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纪染注意的却是他手中的那把剑。
纪染家学渊博,自然熟知江湖之中的各式兵器,尤其是剑谱上的十大名剑,更是如数家珍。她凝视着眼前这把淡蓝流光的长剑,暗自赞叹:
“水寒剑,剑谱排名第七,相传由春秋战国时著名铸剑师徐夫子锻造,传承至今已有千年之久,剑如其名,性阴寒,是与破晓相生相克的旷世神兵,现藏于残影机关阁,为残影司命所得。水寒剑的历代主人,都是饱经磨难和重重考验的。他们以死亡淬炼自己的心智,以鲜血铺就前进的道路,在绝望和恐惧边缘不停的徘徊,从而战胜自我,领悟到那来自岁月长河深处传承下来的信念与无上招式。”
“区区一个锦衣千户,竟然值得天罗卫凤、冰魄高江月两大统领出动,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且不说此人的武功未到顶尖之列,就是跻身一流高手之辈,在凤舞六幻的一击必杀下,怕也是难逃一死吧。更何况阁下的易水寒已然大成,依小女子愚见,天下江湖能无惧凤舞六幻和易水寒合击的顶尖高手,绝不过五人。”
高江月听着纪染的话,也是微微一笑,无暇的俊美面庞上浮现出一抹谦和之色:
“纪姑娘谬赞,在下愧不敢当。易水寒纵然冰封幽燕,可是在恨天功法面前,却如孩提之术一般,难登大雅之堂。纪姑娘天资过人,深得家传绝学,便是司命大人也是多有推崇之语。江月微薄之技,萤火之光,岂敢与日月争光?”
纪染谦逊的摇了摇头,一脸淡然的望着高江月,眼神之中尽是赞赏之色。纪染虽然独步江湖,罕遇敌手,却极为欣赏不骄不躁,明礼自谦的对手,而高江月恰好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拥有一颗孤傲不羁的内心,身怀一种阴冷轻灵的剑法,深藏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却不自傲跋扈。
无论他遇到的对手是高手还是常人,他都从不轻视,因为他曾经说过:尊重对手,就是尊重自己。
纪染的心里不禁暗暗困惑着,能驱使这样的人物,单凭金钱是根本不可能,像高江月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是为钱而服务的顶尖高手,他的剑法如果沾染了世俗的铜臭之气,那就不是冰封千里的易水寒了。所以,能令高江月心甘情愿的俯首听命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一个等闲之辈,残影司命,他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啊!
就在纪染深思熟虑之时,高江月已然落地俯身,缓缓地抱起受伤流血的卫凤,随手从腰间取出一卷白纱,轻轻的包扎起卫凤的伤口。
“是司命大人派你来救我的吧!没想到卫凤纵横江湖十数年。却被你这个最讨厌的人给救了,真是造化弄人啊。不过,救命之恩,还是多谢了。”
看见高江月小心翼翼的给自己包扎伤口,卫凤面色苍白的勉强张嘴说着。高江月似是没听见卫凤的话,依旧一脸冷淡的缠着纱布仿佛怀中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