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亦是不知如何是好，瞥了眼裴于青一副烂泥扶不上的模样，暗自摇头，不想精明如狐的裴尚书既然……还真是虎父犬子。

裴尚书一生步步青云却是老来得一独子，免不了是娇惯放纵了些。

“快告知你父亲，想来他是有办法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在裴于青他父亲裴尚书身上，若是真追究起来，他便只能上折子给上头说瑾王聚众斗殴了。

路行险锋，不得不行。

何尚心中挣扎了一番，若是换作厉王或是二皇子，就算是给他百个胆子也是不敢如此的，可偏是瑾王，却让他心中有了歹意，比不得厉王朝堂激威之深、二皇子文动天下，甚至在几月之前都只是听说有这么个人。

很快，裴启来了，三人坐在正堂上，屏退旁人，何尚向裴尚书见礼：“老师，您来了。”

“出了这般大事，老夫如何能不来。”裴启叹了口气，转头向裴于青望去，厉色道：“逆子，你是想害的全家不得安宁是不是？”

裴启虽然严厉，更多的却是一份恨铁不成钢，来回踱步，心中越发的急切，望着裴于青的眸子越发的不善：“瑾王现在何处？”

何尚拱手回道：“还在大理寺。”

裴启愣了片刻：“还不快请出来，老夫这就压着这逆子给赔礼道歉。”

何尚与裴于青相视而望，裴于青支支吾吾道：“父亲，怕是不能善了了……”

何尚接过他的话：“老师，若只是抓入了大理寺还有些可能，可是……”何尚抿了抿唇瞧着裴启越发漆黑的面色接着道：“于青命人折辱了瑾王。”

裴启一时没能反应出怎样个折辱法问道：“是这逆子对瑾王用了刑？”

何尚摇头，若是用刑还好些，偏偏……

见何尚不语，裴启犹如五雷轰顶，捂住胸口，颤抖着双手指着裴于青，几乎是咬牙切齿：“逆子，逆子。”

男娈之事虽未能见过，却也听说过。

裴于青听的稀里糊涂，一言不发，生怕惹来裴启责骂。

“老师，学生倒是有一计。”何尚道。

裴启眸光一亮：“快些道来。”

于是何尚把先前的想法说了出来：“老师如今已然是得罪了瑾王，倒不如把这一切推出去，瑾王又怎会把这种事说出去，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日若是厉王即位，我们便更不用怕了。”

为官几十载，裴启焉能听不出言外之意，盯这何尚的眸光意味深长：“何尚，储君之位这趟浑水还是莫要去掺和，陛下正值壮年，厉王是否即位还是尤为可知。”

何尚口中称是，心中不以为然。

昔日还是昭仁太子的昭帝，先帝宠爱幼子，世人皆以为他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可后来呢？先帝的子嗣谋反的谋反，病逝的病逝，可谓是所剩无几，而那些曾经那些结党营私挣从龙之功的大臣又有几个是善终？

“老师觉得学生的主意如何？”

裴启回过神来，已然是动容了，他就这么个儿子，若是有了事，岂非不是要绝嗣了。

何尚唇角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