也没能逃脱。
文丁轻松地接过鬼怪,在侍卫手上奋力挣扎着不断变换形态的黑雾,一到他手上就没了动静。
他揉了揉那团黑雾,似乎在感受什么,又似乎只是单纯的玩弄。
过了一会,文丁脸色突变,怒喝道:“大胆季历,这鬼怪身上明明就有汝之气息,汝还百般狡辩!天虎,将其拿下!看看在余一人面前,汝还敢反抗否?“说完,他放出了自己的气势,瞬间震住了整座山上的灵力,也将想要开口的大臣震的闭上了嘴。
“遵命!“天虎一拱手,站起身来,拿出息壤就向着季历走去。
“请大王仔细观察,那鬼怪上不可能有臣的气息。“季历表情变得平静。他就这样注视着文丁,仿佛没注意到正向他走来,准备擒获他的天虎。
”莫非余一人的功力还比不上汝,需要汝来教导余一人如何判断?“文丁同样平静地说着,手里的力量却越来越大。
“噗!“一声轻响,文丁手中的黑雾突然炸开,散成了一股青烟。没有了载体的鬼怪瞬间魂归天地,开始了它的下一次轮回。
“汝……“季历平静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愤怒和震惊,他没想到文丁竟敢这么做。
后面的大臣们又齐齐被吓了一跳,看着商王冷漠的样子,更是不敢说话 了。
就连天虎也顿了顿,他也没想到这一出,但随即他就马上靠近了季历,将息壤按在了他的身上:“大王的能力还轮不到方伯来操心,汝还是束手就擒吧。“
息壤向着他身上蔓延,季历依然没有看向天虎,而是直直地注视着对面的商王,眼里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身上的灵力收了又放,放了又收,直到身体被息壤完全包裹,他留下了最后的念想:
昌儿,一定要治理好西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