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性格温婉，长相虽不出众，却当真是应了昭帝的话，不喜不恼，若非她要嫁之人是……成为闺中好友也是说不定。

她的确很优秀。

甚至让李君灵觉得自愧不如。

天旋地转，眼前的火红灼烧着她的双眸，皇室娶妻，当的是十里红妆，那花嫁中的女子，凤冠霞帔，红莲抹额几乎让她的眸中干涩。

李君灵跟随着迎亲的队伍从章华殿的庄严肃穆的行礼一直到喧哗热闹的入府跨火盆，几乎麻木。

“阿弥陀佛。”

茫茫人海中，一声佛语，磬人心脾。

那和尚缓缓行来:“施主还在痴念吗？”李君灵记得他，是当初佛寺的笑面佛。

李君灵回过头，爱、恨、嗔、痴她似乎占据了大数，和他在一起，哪怕是如同往日里静静地看着他亦是一种满足。

“天命不可为，施主为何如此执着?”笑面佛默念了句佛语，手中的佛珠忽的停下:“天选之人并非瑾王，姑娘莫要乱了因果才好。”

“什么因果？”李君灵吼道:“和尚你觉得我会袖手旁观?”

“姑娘该是如此的！”

李君灵突然很想仰天大笑，嘴角扯了扯，反唇相讥:“我还未见过如此厚颜的和尚。”

“阿弥陀佛。”

……

“夫人醒了?”

谁是夫人?李君灵睁开眸子，喉咙干涩无比，张了张嘴唇，还是未出声。

来人明柔打扮，瓜子脸，脸庞微微泛着绯红。

“夫人可是要沐浴更衣?”明柔少女歪着问道，替李君灵寻来皂角。

“你出去吧！”李君灵闭上眼，嘶哑的声音从声线中吐出。

“夫人……你……”明柔少女迟疑了会。

“莫要唤我夫人。”

语毕，明柔少女微微愣了愣，不曾想李君灵会如此道来，嫉妒的眸子中如同火焰燃烧着皎洁的面孔，少女丢下服饰。

李君灵试了试水温，刺骨的寒气从脚心涌入，潜入木桶之中，任由冰冷的水没过脖子。

李君灵嘴唇冻的发紫。

明柔少女眸光阴狠的望着屋里的人，脚边的石子被踹的老远。

“呦！也是谁得罪了柯昕姑娘?”路过的人调侃一句，柯昕抬头，几乎是恶狠狠的瞪过去:“要你多管闲事。”

路过人撇撇嘴，谁不知柯昕是出了名的爱慕烈王子，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说到底也不过是女婢，得意什么？

青丝被随意的挽在脑后，穿戴好衣服，李君灵这才出了房间。

也不知朱玉她们如何了?

李君灵寻了几圈，皆不见朱玉三人，心中不好的念头悠然而生。

京都，章华殿。

从紫檀香炉缓缓燃起的熏香冉冉升起，虽是白天，殿内的油灯无数，照着整个章华殿。

“父皇。”少女徐徐施了一礼，眸中透着些许狡黠，瞥了眼坐于旁边的人来，嫣然笑道:“二皇兄也在呀，前些日子听皇兄染了风寒，然儿未能拜见，还望皇兄莫怪才好！”

“你这性子，还是莫要打扰你皇兄养病。”昭帝望着萧然，放下手中的笔，眸光转向萧明钰:“听说你在府中著书?”

萧明钰长像清雅，端的是儒雅之风，缓缓行了个礼:“不过是儿臣病中闲时所写，当不得真。”语气顿了顿:“前日里染了风寒，让皇妹担忧了，皇兄在此先陪个不是。”

萧然默了默心神，这才入了主题，俨然一副委屈之貌:“父皇都许久未陪儿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