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李君灵气喘吁吁,用力甩开他的手来,低声道:“放手。”
萧见深微微止住脚步,回过头去,淡淡的望了她一眼,一时间即是无话可说,低头盯着脚底出神。
又走了几步路,身旁是荆州漠北少有的旱竹,郁郁葱葱,格外的生气磅礴。
萧见深停下来。
“怎么都不和我说话了?可是瞧了你的东西,生气了?”李君灵故意的凑进,少女的芳香涌入鼻翼,萧见深经不住耳畔又一红。
瞧着他不搭话,李君灵又道:“都说夫妻本是一体,现在便开始见外了。”
“我……我们,还不是……胡闹!”萧见深板着脸,训斥道,明明是极为严肃的表情,偏偏李君灵“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莫非你食言不曾?”李君灵有问道。
“君子一偌千金,顿然不会食言。”见他道的如此的一本正经,李君灵轻轻的拉着他的衣袖:“信你。”
萧见深绽放出一个笑容来:“我可是在何处见过你?好生熟悉。”
“嗯?”李君灵不悦道:“相处良久了,你既然如此问?”
“我是说在此之前的之前。”萧见深解释道。
李君灵先是一愣,木木的望着他,揉了揉脸颊,讪笑:“约是前世吧!”
萧见深一个踉跄,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画本子看多了吧!”
“那些东西还是少看为妙。”
“嗯?”李君灵小小的疑惑:“你没看过?”
萧见深瞪大眸子:“自然是没看过。”
呵呵!
李君灵显然是不信的。
论起来与他真正有交集是在三年之后,之冲观后感前如何却多数是从他人口中得知。
其他的,他不说,她亦没过问过。
那时她便觉得他若是想说,自然会告知与她的。
情起不知而至深,情深而知复生死,大底便是如此,兜兜转转,又回起点,当年的惊鸿一面便成了遗留在心中的遗憾。
“你哭甚?”萧见深挽起袖子,拭去她眼角的泪,抿了抿唇不知所措。
“无事。”李君灵擦擦泪水,扯了扯嘴皮,露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今日是腊八节。”
萧见深小小的“嗯”了一声:“幼时母妃便会亲手煮些腊八粥。”见他似在回忆,李君灵偏着头听的极为的认真。
“后来便再无人做了。”萧见深微微停顿,轻巧的语气却让李君灵心猛的揪了起来。
生母瑶贵妃,李君灵有所耳闻,只道是庶民,长相美艳,曾宠惯后宫一时,但也只是一时,没过几年便入了冷宫,消了声迹。
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
李君灵叹了口气。
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都倾尽所有的给了那个男人,最终不过是镜花水月,空守楼台。
沉思片刻,李君灵颔首问道:“你过年回去不?”
眼见着他的身子微微一僵,李君灵扯了扯他衣袖,又重复了一遍。
“现在...不是很想。”萧见深说完,又连忙改口道:“不过李姑娘若是回家,见深送上一程也是无妨的”
“哦”知他不想回去,问了也是白问。
“李姑娘,为何你如此多的影子呢!”
莫名的一句话,李君灵抬头:“啊?”
只见他的身子一下子跌倒在地上,面色惨白接近透明,毫无血色的嘴唇,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很是难受。
李君灵连忙扶起来,摸着额头,是滚烫的热度,额头上很快弥漫着虚汗。
糟糕!
想来是受了寒气入体。
勉强着的扶着他便原路返回,萧见深看着不重,可若真压在身上便又觉得肩膀乃至后背膈的生疼,额头搭在她喉咙边,呼出来的热气似乎在耳畔凝聚,李君灵经不住老脸一红。
“母亲...”
声音极为的模糊,李君灵还是听清了。
山路上本崎岖坎坷,更何况前些日子下过雪,积雪还未融化,一不小心,踩在冰块上,腿无力的向下挪,两人却是齐齐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