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白伊正式成为了全职救生员,每日她穿着职业泳衣,在僻静的地方观察着沙滩上每个人一举一动,每天看人的日子并不乏味,白伊可以望着因为看到海而兴奋的小孩忘乎所以的大笑大闹,白伊的嘴角因为他们的欢乐也渐渐染上了一丝笑意,想想自己小的时候,父亲也是这样举着自己,赤着脚在沙滩上放肆奔跑,年幼的她就这么无所顾忌地大声笑着,时间过得真是快啊,转眼之间物是人非,想到病榻上的母亲,白伊又是一阵心酸,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着母亲能赶快好起来,她宁愿用自己的寿命去换取!

“在想什么?”夏恋海的声音闯到树荫下,白伊回过神来:“没有,老板,我在观察动静!”仿佛怕心事被戳穿一般,白伊有些慌张,夏恋海看出她的心事,浅浅一笑:“没有关系,我不是来监视你的,只是来给你送这个!”扬了扬手中的奶茶,递到白伊的手中,白伊有些受宠若惊,小心接了过来,夏恋海有些无奈:“你不要这么怕我嘛,我只是管辖这块地方又不是黄世仁!”我不是怕你,我只是有些没办法释怀而已!白伊在心中这样想着,对于自己的初吻被夺走,她在心里面还是有点耿耿于怀的,夏恋海虽然只是尽责地扮演“死尸”,可是她过不了自己那关!

“你还是叫我夏恋海吧,这里的救生员都这么叫我!”夏恋海很喜欢笑,白伊发现这一点,他白净的脸上似乎永远都挂着平易近人的笑,“我不是老板,这样叫我也显得很生疏,这里的救生员互相之间都是很好的朋友,有什么事情大家也会互相照应!”他发现这几天来,白伊始终都是木讷地呆在同一个地方,除非有什么不对劲的状况发生,否则她很少挪动,遇到接班的时候,她也是直接下了班就急匆匆地离开,也不知道她要去什么地方这么急!

“好的,老——夏——恋海!”“我不叫老夏恋海!”夏恋海大大咧嘴一笑,白伊有些被带动地一笑,夏恋海顺势道:“你笑起来很好看,你应该多笑一笑的!”这种礼节性的恭维,白伊并不在意:“夏——恋海,我想,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是不是要专心工作?”赶我走吗?夏恋海有些没趣地轻轻一点头,走开来——

另一个救生员在不远处留意到夏恋海和白伊的互动,并将夏恋海一脸的失落看在眼里,他朝夏恋海走了过去:“怎么了?碰钉子了?”“唉,她好像很讨厌我!”夏恋海有些沮丧,救生员逍遥一脸诧异:“不是吧,是不是你误会了?”“她对我超级冷淡,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得罪她了!”“可能有什么误会,你不要把别人对你的看法看得那么重要,再说了,白伊不向来都是这样独来独往的嘛?没准人家受不了你这么热络,让人家误会就不好了!”话是这么说,可是从来都习惯和每个人搞好关系的夏恋海一时间有点挫败,夏恋海将有些疑惑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白伊,后者长发飘飘,正一脸严肃地观察着人群,手中的奶茶仍然握在手里面没有喝!

下了班,白伊急匆匆地换好衣服,就要拿着包往外冲,夏恋海一把叫住她:“白伊,你去哪里?每次都这么着急?”“我有事情,对不起。”白伊着急地想要去看母亲怎么样了,虽然有护士的照顾,可是白伊并不放心,“我送你吧,看你每次都挺急的!”“不用了,谢谢!”“不,我送你,我有车,很快的。”

白伊是盛情难却,但是她一路都是望着窗外,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夏恋海问一句她答一句,客气而疏离,这让夏恋海很挫败,白伊说她要到十字路口就下车,由于开车,很快就到达,白伊很礼貌地对夏恋海道谢,下了车便头也不回直直奔进医院,盯着她的背影,夏恋海很是疑惑,一心要去看个究竟——

这白伊,究竟是去哪里,她分明不是要去什么咖啡店蛋糕店这么闲情逸致的!夏恋海迅速找到在路口宾馆附近一个停车位,快步紧跟白伊!

白伊走得很急,她自然也不会想到夏恋海会这么无聊跟踪她,拐了几个弯,四个大字出现在一前一后的白伊和夏恋海眼前——

这是中央医院,难道每次白伊急匆匆来的就是这里?那么她又是来照顾什么人的呢?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夏恋海脚步谨慎地亦步亦趋,白伊头也不回脚步匆匆,直到夏恋海额视野之中闯进一间特护病房,夏恋海虽然住院经验不多,但是还是知道住在这里的病人一定是“长期工作者”!

白伊进了病房,关上房门,夏恋海在门口估摸着她安坐下来之后,小心翼翼地从玻璃窗口向里面探望,就见白伊坐在病床侧边,专心削着一颗苹果,床上的是一个睡相安详的老妇人,虽然长期的卧床使得她脸色苍白,可是细细一看,五官在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美女,气质透过长长的睫毛散发讯息给夏恋海,让他有三分的把握——这应该是白伊的母亲,与她有几分相像!

削完苹果之后,白伊熟门熟路地将苹果切成小块,放在小碗里面细细碾成汁,用小勺一勺勺耐心喂进床上的妇人微开的嘴里,速度很缓慢,好像是在迁就妇人咽下的频率,白伊自始至终都半弯着腰,夏恋海在门口观察了片刻,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打扰到白伊比较好,毕竟自己不是经过光明正大的途径找到这里的,看起来,白伊每天急匆匆来的就是这里!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细心的夏恋海发现白伊原本白皙的眼睛下面的皮肤出现了两块黑黑的东西,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是白伊一向是没有黑眼圈的,也许昨天照顾母亲照顾得比较晚吧,白伊在工作间灌了两杯纯黑咖啡,这样就可以提神了,刚一转身,赫然发现夏恋海就站在她身后——

“今天我们救生员有一个篝火晚会,你要不要来参加?”“不用了,我有点忙。”这是夏恋海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他有点不死心:“你在忙什么?”“我……我另外有别的事情,很抱歉。”白伊有些心慌,倒不是夏恋海提出的提议,是因为她没有休息太好的缘故,“你好像很累的样子,你怎么了吗?”“夏主管,我想我应该上班了。”白伊没有选择回答夏恋海的问题,在她心里看来,夏恋海问的有些太多了!

现在人人的自救意识都很强烈,所以这个海滩上出事并不多也不是很危险,基本上都是一些失足落水的小孩子,但是由于都在潜水区,所以每天的工作并不繁累,不过救生员职责在提醒白伊,每时每刻都不可以特别放松,她也曾经听同事说过,以前也出过几次比较大的事件,有的救生员甚至为了救人而把自己陪了进去,白伊就这么在脑子里面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女人惊慌失措的呼救声——

“救命,救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白伊心里一个咯噔,怎么事情说来就来了?没有来得及多想,白伊大步迅速往前面跑去,同一时间,另两名救生员也在往这个方向跑,白伊的速度很快,率先到达,顺着呼救的方向一个漂亮的鱼跃,这里的水位并非浅水区,白伊深吸一口气,下海摸索,今天的浪有一些急,白伊努力睁大双眼在水中寻找着孩子,涩涩的海水的滋味并不好受,侵袭着眼角,让原本眼睛就疲累的白伊有点吃不住劲,她一心只想赶快找到小孩子,深深换了几口气之后,白伊摸到一只小手,她心中一喜,一把将孩子拽进自己的怀里,迅速往上游去,另外的救生人员接过孩子之后开始进行人工抢救,看着孩子的母亲一脸的泪水紧紧握住孩子的小手,白伊忽然很是感触,自己的母亲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握过自己的手了,那是一种极度害怕失去的感觉,现在是自己有害怕的感觉,害怕自己唯一的亲人再离开自己,这是一种让人窒息的恐惧,就像眼前的小孩,面色惨白,嘴唇泛紫,也许他并不会死,可是这种窒息的恐惧,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白伊,白伊,你怎么了?”另一个救生员小梦,睨见白伊不寻常的状态,瞪大了瞳孔,好似看见鬼魂一般的惊悚,或者说这不是惊悚,是一种——意识脱离前的征兆?

“白伊,他活过来了,他没有危险了,你不要这么自责!”小梦以为白伊是在责备自己没有将小孩更早救出来,白伊这才反应过来,抱歉地笑笑,“你去休息室暖暖身子吧。”看起来她似乎很薄凉的样子,小梦这样对她说,虽然来这里工作这么久,白伊也没有和他们混得很熟,但是小梦仍然是把白伊当作一个很好的同事,也许是她本身的善良,也许是白伊眼中总存在一丝让她琢磨的落寞,她拍拍白伊的肩:“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们!我会帮你的!”白伊感激地冲小梦笑笑,她没有拒绝,事实上她真的很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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