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过两个时辰,李君悦便在喊累,无法只得任由她坐在树下小歇片刻。
不知从何时起她们便再没像如此一般和谐的坐着,详细的再如何也记不清了,那时以为众矢之地,她若有朝一日去了,定会连累家族,如此想来,便与姊妹、兄弟渐渐地淡了往来。
再加上大哥守礼法,便见不得她与瑾王‘狼狈为奸’,多次早朝明嘲暗讽,如此一来,关系便更加生硬。
细细想来,那九岁稚童又如何能处理朝政,多半是被权臣左右。
若非他断腿,又怎会轮到小皇帝?
想来也是可笑至极。
“姐姐可是在寻人?”李君悦挑起好看的俏眉,面上顿添八卦之色歪着头:“想来必定是……”
“女施主。”是昨天的笑面佛。
话未道完便被人打断,李君悦不悦的眉头又蹙了蹙娇声呵斥:“我们姐妹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
笑面佛眯着眼笑了笑,哪管李君悦的粗语:“额弥陀佛!”
李君灵起身,压抑着心中的恐惧道:“师傅可是有事?”那笑面佛的眸子,她不敢直视,便只是轻轻一瞥,如同心中所思所想他全然知晓,令人窒息。
“大姐姐,你怎么还与他说话?”毕竟还未及笄懵懂之年,虽说有几分聪慧,但还是该怒便怒,合该笑的便笑。
李君悦拉扯着她的衣袖,苦着脸。
笑面佛摇头随口念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施主可要看开些。”说完,不等李君灵回过神来,在李君悦的抱怨声中飘然离去。
“莫名其妙。”李君悦悄悄的摆了个鬼脸,眸光若有神道:“母亲信便罢了,大姐姐可莫信这些和尚说的。”
李君灵扯出个不算难堪的笑道:“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是些虚幻的东西罢了。”
说是如此,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若非如此,眼前这一幕幕又是什么?
金乌西啼,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
李君灵回到禅院,芊芊细指拨动这母亲平日里所颂的佛经,心中烦躁,却是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猛的合上,又自顾自的走出禅院。
隔壁是两棵樟树树立在门前,细细听,隐约中一阵又一阵的佛经传入耳畔,是谁在念经?
禅院前进了两个人,不过是普通人打扮,李君灵瞳孔微微张开,她记的他,却也不得不记的他。
先帝,不不,是昭帝。
陛下为何会在此处?
院内风平浪静,门口两个看门的小厮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李君灵不敢随意朝着那方向望去,免得惹上祸患。
“姐姐,看……”是李君悦,手中握着风筝,献宝似的快走几步至她身前递了过去,笑容满面:“刚才在禅院捡的。”
恍惚中接过风筝,突然眼前一亮,拉过李君悦,四周打量了番,随手拾起块石子。
“大……姐姐,你……”李君悦疑惑的看着她拾起石子系在风筝之上。
“君悦,可有办法把风筝准确的扔在旁边禅院的屋檐上?”李君灵起身,面表平静的又递过风筝。李君悦接过,了然般的眨了眨眼睛道:“我便说大姐姐在寻人,这不正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贫嘴。”李君灵指尖点了点她额头:“可有办法?”
“办法自然是有的。”李君悦随即拽着她走进禅院,合上门,小小的卖了个关子:“事成后,大姐姐可要如何感谢我呢?”
“你要如何?”李君灵问道。
李君悦凑近耳畔,笑得得意:“不如大姐姐说一下旁边是谁?”
“……你?”李君灵语气一噎,加上以前算起来她已是花甲之年,没曾想有朝一日会被小姑娘调侃,不由得浅笑道:“合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是知道的。”
李君悦笑的咧开嘴:“哦?真的?”心中思索一番,便推她出门,隔着禅院门,探出个头来:“大姐姐尽管去便是了。”